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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199章 向敏中要爭參知政事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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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孫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寇季才離開了廳堂。

  出了廳堂,寇季瞧了一眼四君園,吧嗒了一下慨道:「虧我爹還小心翼翼的,生怕我祖父發火,他卻不知道,他納妾的事,在我祖父眼裡,還沒有啞虎生氣重要。」

  四君園被寇禮占了,寇季也就不打算回去。  

  他在府上挑了一個僻靜的院子,讓寇忠找人收拾了一下,住了進去。

  然而,等寇忠收拾好了院子,他還沒住進去,就聽門子傳話,說向府遞過來了拜帖。

  寇季拿著向府的拜帖,有些疑,仔細想了想以後,覺得可能跟他推舉向敏中出任參知政事有關。

  當即,寇季出了院子,到了前廳,見到了向府前來送拜帖的人。

  向府的人見了寇季,趕忙迎了上來,躬施禮道:「寇公子,我家老太爺請您過府一敘。」

  寇季點了點頭道:「你且在這裡等等,我換服就來。」(5,0);

  向府的人點頭答應了一聲。

  寇季回到了院子,讓人去四君園裡取了一服,換上以後,跟著向府的人出了門。

  一路上兜兜轉轉,到了向府。

  有向府的人帶路,所以不需要通傳,直接進了向府大門。

  向府的人帶著寇季到了廳堂里,向敏中帶著向傳正,已經在裡面等候了。

  寇季進門以後,躬施禮,「見過向爺爺,見過向伯父。」

  向傳正笑著點了點頭,向敏中樂呵呵的道:「不必多禮,快快落座。」

  寇季坐定以後,向敏中招呼道:「管家,上酒菜。」

  寇季聽到這話,笑道:「如今天也不早了,向爺爺是打算留下小子促膝長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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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敏中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老夫府上,多的是客房,留你在府上住一輩子也行。」

  寇季含笑道:「向爺爺說笑了。」

  向府的管家,很快帶人送上了酒菜,菜富,甚至可以說是奢侈,一共有三十六道菜。(5,0);

  而且多是寇季沒怎麼見過的奇珍。

  寇季瞧著桌上的酒菜,慨道:「向爺爺請小子吃飯,下這麼大本錢,小子之有愧啊。」

  向敏中樂呵呵的道:「家常菜,家常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寇季晃著頭,笑道:「這大冬天的,能湊出這麼一桌,可不容易。」

  向敏中聽到這話,笑容有些乾,他趕忙端起酒盅,轉移話題道:「嘗一嘗這酒,藏了二十年的梨花白。」

  寇季意外的道:「我記得沒錯的話,梨花白可是遼國貢酒,民間有,藏了二十年的梨花白,那就更難得了。」

  向敏中索著酒壺,笑道:「當年我出使遼國,遼國已故太后送的。若不是為了招待你,老夫也不會拿出來。」

  向敏中口中的遼國已故太后,就是那位在歷史上鼎鼎有名的蕭太后蕭綽,小名蕭燕燕。

  也是當今遼皇耶律隆緒的生母。

  也是一位風雲人。(5,0);

  若不是已經死了,寇季還真相找機會一睹其風采。

  寇季瞧著向敏中手裡的酒壺,慨道:「這麼珍貴的酒,用來招待小子,是不是糟蹋了?」

  向敏中晃著腦袋,低聲道:「不糟蹋,不糟蹋。」

  此若是落到了真正的酒之人手裡,自然會當寶貝一樣存著。

  但它落在向敏中手裡,註定要為政治服務。

  向敏中表現的這麼熱切,寇季要是還猜不出他的用意,那就沒必要再待在汴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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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然是寇季今日在垂拱殿推舉向敏中擔任參知政事,讓這向敏中起了心思。

  向老倌在朝堂上混跡多年,如今已經混到了擋住兒子前程的地步,早就生出了退意。

  他屢次三番上書,請求乞骸骨,但是先帝沒有答應,不僅沒答應,還給他加了不虛銜。

  如今趙禎繼位,還沒有培養出自己的心腹,也沒有親政,自然也不會答應向敏中辭仕。(5,0);

