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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237章 寇準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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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琳皺著眉頭,沉聲道:「你又想竄所老夫上書?」

  寇季愕然道:「你還沒上書將廂軍中的事告知給朝廷。」

  陳琳咬牙道:「牽連甚廣,老夫不想被人盯上。」

  陳琳目落在寇季上,幽幽的道:「在家沒有親征前,老夫不能被人盯上。」

  寇季一愣,沉默不語。  第一時間更新最新章節,盡在s͓͓̽̽t͓͓̽̽o͓͓̽̽5͓͓̽̽5͓͓̽̽.c͓͓̽̽o͓͓̽̽m

  他聽懂了陳琳話里的意思。

  不論陳琳是什麼份,他骨子裡都是趙禎的奴婢,事事都要先提趙禎著想。

  他是趙恆留下對付劉娥的暗手。

  也是趙恆留下對付皇室,乃至於寇準的暗手。

  在趙禎沒有從這些人手上接管朝廷大權的時候,他不想暴在人前,被人盯上。

  讓一個忠僕,撇下自己的主人,去為民請命,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5,0);

  在忠僕們眼裡,主人的事,高於一切。

  陳琳見寇季沉默不語,就低聲道:「老夫雖然不能上書,但是有人能上書。老夫已經差人把真定府各廂軍中的況整理冊,給他送過去了。

  相信不久以後,就會出現在朝堂之上。」

  寇季思索了一下,看向陳琳道:「你是說呂夷簡?」

  陳琳緩緩點頭道:「這是他的職責。」

  寇季吧嗒著,晃了晃腦袋,「這種事,他遞上去的奏摺,不會有結果的。」

  呂夷簡是欽差大臣沒錯,他有權先斬後奏,有權向朝廷奏報各地的事宜,這都沒錯。

  可軍中的事,並不在他的管轄範圍

  他就算是遞上去了奏疏,也不會起任何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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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朝廷正在跟西夏、遼,兩國開戰,正是用兵的時候,正是各家武勛出力的時候,朝廷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得罪武勛們。

  非但不能得罪,還得大方的賜下很多賞賜,安他們。(5,0);

  寇季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有冒然的上書,而是選擇竄所陳琳去上書。

  雖說陳琳上書也不一定有效果,但這個蓋子掀開了,朝廷總會往這方面注意,只要朝廷注意了,總會挖出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更重要的是,陳琳上書奏明此事,不怕得罪人。

  陳琳不了解寇季的心思,所以在寇季開口以後,他淡淡的道:「有沒有結果,那不是你我能考慮的問題。我們家所託,到了真定府,發現了問題,就應該匯報給朝廷。

  至於朝廷如何決斷,那是朝廷的事。」

  說完這話,陳琳準備拿著寇季寫下的東西離開,卻被寇季攔下。

  「我的條件還沒提呢。」

  陳琳皺眉道:「你的條件難道不是上書嗎?」

  寇季晃了晃腦袋,「公是公,私是私。」

  陳琳瞇起眼,質問道:「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寇季咧笑道:「我要魚游……」(5,0);

  陳琳眉頭一挑,「好大的胃口,你居然想要械監的人?」

  寇季笑道:「不行嗎?」

  陳琳低聲道:「你邊有啞虎這樣的高手,要魚游何用?」

  寇季淡然笑道:「要他替我擋刀擋箭啊。」

  陳琳目在寇季上盤桓了一二,冷冷的一笑,「你這是在報復老夫。」

  寇季晃了晃腦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陳琳冷哼一聲,「別跟老夫揣著明白裝糊塗。之前械監的人,惦記上了啞虎,你因此惦記上了械監,如今讓你找到了機會,你自然想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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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咧一笑,沒有說話,權當默認了陳琳的話。

  寇季本以為陳琳會一口拒絕,沒想到陳琳卻嘲諷的笑了一聲,道:「你要別人,老夫或許還不會答應。但是你要魚游的話,老夫可以給你。」

  寇季一愣,疑道:「這麼大方?」

  陳琳譏諷的一笑,並沒有說話,拿著寇季寫下的東西,就離開了帳篷。(5,0);

  寇季總覺得陳琳臨走的時候笑容里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可他一時半刻猜測不出陳琳笑容里蘊含著什麼意思。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寇季許久。

