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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259章 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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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要將馬留在保州,保州以後註定要為一個是非之地。

  以後保州的軍民,不了要為了維護他的馬,流流淚。  更多小說容請訪問ṡẗö.ċöṁ

  老卒見寇季沉默不語,狐疑的問道:「您是覺得小人等人稱您小寇公不妥……」

  寇季緩緩回神,搖頭笑道:「跟這麼無關。我只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老卒愣愣的點頭,疑問道:「您是否遇到了難,需要小人等人幫忙?」

  寇季笑道:「不算是難……」

  寇季指著後的馬群,低聲笑道:「瞧見我後的馬群了嗎?」

  老卒一愣,咧笑道:「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只是您沒有提及,小老兒也不敢多問。」

  老卒對寇季後的馬群也沒有太在意。

  以寇季的份,能弄來這麼一群馬,並不稀奇。

  寇季指著馬道:「這些馬,以後教給你們養,如何?」(5,0);

  老卒聞言一愣,在他後的保州民夫們也是一愣。

  老卒盯著那群馬打量了一眼,咬牙道:「您要是讓小人等人養它們,小人等人就養。」

  寇季微微挑起眉頭,低聲笑道:「不怕那些馬們為難?不怕朝廷的馬政約束?」

  老卒盯著寇季,認真的道:「只要是您託付的事,縱然是搭上命,小人等人也不含糊。」

  老卒話音落地,在他背後的保州民夫們一起點了點腦袋。

  寇季咧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或許會奇怪,我擁有這麼大的一個馬群,不領回汴京自己養,為何要託付給你們。

  我可以告訴你,因為這群馬,跟別的馬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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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卒愣了愣神,目在馬群上面重新盤桓了一二,點頭道:「剛才小老兒沒仔細看,如今仔細一瞧,一匹匹都是好馬。其中還有不遼國的上等馬。

  確實跟別的馬不同。

  得小心伺候……」(5,0);

  寇季認真的道:「不是小心伺候,而是十二分小心的伺候……」

  老卒仰著頭,直愣愣的看向寇季。

  他不明白寇季這句話的意思。

  他倒沒覺得寇季讓他們養馬,是在榨他們,而是覺得寇季這話另有深意。

  寇季看出了老卒的疑,沉聲道:「都沒閹過……」

  老卒猛然瞪大了眼。

  他難以置信的盯著寇季道:「您……您剛說什麼?小老兒沒聽清楚。」

  「沒閹過……」

  老卒直起了耳朵,把寇季的話聽了個真切。

  一瞬間。

  他目落在了那群馬上面,像是在看稀世珍寶一樣。

  他皮子哆嗦著道:「那可……那可都是寶貝啊……」

  寇季點頭道:「在許多人眼裡,它們確實是寶貝。」

  頓了頓,寇季認真道:「在把馬託付給你們之前,我要提前跟你們說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5,0);

  老卒向寇季,質疑道:「難道這馬不是您的?」

  寇季搖頭道:「馬是我的馬,但是有很多人惦記著它們。它們一旦留在保州,你保州必然會為是非之地。到時候不了有人來謀劃這些馬。

  你若敢接,馬我就留在保州。

  你若不敢接,馬我會帶走。」

  老卒聞言,鄭重的看著寇季道:「您只管將馬託付給小人等人。保州周遭的四支廂軍,都過您的恩惠。小老兒回頭會派人去知會其他三支廂軍,讓他們護著您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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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要搶您的馬,得問一問我們二十萬兄弟答不答應。」

  頓了頓,老卒又道:「縱然我們二十萬兄弟攔不住,我們背後還有近三十萬的婦孺……」

  寇季聞言,沉重的道:「你們既然願意以所有人的命護著我的馬,那我就不怕告訴你們實話。我養馬,不是為了我自己。

  我養馬,是為了不讓遼國的鐵蹄,再侵我大宋的疆土。」(5,0);

