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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185章 寇季病倒了

(4, 0);

  提刑司被罷黜了。

  由中書舍人草詔,寇準、劉娥核準,趙禎加蓋玉璽。

  一封罷黜提刑司的詔書,正式生效。

  在郭槐宣讀了罷黜提刑司的詔書以後,百們如同打了勝仗一樣,忘我的歡呼了起來。

  劉娥在百們歡呼聲中,沉著臉,帶著趙禎離開了垂拱殿。

  劉娥縱然權勢再大,也沒有辦法跟百們對著幹。  前往𝓢𝓽𝓸5️⃣ 5️⃣.𝓬𝓸𝓶,不再錯過更新

  百們齊齊奏請罷黜提刑司,縱然再為提刑司辯解,也是無用。

  在寇準開口的那一刻,罷黜提刑司就已經了定局。

  再掙扎,只會讓百們認為別有用心,百們又多了一個彈劾的把柄。

  所以,在寇準開口的那一刻,劉娥心不甘不願的答應了罷黜提刑司。

  劉娥走了,丁謂、曹利用、呂夷簡也走了。(5,0);

  經過了今日朝會,他們悟出了一個道理。

  任你權勢滔天,大勢所趨之下,也會被摧枯拉朽的推倒。

  那什麼是大勢呢?

  民意、朝堂上多數員的意思,就是大勢。

  丁謂幾人離開了垂拱殿以後,李迪推辭了王曾一起拉著他一起相慶,悄無聲息的湊到了寇準邊。

  在寇準悠哉游哉的屈指敲打著寇公車扶手的時候,他出現在寇準後,幽幽的道:「寇兄,這件事是你謀劃的,還是你家裡的那個臭小子謀劃的?」

  寇準手一頓,裝傻充愣道:「什麼事?」

  李迪耷拉下臉,咬咬牙道:「罷黜提刑司的事。」

  寇準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認真的道:「這不是百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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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迪哼哼道:「我眼睛又不瞎……」

  言外之意,從六星倒懸的謠言出現,到請罷六部,再到請罷提刑司,背後明顯有人縱。(5,0);

  若是沒人縱,絕對不可能扳倒提刑司。

  朝廷的各級衙門,那都是有數的。

  從大宋立國至今,各級衙門一直在增添,卻很削減。

  似六部這種只領俸祿不做事的衙門,在朝廷里越來越多。

  朝堂上掌權的人,自然能看到這個弊端,但是他們卻沒有這些閒散衙門。

  不是他們不願意,而是因為朝中關係盤錯節,只要一個閒散衙門,其他閒散衙門覺到了危機,就會聯合在一起向朝廷施

  閒散的衙門平日裡無事可做,所以不顯山不水的。

  可他們一旦連合在一起,那就是一龐大的力量,他們要是向朝廷施,給朝廷使絆子,朝廷也扛不住。

  也正是因為如此歷任的掌權者,都沒有這些閒散衙門,除非有閒散衙門爛了,已經到了人人厭棄的地步,朝廷才會手。

  由此可見,罷黜朝廷里的閒散衙門有多難。(5,0);

  而這一次被罷黜的,非但不是朝廷里的閒散衙門,還是朝廷里的實權衙門。

  那困難就更大了。

  這要是背後沒人縱,絕對不可能辦到。

  寇準在李迪質疑的目中,瞥了他一眼,幽幽的道:「這裡是說話的地方嗎?」

  李迪一愣,回過了神。

  垂拱殿裡人多口雜,不方便說話。

  稍有不慎就會被人聽到,然後很快就會傳進劉娥的耳朵。

  「去寇府說……」

  李迪跺了一下腳,上前去推寇準的寇公車。

  他大致已經猜到,背後縱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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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顯不是寇準,以寇準的子,這事要是他謀劃的,他一定會直言相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願意說。

  寇準就任由李迪推著出了垂拱殿。

  剛到了垂拱殿門口,王曾、王曙、曹瑋三人就迎了上來。(5,0);