  因為寇季很快就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了。

  在寇季出了陳琳的帳篷以後,曹瑋就派人押解著寇季到了保州城的城牆上。

  保州城的城牆很長,卻並不足以容納下二十五萬兵馬。

  曹瑋也不可能把二十五萬兵馬堆在保州城的城牆上。

  寇季上過一次保州城的城牆,但那是夜晚。

  他這一次登上保州城的城牆,卻是白天。

  登上保州城城牆以後,放眼去,看到的全是殘巖斷壁,城牆上上下下,瀰漫著一腥味,城牆上的磚石,是有些黝黑,散發著濃厚的腥臭味。

  將士們並沒有像是影視劇里演的那樣,提著刀槍劍戟直的站在城牆邊上。

  這種做法,並不是彰顯軍威的做法,純粹是一種取死之道。(5,0);

  因為城外遼軍的重弩,隨時瞄準著城頭上將士們的腦袋。

  稍微一頭,很有可能就會被一箭斃命。

  所以將士們大多都是在羊皮襖里,又或者在厚厚的盔甲里,蹲在城牆上的垛口下。

  他們不需要時時刻刻去關注著遼軍的向,自有眺兵、斥候會幫他們監視清楚遼軍的一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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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登上城頭上的時候,隨軍的大夫也在登上城頭。

  雙方撞在了一起,隨軍的醫對寇季冷哼了一聲,罵道:「你能幫他們弄一的羊皮襖、棉,就不能幫他們弄一些氈帽、鞋嗎?」

  寇季一愣。

  就聽隨軍的醫又道:「老夫現在倒是不用切胳膊切的,但是每日切下的耳朵、腳趾頭,不在數。」

  寇季趕忙躬一禮,鄭重的道:「小子回頭就派人去弄鞋帽。」

  醫聽到這話,臉緩和了幾分,「再幫老夫弄一些傷藥……」(5,0);

  寇季愣愣的道:「您帶的傷藥不夠用?」

  醫臉一黑,衝著城門樓子的方向破口大罵,「老夫帶的傷藥,早就用完了。想從軍的份額里劃撥一部分出來,可曹瑋那個老不死的,就是不給老夫。」

  寇季張了張,卻沒說話。

  軍那是作戰的主力,跟遼軍死磕的仗,又或者抵遼軍騎兵衝鋒的仗,大多都是他們打的。

  所以他們的縱然吃得好、喝得好、穿得好,也沒有人眼紅,更沒有人想著憐憫廂軍將士,去他們的資份額。

  寇季跟醫所的位置不同。

  醫本著醫者父母心的心思,什麼話都能說,什麼話都敢說。

  可寇季是軍中的監軍,卻不能說這話。

  因為他隨口一句話,很有可能就會引起將士們不滿。

  眼見醫黑著臉越走越遠,寇季喊住他,說道:「我有幾個治療凍瘡的良方……」

  醫回過,黑著臉道:「老夫手裡有三十二種治療凍瘡的良方!那有何用?沒有藥材,一切都是空談。」(5,0);

  寇季被醫懟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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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醫上下打量了寇季一眼,撇道:「你是老夫見過的裡面,數有良心的。」

  丟下這話,醫轉就走。

  寇季哭笑不得的晃了晃腦袋。

  兩個曹府的部曲,帶著寇季進了城門樓子。

  一進門,就看到了一盔甲的曹瑋,甩著鬍鬚,提著頭盔,正往外走。

  曹瑋見到了寇季,沉聲道:「寇小子,你來了?」

  寇季點了點頭。

  曹瑋大手拍在了寇季肩頭,叮囑道:「老夫走了以後,保州城的兵事,就給你了。」

  寇季聞言,一臉茫然。

  什麼跟什麼啊?

  我又沒打過仗,保州城的兵事給我?

  那你還不如乾脆打開保州城的城門,讓遼人直接進來呢。(5,0);

  曹瑋見寇季一臉茫然,就解釋道:「西夏來了消息,我朝兵馬在西夏戰場上的戰事不容樂觀。所以老夫這裡也不能跟遼皇耶律隆緒拖下去,必須主出擊,速戰速決。一旦兩面戰事都陷到了僵局中,朝廷很有可能會被戰事拖垮。」

  寇季眨了一下眼睛,依舊一臉茫然,「西夏戰場上的戰事,出現了什麼變故?您又打算做什麼?您倒是給小子說清楚啊。」

  曹瑋沉聲道:「西夏王子李元昊,在半個月前,率領一萬兵馬,穿過了騰格里沙漠,奇襲甘州回鶻占領的西涼府。

  甘州回鶻可汗被迫撤兵回援。

  李德明暗中聯絡青塘論逋溫逋奇,在青塘發政變,差點把青塘贊普角廝羅死在枯井裡。

  青塘部將安子羅,被迫率軍回援。

  如今在興州跟西夏兵馬對持的,就剩下了我大宋。」

  寇季一臉愕然,「李德明這是要翻?」

  曹瑋搖了搖頭,「老夫覺得,李德明翻的機會不大。隨著青塘、甘州回鶻的兵馬撤出了西夏。我大宋在新收復的領土上的軍民,一起加到了戰場中。(5,0);

