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就摔了。

以兩家如今的關係,也不必送禮探。

蘇允嫣有些好奇，是怎麼摔的。與那個喬氏有沒有關係。吩咐道：「去打聽一下,是怎麼摔的，摔得重不重。」

丫鬟應聲。

方才攔著不讓稟告的丫鬟急忙道：「郡主，大喜的日子，不必為這些事煩心，早些睡。明日的氣才能好。」

也是一番好意。

在外人看來，惜月郡主即將再嫁，完全可以放下從前，對孫家那邊不管不問最好。好好過以後的日子才最要。

可是，於吳惜月來說，孫家就是上輩子的人生，蘇允嫣肯定要管。

正準備睡呢，吳瑤瑤來了,抱著個枕頭,笑瞇瞇的：「娘,我想跟你睡。」

吳瑤瑤今年七歲,自從蘇允嫣帶著他們搬出國公府之後，兩個孩子都很快懂事起來。一開始蘇允嫣在後院辟出來的地里忙的時候,兄妹倆還願意去幫著幹活。後來去了宮中,學得多了,懂事更快，眼界也更開闊。前兩天二皇子外家有喜,蘇允嫣帶他們上門，兄妹二人應對頗為得宜。

關於兄妹二人待人接,是有嬤嬤專門教導的。但聽不聽在他們自己。蘇允嫣本來想著,他們不聽嬤嬤的話就親自上手,沒想到兩個孩子格外懂事。

懂事的孩子，總是特別讓人心疼。蘇允嫣笑著拉：「快些上來。」

吳瑤瑤上了床，窩進了母親的懷裡。

蘇允嫣輕拍著的背：「宮中有沒有人欺負你？」

不是第一次問這話。吳瑤瑤還是和以前一樣笑著搖頭：「有姐姐在，誰敢欺負我？」

姐姐是二皇子的長，今年十歲。由二皇子妃所出，大抵是因為母親喜歡舞刀弄棒的關係，楊本也是個活潑的子，學了武藝，又因為出好，等閑人都不敢惹，算是宮中一霸。

皇后外家的姑娘和大皇子妃所出的意郡主跟楊有些不太對付，但都不敢惹。

惹急了，楊真的會打人的。

雖然打了人會被懲罰，可被打的人疼痛也是真的。挨一頓打換楊被不痛不的懲罰，並不劃算。所以，以楊為首的學堂，蠻和諧的。

蘇允嫣聞言，也就放下了心，隨口道：「等莊子上的紫香花開了，我給送一盆去。」

在皇家，十歲的小姑娘已經懂事，得了的好，定然會善待吳瑤瑤。

「好。」吳瑤瑤笑著道：「姐姐很喜歡鮮艷的花朵。」

蘇允嫣了的發，問：「那你哥哥呢？」

「哥哥讀書啊。」吳瑤瑤想了想：「他跟我說，現在認真讀書才是最要的。」

學堂中，幾位皇孫之間應該不是那麼和善。蘇允嫣將吳繼恩放在裡面，也是歷練的一種。現在他才十歲，就算在裡面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有太后和皇上在，都可以被原諒。而他在皇孫中長大，以後在朝堂中，應該能得心應手。

許久之後，吳瑤瑤試探著問：「娘，以後我還能陪你睡嗎？」

「當然。」蘇允嫣笑著道：「就算我親，咱們的日子也不會有改變。只要你和哥哥從宮中回來，我就會回郡主府陪你們，或者接你們去莊子上。咱們家，只是多了一個疼你們的人而已。」

沒多久，吳瑤瑤沉沉睡去。

*

郡主府一大早就熱鬧起來，有禮部的員在。兒也不用蘇允嫣心，只換上嫁等花轎到就行了。

長公主膝下只有們姐妹，按楊國當下規矩，姑娘家出嫁，得由兄弟送嫁，將新嫁娘從新房直接背上花轎。

吳惜月親時，是由宮中的喜嬤嬤背的，這一回本來也一樣，可在花轎臨門時，二皇子進了新房，在眾人詫異的目中，親自背了蘇允嫣出門。

長公主有些憔悴，但也強打起神，親自送兒出閣。

一路上，二皇子還跟閑聊：「我一直拿你當妹妹。昨晚上你二嫂特意吩咐了伺候的人我們起床，就怕誤了時候。」他看了看周圍的各家眷和更遠一些的員，低聲笑道：「人家肯定會說我收買人心。」

也是，現如今蘇允嫣的那兩個莊子很得皇上看重，柳肅錦又是邊關將軍。凡是能做邊城守將的，都是最得皇上信任的人。

本來嘛，那麼要的位置，萬一叛國……皇上肯定會選一個最不可能叛國的人守在那裡才放心。能得他們夫妻二人支持的皇子，離皇位肯定要比別人近些。

二皇子這個人蘇允嫣還算了解，雖然對那位置有想法，但也是個重的。並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真想要聯絡朝中重臣，納了他們的兒，再讓他們的兒生下孩子，不怕他們不支持。可二皇子後院至今乾乾淨淨，只有二皇子妃一人，孩子也只有嫡出的姐弟二人。