  王曾對寇準拱了拱手,慨道:「寇兄這一手指東打西,真是絕了。」

  王曾看向王曙笑道:「若非王曙上奏請罷提刑司,我恐怕還看不出請罷六部中間的深意。」

  王曙聽到了王曾的誇獎,乾一笑,卻沒說話。

  他剛才沒聽百們誇獎的話,如今臉還有些發紅,自然不會應答王曾。

  雖說是他掀開了請罷提刑司這件事,但背後真正謀劃此事的是寇季。

  百們要夸,也該夸寇季,而不是他。

  他為寇季的姑父,占了寇季的便宜,心裡有點不好意思。

  他沒開口,曹瑋卻開口了,只聽曹瑋似笑非笑的道:「不知道寇季何在?他上書請罷六部,如今六部沒被罷黜,提刑司反而被罷黜了,不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會作何想?」

  王曾一聽這話,一拍腦袋,道:「對對對,差點把寇小子忘了。提刑司能被罷黜,他也是居功甚偉啊。若不是他上書請罷六部,點燃了這團火,這團火恐怕永遠都燒不起來。」(5,0);

  寇準瞥著曹瑋,目深沉的道:「他一個初場的小傢伙,能有什麼想。他也就幫老夫跑跑,說說話而已。」

  曹瑋聞言一愣。

  他聽出了寇準話里的意思。

  寇準這是怕寇季背後謀劃提刑司的事傳出去,被人惦記上。

  寇季今年才十六,就已經居五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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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遭到了朝堂上許多員非議了。

  要是再讓百們知道,謀劃罷黜提刑司的事也是寇季一手謀劃的話,他們很容易孤立寇季、提防寇季、甚至聯手對付寇季。

  朝堂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聰明人可以有,比大家聰明一點的,或是比大家聰明很多的人,百們都能接

  但是比百們聰明太多太多,還把百們玩的團團轉的人,百們不能接

  曹瑋懂了寇準的意思,緩緩的點頭道:「寇公言之有理,他一個初場的小傢伙,也只能幫寇公跑跑,說說話。」(5,0);

  寇準見曹瑋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開口幫忙一起維護寇季,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迪見王曾、曹瑋還有繼續攀談的意思,急吼吼的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話,咱們去寇兄府上說。」

  王曾、曹瑋點了點頭。

  一行人結伴離開了皇宮,直奔寇府。

  到了寇府。

  一進府門,李迪立馬把寇準給了寇府的僕人,嚷嚷著道:「寇小子呢?讓他給老夫出來,老夫有話跟他說。」

  曹瑋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王曙的神有些複雜。

  唯有王曾一臉茫然。

  王曾愣愣的道:「我們到寇府,不是要跟寇兄攀談嗎?找寇小子做什麼?」

  李迪回打量了王曾一眼,沒搭理他,繼續道:「快寇小子出來。」

  寇忠在他們一行人府以後,就在他們邊陪著。

  聽到了李迪非要見寇季,他乾的道:「李相,我家小爺病倒了。」(5,0);

  李迪瞪起眼,喝道:「老夫知道他病倒了,也知道他是在裝病。你速速進去,給老夫把他出來。一炷香時間,他要是不能出現在老夫面前,老夫就親自去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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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準聽到這話,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對寇忠道:「去季兒出來。」

  寇忠站在原地,也沒,嘆息道:「小爺是真病倒了。」

  寇準一愣,愕然道:「真病了?」

  寇忠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寇準眉頭一皺,沉聲道:「什麼病?府上的大夫看過了沒?」

  寇忠點頭道:「府上的大夫看過了,說是風寒,需要服藥,需要臥床靜養。」

  寇準聽到這話,老臉一沉,瞥向寇忠,責怪道:「季兒的食住行,一直都是你負責的。你怎麼沒照顧好他,讓他染了風寒。」

  寇忠苦著臉道:「小爺平日裡在府上的時候,很讓我們這些僕人進四君園裡伺候。除了端茶倒水外,其餘的事,他本不讓我們多管。(5,0);

  他又喜歡搬一個胡床,躺在園子裡。

  近些日天寒,自然容易染上風寒。」

  寇準瞪了寇忠一眼,回對李迪、王曾等人拱了拱手,道:「季兒偶風寒,近日不便見客,老夫要照料他,就不招待諸位了。」

  李迪把寇準主僕二人的話聽到了耳中,他狐疑的盯著寇準,問道:「真的病了?」

  寇準不悅的道:「老夫什麼時候拿這種事開過玩笑?」

  李迪聞言,臉一變,他躬一禮,沉聲道:「那我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寇兄您照顧好寇小子,過幾日我們再來看寇小子。」