  李德明打敗我大宋兵馬或許還有可能,可想在我大宋新遷過去的百姓手裡奪回西夏的領土,卻很難。」

  大宋往新收復的領土上遷移百姓,這個寇季知道。

  這個主意還是他給寇準出的。

  為的就是在西夏翻的時候,制衡西夏。

  只是聽曹瑋的意思,這些遷移過去的百姓,貌似有點厲害。

  「尋常百姓,不會這麼強吧?」

  寇季疑問道。

  曹瑋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尋常的百姓自然沒那麼強。但要是一群瘋了的百姓,手裡還握著刀子的時候,那他們就很強。」

  寇季愕然道:「朝廷給百姓們佩刀了?」

  曹瑋目落在寇季上,嘆道:「你祖父似乎早就料到了有這麼一遭,所以遷移過去的百姓,沒多良民。

  除了在淮南等地糧荒的時候趁機作的流民外,還有各地押解在牢房裡的囚徒。(5,0);

  此外,呂夷簡近一年巡視各地,查出出來的貪污吏,也一併發配了過去。

  還有去歲朝廷剿滅的幾支大寇,以及他們麾下的人手,一併發配了過去。」

  寇季搐了一下,低聲道:「朝廷就不怕他們反叛嗎?」

  曹瑋沉默了一下,無奈的道:「按人頭,每個人發一百畝地,還給發佩刀,你覺得他們會反叛嗎?」

  聽到這話,寇季也有些無語了。

  就拿他到了保州以後的所作所為來說。

  他給保州的廂軍家眷們分了些地,弄了一些服,廂軍們就有隨時聽從他差遣,幫他拼命的架勢。

  朝廷在新收復的地方,按人頭,每個人發一百畝地,那他們還不為朝廷拼著命的廝殺?

  別覺得他們是叛賊、流寇、犯就靠不住。

  他們之所以會變叛賊、流寇、犯,那都是窮怕了,是被貧窮得。

  如今眼看著人人都要大地主了,他們要是還會反叛,那才奇怪呢。(5,0);

  偶爾有一兩個不安分,真正有野心的,估計也會被李迪掐死在搖籃里。

  沒有人是天生的壞人。

  人之所以會變壞,那都是環境因素所致。

  每一個壞人的背後,總有一段讓人無奈的曲折經里。

  如今朝廷給了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給了他們天大的富貴,他們自然會以命相報。

  曹瑋見寇季陷到了沉默當中,就繼續說道:「雖然我大宋的兵馬在百姓的幫助下,變得牢不可破,但仍舊存在著變數。

  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說贏。

  所以為了避免西夏戰事出現頹勢,牽連到我大宋和遼國之間的戰事當中。

  老夫必須速戰速決,儘早把遼人趕回上京城去。

  如此一來,縱然西夏戰事出現反覆,我們也有足夠的兵力應對,不至於長期的陷到兩線作戰當中。」

  不等寇季開口,就聽曹瑋又道:「所以老夫決定親率一支兵馬,穿過飛狐口,突襲遼軍後方,打遼軍一個措手不及。」(5,0);

  寇季抿了抿道:「可您留下我一個不通兵事的人守在保州城,萬一遼軍猛攻保州城,我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啊?」

  頓了頓,寇季認真的道:「你讓我率領幾千人,去給遼軍搗搗還行。可你讓我指揮十幾萬兵馬作戰,我本不行啊。」

  寇季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在明白了曹瑋的意思以後,就果斷說出了他的顧慮。

  宋遼雙方,幾十萬的兵馬鏖戰,可不是幾十個人湊在一起過家家。

  這種戰事,不是說你看幾本兵書,又或者看一些軍事題材的紀律片,再或者研究一些經典戰役,就能指揮的。

  如果指揮十幾萬兵馬作戰很容易,那麼歷朝歷代的名將,就不會那麼稀缺了。

  諸如白起、韓信、霍去病等名垂青史的名將,那也是在從軍以後,在軍中廝混了不日子,清了指揮軍陣的方式以後,才開始展現出自己領兵的才華的。

  寇季沒從過軍,也沒研究過軍陣。

  他不認為憑藉自己穿越者的份,就能在戰場上縱橫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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