  向敏中需要留下,給朝堂上那些老臣們做一個表率。

  讓他們都看到,皇帝雖然換了,但是朝廷依然對老臣們很寬厚,藉此以安人心。

  向敏中退是退不了了。

  又不願意待著等死,那就只能進一步。

  進一步走到權力的中心,不僅能手握權柄,攪風雲,還能藉此提拔自己的兒子。

  以前他沒有機會,所以只能在府上乾等著。

  如今寇季推舉他擔任參知政事,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看到了希,他自然不願意錯過。

  原本他想自己謀劃的,但他跟兒子兩個人仔細推論了一番以後,發現他門下的那些門生,還不足以把他推上參知政事之位。

  他那些門生故舊,在他離開了中樞這些年以後,不是投靠了丁謂,就是依附了寇準,能不能為他的助力,那還兩說。

  而此次參知政事人選推舉,已經了一相一後在較勁。(5,0);

  誰贏了,誰就能在朝堂上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兩個手握大權的龐然大在較勁,向敏中要是進去,非但不能奪到權,反而有可能被死。

  向敏中想要在兩個龐然大中間,安然的取走參知政事的位置,就需要有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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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能幫他的人,就是寇季。

  他之所以挑中了寇季,有三個原因。

  其一,寇準在這一次參知政事人選的推舉上,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爭奪。寇準是何心思,向敏中大概也能猜到。

  那就是誰上都行,唯獨劉娥的人不行。

  也正是因為如此,向敏中爭奪參知政事的位置,跟寇準並不起衝突。

  其二,向敏中看中了寇季的手段。寇季調往六部,是他一手辦的。寇季要謀劃六部,他也知曉。隨著寇季上書請罷六部,再到轉攻提刑司,最後罷黜了提刑司,這一系列的手段,他都看在眼裡。

  旁人都覺得這是寇準的謀劃,可向敏中心裡清楚,這是寇季的謀劃。(5,0);

  也正是因為如此,向敏中相信,找寇季幫忙,寇季一定能幫他坐上參知政事的位置。

  其三,推舉向敏中擔任參知政事的是寇季,寇季要是能終始一貫,向敏中也不需要再找人去幫自己搖旗吶喊。

  正是因為有這三個原因,向敏中才會請寇季過府一敘,才會破天荒的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寇季。

  向敏中索了一會兒手裡的酒壺,把酒壺遞給了向傳正。

  向傳正親自為寇季斟酒,寇季寵若驚的端著酒杯道:「怎麼能勞煩向伯父為小子斟酒呢,折煞小子了。」

  向傳正笑了笑,沒說話,幫寇季斟上了酒以後,又幫向敏中斟上了一杯,然後坐下。

  向敏中端著酒杯,笑呵呵的道:「寇小子,我們一起嘗一嘗這藏了二十年的梨花白。」

  寇季端著酒杯,聞著杯中的酒香,笑道:「這酒確實香,而且很珍貴。小子很想喝一口,可這話不說清楚,小子還真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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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敏中放下了酒杯,指著寇季嘆道:「你小子,還是那麼聰明。老夫還沒張,你應該就已經猜出了老夫請你過來的用意了吧?」(5,0);

  寇季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向敏中的說法。

  向敏中嘆道:「老夫原想借著酒勁,再跟你實話實說。既然你已經看出了老夫的用意,老夫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老夫請你過來,是想讓你終始一貫,幫老夫坐上參知政事之位。」

  寇季笑瞇瞇的道:「向爺爺多次辭仕,不是早就不留場了嗎?為何還要去爭參知政事之位。」

  向敏中瞥了寇季一眼,吧嗒著道:「老夫原來也沒想著去爭參知政事之位。可你小子突然在朝堂上推舉老夫,老夫若是不爭一爭,對不起你在朝堂上的那番話。」

  這老倌,求人的話說的這麼彆扭,倒像是寇季在求他,而不是他在求寇季。

  寇季失笑道:「向爺爺真要是為了小子在朝堂上說過了那番話去爭參知政事的位置,那大可不必。小子只是不想看著呂夷簡坐上參知政事的位置,所以才隨口搬出了向爺爺,給他們添添,向爺爺不必當真。」

