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聽完了老者的話，寇季角搐著，卻無力吐槽。  

  大宋坑爹的軍制多不勝數，已經多到了他即便是吐糟，也吐糟不完的地步了。

  就拿軍隊換防制度而言，在宋以前，軍隊換防一半都是兵留下，將領奔波。

  在宋以後，軍隊換防也是如此。

  偏偏大宋朝就是一個奇葩。

  將領不，兵馬流。

  南方的軍卒會被調到北方，北方的軍卒也會被調到南方。

  東方的軍卒會被調到西方，西方的軍卒會被調到東方。

  基本上沒有任何規矩可言，一切全看朝堂上大佬們高不高興。

  他們高興了，有可能會讓軍卒們一州換防，他們要是不高興了，可以讓將士們橫大宋領土換防。

  先不說如此調軍卒，軍卒們會因為水土不服，死傷無數的問題。

  單單是在調過程中索要耗費的時間，就是難以想像的。(5,0);

  其中有一些軍卒，常年奔跑在調換防的路上。

  他們剛調到一地，還沒等到落地生，立馬接到了調令，趕往了下一地。

  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在大宋卻是常態。

  宋太祖趙匡胤為了防止有人效仿他奪取趙氏江山，真的是把能防微杜漸的地方，全都做到了極致。

  經過老者的提醒，寇季想到了一個茬，楊文廣在保塞軍推行兵的政令，等他挑選出了兵馬的時候，麾下的兵馬也到了換防的時候。

  那他挑選出來的兵，豈不是淪為了他人的嫁，做了無用功。

  「您是不是覺得楊將軍在做無用功？」

  老者似乎看出了寇季的心思，開口詢問。

  寇季沒有猶豫，緩緩點頭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老者點頭，「看是看出來了，小老兒相信，楊將軍也知道這個理。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遲疑了一下，老者道：「小老兒覺得，楊將軍大概是覺得，這種事總要有人去做。做一點，一點，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5,0);

  寇季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言。

  他陪著老者聊了一會兒其他的，然後讓老者去睡下。

  他並沒有急著去睡，而是找到了寇忠，讓寇忠去準備了一些布匹、鹽等。

  保州的保塞軍，在他跟陳琳的共同努力下，雖然日子好過了不，但底子太薄，仍有缺失的東西。

  寇季只能盡最大可能幫助他們。

  寇忠忙活了一晚上，給他們備上了足足三十多馬車的東西，並且親自跑了一趟轉運司衙門，給老者等人開了過關路引。

  在翌日，艷高照的時候。

  寇季把馬車給了老者，老者領著那些漢子們，押解著資離開了汴京城。

  寇季原本打算留他們在汴京城裡多待一日。

  可他們卻不願意多待。

  用他們的話說，他們要趕回保州去，去幫著那些只剩下了孤寡的人家收麥子。

  可寇季卻看得出來，他們純粹是囊中，不願意給他添麻煩。(5,0);

  寇季給他們備的東西，他們倒是沒有拒絕。

  在他們看來，他們已經把命許給了寇季，餘生要幫寇季養馬，必要的時候會幫寇季拼命。

  他們雖無部曲家臣的名分，但跟部曲家臣差不多。

  他們拿寇季一些東西，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寇季一直把老者一行送到了城外，才緩緩騎著驢，回到了汴京城。

  一進城，就看到了有無數百姓們往菜市場涌去。

  他才想起來，今日是丁謂斬的日子。

  這些百姓大概都是去圍觀丁謂被斬首的。

  寇季並沒有去圍觀丁謂被斬首，而是騎著驢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府。

  丁謂被斬首，對寇季而言，沒有什麼好看的。

  這件事也不會出現什麼反覆。

  因為唯一能保得住丁謂的人，如今蟄居在深宮裡。

  午時三刻過了以後。(5,0);