  曹瑋跟著躬一禮,說出了同樣的話。

  王曙不是外人,不急著離開,所以沒說話。

  王曾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最後被李迪拽出了寇府。

  一直到了寇府門口,他才甩開了李迪的手,疑問道:「到底什麼況?我們到寇府,不是要跟寇兄攀談的嗎?怎麼一進府,你們就要找寇小子呢?」(5,0);

  李迪瞪了王曾一眼,甩了甩袖子,撇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

  王曾愣在原地,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他愕然瞪大眼睛,驚道:「你是說謀劃擺出提刑司的真正推手是……」

  李迪又瞪了他一眼,提醒道:「慎言……」

  王曾趕忙閉上,把剩餘的話咽進了肚子裡。

  他看向了準備離開了曹瑋,驚聲道:「難怪你會在垂拱殿門口,說出那番話。你早就知道是他?」

  曹瑋沒有瞞,點了點頭。

  王曾難以置信的道:「這也太……」

  李迪不等他話說完,就搶過了話茬,道:「太匪夷所思了對不對?」

  李迪嘆息一聲,道:「我最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就想到寇府來,找寇小子當面問個清楚,卻沒料到寇小子病了。」

  曹瑋在一旁認真的道:「說起來,我們都欠了他一個人。罷黜提刑司這件事,他是背後最大的推手,可最終益的卻是我們三個。」(5,0);

  李迪沉道:「你說的不錯,真正獲益的是我們三人。我欠寇小子一個人。以後他要有事求到了我頭上,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我就會出手幫他。」

  曹瑋聞言,點了點頭。

  唯有王曾苦著臉道:「獲益最大的就是我……照你的說法,我是不是應該結草銜環,以相許啊?」

  李迪聽到這話,一臉嫌棄的道:「就你這把老骨頭,還是個男的……」

  頓了頓,李迪看向王曾,繼續嫌棄道:「你說說你,連個孫也沒有,不然還能趁機結個親,把寇小子弄你孫婿。」

  王曾黑著臉道:「你倒是有孫,可惜已經許了人家。」

  曹瑋在一旁道:「我到有兩個侄,一個比寇小子小三歲,一個比寇小子小八歲。」

  李迪、王曾聽到這話,一臉不屑,齊齊出聲道:「等你什麼時候了武勛這層皮,什麼時候再說這話。」

  曹瑋聞言,長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言。(5,0);

  三個人互相拱了拱手,各自回府了。

  寇府

  寇準讓寇忠推著他到了四君園

  進了臥房,寇準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寇季。

  寇季臉有些發白,縱然裹著兩床被子,也沒有暖紅他的臉

  瞧著寇季白乎乎的臉蛋,以及鎖的眉頭,寇準沒由來心裡一疼。

  寇季雖然不是他親孫子,可經過了半年的相,寇準早就把他當了親孫子。

  寇季沒病倒之前,他並沒有什麼覺。

  寇季病倒以後,他心裡突然有些酸楚。

  他細細的想了一下,寇季從了汴京城以後,就一直在為寇府奔波,在為他奔波。

  這一奔波,就是大半年。

  而這大半年裡,一直是寇季在為他做事,他卻沒為寇季做點什麼。

  派遣魚游、啞虎去保護寇季,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5,0);

  「推老夫到床前……」

  寇準聲音深沉的吩咐了一聲。

  寇忠推著寇準到了寇季床前。

  寇準出了蒼老的手,抓住了寇季在被子外的手。

  「你是個好孩子……從你京到現在,老夫還真沒仔細的瞧過你。等你病倒了,老夫才有時間瞧你。是老夫這個當祖父的有失……」

  寇準低聲說著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丫鬟端著盛著水的銅盆進到了寇季臥房。

  看到了寇準以後,趕忙放下銅盆施禮。

  寇準聽到了丫鬟的聲音,回頭一瞧,瞧見了丫鬟手裡的銅盆,以及銅盆上搭著的汗巾。

  「拿過來……」

  寇準對丫鬟招了招手。

  丫鬟趕忙端著銅盆到了寇準面前。

  「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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