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惜緣肚子痛得不行。

痛到極致,還在地上滾了滾。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問：「你怎麼敢下這麼重的手？」

蘇允嫣站在三步遠，暗中防備：「要是我打不過你,我的傷只會更重。」

吳惜緣：「……」

講真，從小到大就沒有過這麼重的傷。就算是在周國練武時，辛苦是辛苦，可與人過招，誰也不敢傷了。

那時候吳惜緣找人陪練，一開始打不過，後來就都能打過。然後圍觀的人滿口追捧稱讚，知道自己練那麼短的時間就能反殺教導自己的人有些誇張，周圍人的誇讚應該也沒那麼真心,只是不想得罪。但自認為自己的武功不弱,因為試過,自己獨自撂到三五個沒練過武的大漢不問題。

一個子,還是帶著護衛的子，有這樣的手,足以自保了。

在這冷宮中已經住了許久,早已厭煩不已。

兩國非卿不娶的是遲遲沒有消息，懷疑事有變。最近正琢磨的法子。

想了許多,其中有一種就是趁著妹妹來探時李代桃僵，們姐妹二人長相相似，換上衫畫好妝容，不是伺候的人,本認不出。

所以，今日看到妹妹進院子,就有些想手,後來聽說了其餘兩國發生的那些事后,雖然不想相信那些是真的，但卻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兩國聯姻的事擱置，不會有人來解救了。

既然如此，找別的法子迫在眉睫。

又看妹妹對冷淡，語氣里還帶著譏諷和幸災樂禍。立刻就下定了決心。

李代桃僵，悄悄混出宮去。

知道，皇上廢除公主名號的旨意還沒下。只要出了宮，還是為楊國有大功勞的惜緣公主，肯定會有人收留。

譬如……陳銘！

如他這樣癡的男子，就吳惜緣自己知道的，京城中就不下一手之數。別說還是公主，就算不是了去找他們，一樣能得到庇護。

就算跑的事敗皇上生氣，最壞的結果就是奪了的公主名號，興許還會抓回來。已經打算好，出宮之後，立刻找法子去周國。

就算周國三皇子騰不出手來楊國求娶，主過去，三皇子肯定會庇護的！

如此一來，雖然過程波折了些，但結果是一樣的。

逃離楊國，去往周國，一樣能籌謀三國一統。到時候，一樣還是皇后！

想象很好，可現實……現實就是打不過妹妹！

誰能想到，當初怕痛的小姑娘，竟然也得住練武的辛苦，練了這麼一副好手？

失算！

吳惜緣滿心後悔，不應該小瞧了，應該更謹慎一些，靠得更近一些，興許就功了。

蘇允嫣看著地上的人面變化，問：「你是不是覺著應該襲我？」

吳惜緣心思被說中，卻顧不上懊惱，垂眸幾息，重新抬頭時滿臉是淚，眼圈通紅，語氣也悲戚：「妹妹，咱們是姐妹，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睡，一起玩兒，一起談過心。如今我落到這樣的地步，就算是我咎由自取，難道你就忍心看我在這深宮之中關一輩子嗎？」

這是打不過，又採取攻勢。

果然反應很快。蘇允嫣頷首：「我能！」

吳惜緣：「……」白費力氣。

蘇允嫣整理了一下因為打架有些的衫，逶迤站著，道：「姐姐，別想那些七八糟的，安心住下。今日的事，我會如實稟告給舅舅。」

吳惜緣面一變。

實在是心裡清楚，如果皇上和太後知道不老實，以後對的看管只會更嚴。

而想要出去也就更難了。

急切道：「妹妹，咱們是姐妹，你不能這麼害我！」

說著，已經爬過來想要抱住蘇允嫣的。

蘇允嫣在還沒靠近時又一腳踹了出去，直接把吳惜緣踹得滾了幾滾。

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鐵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蘇允嫣清楚的看到一把匕首從吳惜緣手中飛出。