  老卒咧笑了,「小老兒猜到了,小老兒也是這個心思。」

  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有老卒這一番承諾,寇季也能放心的把馬留在保州。

  當然了,他也不單單是把馬託付給了保州的軍民。

  寇季笑過之後道:「你們只管放心養馬,馬、馬政,我自會料理。不會讓人手你們養馬。但你們一定要把馬給我養好,讓它們不斷壯大,可別給我越養越。」

  寇季像是在說玩笑,但老卒卻很認真的回答道:「沒有了馬、馬政的約束,小人等人必定會讓馬群越來越壯大。

  軍中不缺養馬的人手,甚至還有幾戶,世世代代都是養馬的。

  只是朝廷總是派遣一些不懂養馬的人過來指手畫腳,最後生生把好馬養了劣馬。」

  老卒說的這是朝廷的弊政,也是大宋朝廷理方式的通病。

  「以後會變得……」

  寇季隨後說了一句,像是在敷衍,又像是在自言自語。(5,0);

  老卒在民夫中挑選了一二,挑選了十幾個娃娃,讓他們幫著寇府的侍衛一起驅趕馬匹城。

  寇季原以為,十幾個娃娃會被馬群奔跑的雄姿嚇的落荒而逃。

  卻沒料到,這十幾個娃娃們騎了的,人家縱使不用馬鞍,也用拽著馬兒的鬃,穩穩的落在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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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娃娃們騎在馬背上燦爛的笑容,寇季心裡有些臊。

  娃娃們的笑容很單純,像是得到了心的玩一樣快活,但寇季總覺得他們是在嘲笑自己,嘲笑他這個朝廷的大,不會騎馬。

  寇季踢了一腳下那匹不爭氣的驢子,讓它努力追趕馬兒的腳步。

  驢子似乎存心跟他作對,走三步,停一步,然後對著路邊的鮮草一頓狂啃。

  寇季被迫跳下了驢背,陪著老卒步行了保州。

  再保州,保州給了寇季一種刮目相看的覺。

  戰時的保州,像是一個風的戰爭堡壘,裡面充斥著大量的兵馬、軍械、糧草,除此以外,沒有其他雜人。(5,0);

  歸於平靜的保州,像是一個繁榮的集市,人來人往,車馬橫行,小商小販多不勝數。

  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戰爭。

  保州的百姓並沒有逃離此地,他們依然停留在這片土地上,讓戰後的保州變得繁華。

  故土難離四個字,莫名其妙的就浮上了寇季心頭。

  縱然故土被傷的千瘡百孔,生活在它上面的人們,也很難捨棄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

  「比起往年,保州城的人多了不……」

  老卒不理解寇季的心,他見寇季的目一直在保州城百姓上徘徊,就笑著解釋道:「往年可沒有這麼多人……自從您讓軍中的婦孺們在家裡養豬、養牛、養羊以後,保州城裡的人就多了起來。」

  老卒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是寇季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軍中的婦孺們都是吃過大苦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養了牛羊家畜,自己肯定捨不得吃,所以會拿到集市上販賣。(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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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久,自然會吸引很多商客過來做生意,保州城自然變得比以前繁華。

  軍中婦孺們的數量可不們養牛羊,自然不可能一隻一隻的養,要養,那也是一群一群的養。

  為了給們湊出牛羊崽兒,寇季、陳琳二人都沒背地裡往進錢。

  但二人都沒有用公款,因為公款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所以陳琳拿的是趙禎的私房錢,寇季拿的也是自己的私房錢。

  趙禎和寇季雖然沒有在明面上談及此事,但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已經把保州,以及保州周遭四支廂軍所屬的地方,劃為了自己的自留地。

  這一塊地方,是趙禎、寇季,共同的自留地,他們在裡面做什麼,不會讓別人手,也討厭讓別人手。

  因為這是他們共同的地盤,也是他們目前為止唯一能夠掌控的地盤。

  過了保州城,迎面就是一片片巨大的麥浪。

  時間雖然沒到五月,可一些迫不及待的麥子,已經開始悄悄的發黃。(5,0);