  丁謂被斬首，百姓們爭搶人炊餅的消息，傳遍了汴京城。

  一代權丁謂，就此落下了帷幕。

  丁府被查抄，丁謂在老家置辦的家業也被查抄。

  據說查出丁謂在老家置辦的家業，總價值有三百多萬貫，此外還有良田數十萬畝。

  而丁謂在汴京城的府邸被查抄出一百三十萬貫，以及城外的莊子三，各鋪面一百三十六。

  合計價值多，戶部會同三司還在點算。

  總之不論價值多，一併被沒了國庫。

  而隨著丁謂被斬，汴京城裡的員們也收斂了不。

  『刑不上大夫』之類的話，不再是他們的保命符。

  他們也不敢在汴京城裡肆意妄為，免得屠刀落在他們頭上。

  一時間花街柳巷的生意一下了六。

  傍晚的時候。

  寇準從宮裡回來的，此外他還帶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到寇府。(5,0);

  這個人就是趙禎。

  隨著寇準執掌朝綱，趙禎也多了一些自由，不必繼續窩在劉娥、李太妃手裡當鵪鶉。

  終於有機會出宮，四走一番。

  趙禎了寇府，一路小跑著跑到了寇季所在的院子，激的逮住寇季問道：「他們人呢？」

  「他們？誰？」

  寇季故作糊塗。

  趙禎焦急的道：「就是特地進京給朕送今年產的新麥的人。」

  寇季裝作恍然大悟道：「他們啊！他們回去了。」

  趙禎聞言，急了，「你怎麼能放他們離開呢。朕還從沒有吃過那麼好的新麥，朕纏著寇太師，跟著他出宮，就是為了見見他們。

  如今你放他們走了，朕一顆心也白費了。」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家是皇帝，應該心懷天下萬民，而不是一州一地的百姓。」

  趙禎煩躁的撓撓頭，道：「你怎麼朝堂上的史一樣煩人，他們天天拿那些大道理誆騙朕，朕都聽膩了，他們還喋喋不休的說，有時候朕都想堵住他們的。」(5,0);

  趙禎黑著臉瞪著寇季，沒好氣道：「你不會也想被朕堵住吧。」

  寇季晃了一下腦袋。

  趙禎催促道：「那你還不快去，把他們給朕追回來。」

  寇季盯著趙禎道：「家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並不適合見他們？」

  趙禎皺起了眉頭，低聲道：「你是說，朝堂上的那些員會盯上他們，他們到時候就不會有安生日子過？」

  寇季意外的盯著趙禎道：「家長進了不啊。」

  趙禎瞪了寇季一眼，沒好氣的道：「朕今年十一歲了。不再是那個被你哄騙的小孩子了。」

  寇季一臉尷尬的道：「臣可從沒有欺騙過家啊。」

  趙禎哼哼道：「騙沒騙，你心裡有數。」

  寇季義正言辭的道：「臣以人頭作保。」

  趙禎突然嘻嘻一笑，道：「朕就嚇唬一下你，沒想到你當真了。」

  寇季翻了個白眼，卻沒有說話。(5,0);

  他如何看不出趙禎是在懊惱他放走了保塞軍的一行人，在這裡嚇唬他。

  他也是在陪著趙禎演戲而已。

  趙禎陪著寇季閒聊了一會兒，然後對寇季擺擺手，一臉長吁短嘆的道：「朕要回宮了……」

  寇季緩緩點頭，看著趙禎往院子外走去。

  趙禎一個人孤零零的背影顯得有些沒落，看得寇季心裡難。

  他張了張，道：「家可以留下，小歇一會兒。」

  趙禎聞言，猛然回，激的看著寇季，問道：「真的嗎？」

  不等寇季回答，趙禎就自顧自的說道：「那朕就不客氣了。朕就準許，寇卿今晚跟朕一起同踏而眠。」

  「陳琳陳琳！」

  「奴婢在！」

  「去給朕布置一下臥榻之所。」

  「喏~」

  陳琳答應了一聲，帶著宦們，扛著趙禎睡覺的時候所要用到的東西，出現在了寇季所在的院子。(5,0);

  一瞬間，寇季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趙禎今晚明顯就不打算回宮，他已經做好的睡在寇府的準備。

  所以他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來了。

  剛才他一臉黯然的要離開的模樣明顯是假裝的，其本目的就是為了博取寇季的同。

  寇季湊到了趙禎邊，嘆氣道：「家確實長大了，都學會了擒故縱之計了。」

  趙禎低聲一笑，道：「這也是太師教的，朕問過太師，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太師說你是一個心的人。朕又問太師，該如何應對心的人，太師說擒故縱之計足以。」