應該是想要扎，結果被踹著了手臂拿不住飛出去的。

蘇允嫣一陣無語：「你不也想害我嗎？要是你換了我的衫跑了，皇祖母和皇舅舅興許會認為我是故意放你走。到時候你倒逍遙了，我怎麼辦？」

緩步過去，撿起那把只有子掌大的匕首，把玩了一下，嗤笑：「姐妹深？」

「吳惜緣，你的意可真廉價。這天底下，你有真心對過誰嗎？」

吳惜緣啞口無言。

*

蘇允嫣沒想落井下石，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刻薄，但吳惜緣做的這些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皇上。事實上也不用說，跟著一起去的人中就有太后的人，再有，皇上派了暗衛時刻盯著吳惜緣，幾乎是蘇允嫣一出冷宮，皇上那邊就知道了這些。

聽著稟告，皇上手放在膝上，是一個很放鬆閑適的姿勢，等說完了，才道：「你就不想為求？」

皇家親淡薄，皇上和太后都喜歡重重義的人。

但毫無原則的重，又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這中間的度，得蘇允嫣自己揣。

正道：「我確實希姐姐好好的。如果犯了錯，我也想能改好，如果可以的話，也願意幫求。可為了一己私慾，連同周國境，陷百姓於水火……我求不出口。您該怎麼置，就怎麼置吧！」

皇上對於這個回答很滿意，吩咐邊上的公公：「傳令下去，惜緣公主病重，需要靜養，無事不見外人。」

吳惜緣如今住在冷宮中，除了宮人誰也見不著。換句話說，今日皇上說病重，就一定病重。他日說病膏肓命不久矣，也就真的快死了。

沉了下，皇上又道：「惜緣公主病重之餘，念邊境將士辛苦。自願將名下的惜緣府捐出，所得稅收全部充做軍餉補邊關將士。公主高義，朕念於心，會請太醫院儘力救治公主。」

蘇允嫣：「……」還能這樣？

皇上又吩咐：「邊關將士對公主的謝意，就由你代為轉達。」

他的眼神看向了蘇允嫣，補充道：「委屈你了，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也是，蘇允嫣如今是邊境柳肅錦柳將軍的未婚妻嘛。確實沒有比更能代表邊關將士的人。

這不是個好差事，吳惜緣要是知道名下的封地被收回，只怕殺了的心都有。

要知道，不是每個郡主都有封地，吳惜緣卻有一塊，那代表了皇上和太后對的寵。

只是，為郡主時的封地，就在惜緣府轄下，如今一收回……連曾經屬於郡主的封地都一併沒了。或者說，皇上和太后把對的疼，也收回了。

蘇允嫣又跑了一趟冷宮，吳惜緣坐在椅子上，正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看到進門，怒道：「你還敢來？」

蘇允嫣眨了眨眼：「你以為這是你家嗎？還不讓我來？皇上讓我來的，你倒是趕我出去啊！」

吳惜緣：「……」太氣人了。

面難看無比：「你告狀了吧？皇舅舅要怎麼置我？」

蘇允嫣將皇上的原話說了。

聽到收回封地，吳惜緣瞪大了眼：「不可能！那是我和親十年的酬勞！皇舅舅怎麼可以如此？」

他是皇上，他想收回對誰的優待，還需要理由麼？

蘇允嫣一本正經：「叛國是死罪。你還能活著，已經不錯了。」

怎麼還敢奢求別的？

吳惜緣捂著肚子，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打擊太大，滿臉煞白，聲道：「我要見皇舅舅！」

蘇允嫣搖搖頭：「你以為自己還是曾經惜緣公主麼？想見誰就見誰？」

毫不客氣破吳惜緣的幻想：「如今的你，是一個犯人。還是罪無可恕那種，隨時可能狗急跳牆，剛剛還試圖殺我，君子不立危牆，皇舅舅安危何等要，怎麼可能見你呢？」

這番話活生生的撕開了吳惜緣最不想接的真相，滿臉不可置信，似乎沒料到自己已經落到如今境地，但心裡也明白，這就是真的！

真的……淪為了階下囚！

還是永遠不能翻的那種。

「不！」吳惜緣坐起，急切道：「妹妹，你幫幫我，幫我在皇舅舅面前說幾句話，讓他務必見我一面。」

蘇允嫣冷眼看滿臉惶急，冷聲問：「憑什麼？剛剛你還拿刀對著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願意幫你？你是天下第一人不假，但我又不是那些心悅你的男人，怎麼會聽你的話？」

吳惜緣面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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