  一片綠、一片黃。

  風一吹,綠黃翻滾,混在一起,形了麥浪滾滾。

  寇季盯著翻滾的麥浪,分外自豪。

  老卒也自豪,老卒在看到了風吹麥浪的時候,激的道:「這就是咱們的莊稼,家念及我們守衛保州有功,免了五年的稅賦。

  田裡產的麥子,都是咱們自己的。

  您要是能在保州多待一些日子,就能吃上今年的新糧。」

  見寇季沉默不語,老卒憾的道:「小老兒倒是忘了,您貴人事忙。」

  「不過沒關係,等新糧下來了,小老兒就差人給您送一些過去。」

  老卒臉上笑容燦爛的道。

  寇季會心一笑,「那我在汴京城裡等你送新糧過來,到時候不僅我自己吃,我還請家一塊嘗嘗。」

  老卒一愣,咧笑道:「那咱們的糧,豈不了貢糧了?」

  寇季臉一沉,故作生氣的道:「那可不行,朝廷拿貢糧不給錢。他們想要讓他們花錢來買。」(5,0);

  老卒被寇季的話逗笑了。

  二人說說笑笑的繼續前行。

  由於他們帶著大批的馬匹,所以不能距離麥田太近,怕約束不好馬,糟蹋了糧食。

  所以二人沿著大道的另一側行走。

  走了一段,撞上了兩個的放羊娃。

  老卒老臉一黑,「那個天殺的,不讓娃娃穿子就跑出來了?」

  一個娃娃,騎著一頭老黃牛走了過來。

  聽到老卒的話,笑嘻嘻的道:「我爹說,寇公當時被了怕叔叔伯伯們凍死,連自己子都下來給了叔叔伯伯們。

  我們這是在學寇公……」

  寇季聽到這話,哭笑不得。

  老卒聽到這話,老臉一紅,這謠言其實是他傳出去的,他主要是為了讓後世子孫們記住寇季的好,所以才這麼說的。

  如今被娃娃們當著寇季的面說出此事,他有些怒。(5,0);

  他盯著娃娃們喝斥道:「胡說八道,還不回去穿子。」

  「不穿不穿就不穿,我們要學寇公……」

  「天這麼冷,不穿子,小心凍壞了小雀雀……真要是凍壞的小雀雀,就讓你們進宮去給陳公做伴……」

  「那也不壞!我爹說了,陳公雖然沒有小雀雀,但比朝堂上那些有小雀雀的男人。」

  「……」

  老卒說不過調皮的娃娃們,就惱怒的假裝要打他們,嚇唬著他們回家去穿子。

  嚇走了娃娃們。

  老卒有些不好意思的湊到寇季邊,低聲道:「讓您看笑話了……」

  寇季搖頭笑道:「言無忌嘛……」

  頓了頓,寇季疑問道:「孩子們沒服穿?」

  老卒趕忙搖頭,賭咒發誓的道:「有!一人還有兩套呢。都是陳公給的。也不知道陳公從哪兒弄到的服,雖說有些破舊,但是補補還能穿,改一改剛好給娃娃們做裳。(5,0);

  陳公可是一件一件的盯著娃娃們的裳做好的。」

  「陳琳……面冷心熱啊!」

  寇季隨後嘆了一句。

  就聽有人淡然道:「老夫怎麼覺得你這話聽著不舒服呢。」

  說曹到。

  寇季跟老卒剛提到陳琳,陳琳就從一旁的雜草叢裡走了出來。

  寇季一臉愕然的道:「你怎麼蹲草里了,還蹲這麼蔽?」

  陳琳拍了拍上沾上的雜草,黑著臉道:「最近有幾個黑心腸的到了保州,他們見保州的娃娃平日裡在田間地頭瞎跑,無人管束,就起了歹心。

  老夫親手死了八個,還有幾個沒找到,老夫跟著這些娃娃們,就是在等這些黑心腸的出現,然後一手一個,死他們。」

  寇季幽幽的道:「那確實罪該萬死。」

  陳琳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寇季吧嗒著道:「我還以為你只在乎家,沒想到你居然也在乎這些娃娃。」(5,0);

  陳琳冷哼道:「那一張張小臉,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太一樣,讓老夫覺得暖洋洋的,難道老夫就不能守一守他們的笑臉?」

  寇季一愣,哭笑不得的道:「應該,應該……」

  陳琳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才緩和了幾分,他目瞥向了寇季後的馬群,撇撇道:「從遼國騙來的?」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什麼騙?我這是明正大的帶回來的。」

  陳琳哼哼了兩聲,道:「瞧著它們蹄子、形,都不錯。都是好馬……」

  寇季意外的盯著陳琳,「你還懂馬?」

  陳琳不屑的道:「除了你,老夫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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