  寇季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死。

  他很想拽住寇準，問問他，問問他這個趙氏忠臣當的要不要這麼徹底，連自己的孫子都賣。

  趙禎見寇季臉不好看，就拍著寇季的肩頭低聲笑道：「放心，朕不會把你的弱點說出去的。」

  寇季翻了個白眼，很想告訴趙禎，他不是對所有人都仁慈。(5,0);

  「走！進臥房，朕有好多話要跟你講。」

  趙禎拉著寇季就往臥房裡走去。

  進了臥房，趙禎驅趕了陳琳，留下了寇季一個人在房裡。

  他先一步上了床榻，然後把寇季也喊上了床榻，兩個人鑽在被窩裡開始說悄悄話。

  只有趙禎跟寇季兩個人的時候，趙禎徹底放下了偽裝，一臉迷茫的問寇季，「寇季，你說妻子是什麼？」

  「妻子？」

  寇季狐疑的道：「你還沒到娶妻的年齡吧？」

  趙禎晃了晃腦袋，認真的道：「朕也不知道……朕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寇季疑問，「那你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趙禎認真的道：「昨日用膳的時候，大娘娘、小娘娘、還有母妃，們告訴朕，朕快要到婚的年齡了。」

  「可先帝喪期還有一年，你就算要婚，也得等一年以後。」(5,0);

  「母妃說，朕婚，那可不是小事，需要早做準備。不提大娘娘給朕定下的那些妃嬪，但是各地采，就要耗費一年有餘。

  聽陳琳說，朕婚的時候，只會跟朕的皇后婚，可朕的妃嬪卻有很多很多。

  宮裡那些空的宮殿，會被朕的嬪妃們住滿。

  朕每晚還得寵幸們。」

  趙禎有些不樂意的道：「朕不喜歡宮裡有太多陌生人，朕更不喜歡跟陌生人睡在一起。」

  寇季緩緩點頭道：「你現在婚，確實有些早了。」

  趙禎急忙問道：「那你說朕該怎麼辦？」

  寇季幽幽道：「你的婚事一直由宮裡掌控，你縱然想逃婚，也逃不出汴京城。現在能做的就是從長記憶，能拖就拖。」

  「你就不能幫朕想想辦法嗎？」

  趙禎沉聲發問。

  寇季沉道：「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姑娘？」

(5,0);

  趙禎疑問道：「怎樣才算是喜歡？」

  寇季幽幽的道：「見面的時候，想抱著，不見面的時候，心心念念。」

  趙禎思慮了良久，聲音輕的道：「沒有……」

  寇季聞言，眉頭一挑。

  趙禎語氣明顯不正常。

  他這是有了心上人了，故意在瞞？

  才十一歲，就有心上人了，這也太早了吧？

  寇季往趙禎邊湊了湊，低聲問道：「是誰？」

  趙禎趕忙掩飾道：「什麼是誰，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睡覺吧……」

  寇季暗地了猜測了一番，似笑非笑的道：「是汴京城裡那家的姑娘吧。」

  趙禎哆嗦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寇季又道：「是向家，還是曹家……」

  趙禎犟道：「你別瞎猜。」

  寇季幽幽的道：「看來不是向家，也不是曹家。那會是誰家呢？」(5,0);

  寇季假裝在思量，趙禎卻張的直哆嗦。

  寇季裝模做樣的推測了許久，吧嗒著道：「有些難猜啊。雖然不知道你中意誰，但我卻知道我中意誰……」

  趙禎聽到這話，心裡鬆了一口氣，盯著寇季詢問道：「你中意誰？」

  頓了頓，趙禎補充道：「朕聽聞汴京城裡有謠言說，你中意向敏中的嫡長孫向嫣。」

  寇季晃了晃腦袋，不咸不淡的道：「那些都是謠言。論模樣，汴京城裡有幾個子能比得上張家姑娘？」

  趙禎一臉驚恐的盯著寇季，皮子哆嗦著道：「張家姑娘，那個張家？」

  寇季笑瞇瞇的道：「已故曉騎衛上將軍張家裡的曾孫，張玉……」

  「噌！」

  趙禎猛然坐起，驚恐的盯著寇季，口而出道：「不可能！」

  寇季似笑非笑的道：「什麼不可能，莫非只許家瞧上那張玉，就不許臣瞧上那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