蘇允嫣輕笑：「他們說他們的，咱們做咱們的兄妹。二哥，謝謝你。」

二皇子有些容：「要是被人欺負，儘管來找二哥。」又有些不滿：「你還笑，這出嫁呢，這麼好的娘家，難道你不是應該哭一下表示不捨得嗎？」

蘇允嫣又笑：「我這嫁人跟沒嫁一樣，有什麼好哭的。」

「也是。」二皇子說話間，過郡主府的門檻，想到什麼，又埋怨：「就不能由你招贅嗎？讓柳肅錦嫁進來！」

蘇允嫣心不錯：「以後我讓他回來住，也是一樣的。」

二人一路閑聊，二皇子將放上花轎。後面跟著皇上為置辦的嫁妝，一路浩浩，當真是十里紅妝。

皇上自己沒有兒，最寵由妹妹所出的兩個外甥。惜緣公主沒了，只剩下惜月郡主，皇上親自擬定嫁妝單子，還從私庫添了不。又親自責令禮部不得怠慢，嫁公主也不過如此了。更別提還有太后和長公主的添妝，從街上看過去，都是抬嫁妝的宮人，大紅的箱子彷彿看不到尾一般。

喜樂班子也是最好的，一路從京城最繁華的街上吹吹打打過去，彷彿要全城的人都到這份喜慶。

吳惜月得太后和長公主疼，蘇允嫣來了后，總不能把這份疼作沒了。著今日親的場面，自認為自己這個郡主做得還算功。

吳惜緣昨夜和陳銘沒爭論出結果，以把人攆出去告終，一大早，就被外頭的喧鬧吵醒。睡不著，乾脆到前面的酒樓用早膳。

夥計給送飯菜的時候，還順口問：「姑娘也是來看惜月郡主出嫁的嗎？」

吳惜緣一怔，這才想起此事。

「還好您來得早，」夥計笑盈盈地把托盤上的粥端上來揭開蓋子：「現在包間全部坐滿，大堂中都滿了人。這會兒還有人合用一個包間呢。您是一個人嗎？願意跟人一起熱鬧的話，可以便宜許多……」

吳惜緣板著臉打斷他：「我像是缺錢的人？」

夥計一驚，立刻斂了笑容，行禮道：「小的失言，客人勿怪。」

一禮之後，飛快退了下去，還不忘關上門。

這是掌柜吩咐他們問的，有些咬牙來看熱鬧的人很樂意有人分擔這筆銀子，畢竟酒樓的包間不便宜。就算是不差錢的主，最多就是拒絕，很有人會說這種話。

顯得……刻薄。

夥計剛走，門就被人推開。陳銘走了進來，面有些憔悴。

吳惜緣回頭看到是他，收回視線，淡然道：「陳大人，你實在不必再來找我。你送去莊子上的聘禮，稍後我會著人退回。」

陳銘盼了這高高在上的仙十多年，如今夢想真，總算能夠著。但是現在剛圓夢幾天，仙卻告訴他要重回天上，這怎麼可以？

陳銘沉默地坐到對面：「阿緣，你想怎麼做都行，我都可以接。我唯一不能接的就是退親。你不就是想要我以你為先麼，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在我陳銘這兒，沒有人能越過你去。如此，你滿意了嗎？」

屋子裡一片沉默，吳惜緣沒有立刻回答，將碗中的粥喝完，又用帕子了，才道：「聽你這話里，你都有怨氣了。你是不是覺得為我放棄了許多？」

陳銘急了：「不是，我真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是那張口就來說話不負責任的人。昨夜我沒睡著，仔細想了一夜，深思慮過後才對你說的這番話。」

「我拒絕！」吳惜緣靠回椅子上：「你覺得自己放棄了許多，以後肯定會後悔，我不想被你責怪，稍後我會著人退回聘禮，你不必再說。」

「我不答應！」陳銘面嚴肅：「阿緣，你別我。現在我是朝廷三品員，你只是一個孤，只能我拒絕你，而你不能拒絕我。」

陳銘年紀輕輕做到如今的地位，不是憑著皇上的偏，而是憑他自己的真本事。這樣的一個男人，只是在吳惜緣面前卑微而已。他也有強勢的一面，譬如現在。

吳惜緣氣笑了：「你要強迫我？」

陳銘語氣沉冷：「我說了，你別我。」

吳惜緣滿眼不可置信。因為明白，如果他真的鐵了心迫於，沒辦法。

一片安靜里，突然聽到外面和周圍和底下的大街上一陣喧鬧，有喜樂聲遠遠而來，與此同時，隔壁有子羨慕的聲音傳來：「果然是同人不同命，那麼多箱子，惜月郡主夫妻二人這輩子就算什麼都不幹，躺在床上等人伺候都吃不完。」

「可不是嘛。」另一個聲音也滿是羨慕：「惜月郡主再嫁都能嫁得這麼好。果然，做人還是要多積德，有個好的出，怎麼折騰都行。」

吳惜緣：「……」胡說！

也出好啊，不也被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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