  向敏中聽到這話,老臉一黑,甕聲甕氣的道:「你小子就非得撕破老夫的臉皮,讓老夫把話說明白嗎?」(5,0);

  寇季咧笑道:「向爺爺勿惱,小子也就是試探一下,看看向爺爺爭參知政事之位的決心有多大。」

  向敏中瞪了一眼寇季,沒好氣道:「很大!大到非參知政事之位,不足以平息老夫的決心。」

  寇季緩緩點頭,「向爺爺能有如此雄心就好。」

  頓了頓,寇季認真的道:「向爺爺有如此雄心,小子也好幫您謀劃。但在小子幫您謀劃之前,有兩個條件,需要您答應。」

  向敏中臉一變,聲音低沉的道:「小子,老夫若是擔任了參知政事,絕不會以你祖父馬首是瞻。你的條件若是這個,那老夫願不做參知政事。」

  寇季淡然笑道:「向爺爺誤會了。以向爺爺的份地位,自然不需要依附誰。小子也絕不敢那這個條件辱您。」

  向敏中聽到這話,臉緩和了幾分,問道:「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寇季坦言道:「其一,若是向爺爺跟我祖父政見不合,我若是求到向爺爺頭上,還請向爺爺能退一步。」(5,0);

  向敏中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沉了片刻,點了點頭。

  寇季又道:「其二,遼國若是和西夏開戰,我祖父若是主張出兵,還向爺爺能支持一二。」

  向敏中聞言,蹭一下站起,瞪大眼珠子,驚愕道:「遼國要和西夏一戰?真的假的?老夫為何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向傳正在一旁,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寇季。

  寇季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向敏中快步趕到寇季邊,追問道:「你從何聽來的風聲?」

  寇季坦言道:「我自己推測的。」

  向敏中聞言,臉上的驚愕一下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惱怒,「你在耍老夫玩?」

  寇季搖頭道:「小子也不是無端推測的。小子是抓住了一些苗頭,才有了這個推論。」

  向敏中將信將疑的道:「什麼苗頭?」

  寇季細細的把自己發現的苗頭,以及自己的推測跟向敏中講了一番。(5,0);

  向敏中聽完以後,眉頭擰一團,沉聲道:「照你這麼說,遼國還真有要向西夏手的趨勢。老夫為多年,沒跟遼人打道,遼人是何秉,老夫遠比一般人清楚。

  遼人到了我大宋,向來囂張跋扈。

  你此番跟遼人對上,若是換作往常,遼人一定會追著朝廷,問朝廷要一個代,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你。

  如今遼人一反常態,非但沒有追究到底的意思,反而想跟我大宋和親,向我大宋示好,確實有安我大宋的意思。

  能讓遼人安我大宋的事並不多。

  遼人對西夏兵,就是其一。」

  向敏中話音剛落,又自言自語道:「只是你這番話,沒有實證,只是憑藉一些苗頭推測出來的,拿到朝堂上,很難有說服力。」

  寇季緩緩點頭,道:「我祖父也是這麼說的。」

  向敏中沉道:「我若是你祖父,一定會讓朝廷的探子,切的關注遼國的向,一旦遼國有對西夏兵的苗頭,我們就得早作準備。」(5,0);

  寇季再次點頭,道:「我祖父也是這麼做的。」

  向敏中看向寇季,沉聲道:「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我大宋要是能藉此良機,從西夏或者遼國上咬下一塊,一定會大漲國威,一掃我大宋多年的頹勢。」

  向敏中擲地有聲的道:「這個條件,老夫答應了。縱然你不能幫老夫坐上參知政事之位,老夫也會答應你。」

  寇季拱手道:「向爺爺高義。」

  向敏中擺了擺手,道:「別給老夫戴高帽子……」

  他盯著門外幽幽的道:「只要是經歷過高梁河慘敗,經歷過檀淵之盟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在這種事上猶豫。」

  「那丁謂……」

  寇季話剛說了一半,就見向敏中吹鬍子瞪眼道:「老夫等人,其實丁謂那等佞能比的。」

  寇季失聲一笑,拱手道:「是小子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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