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沒有人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永恆的。
陳粥從前也不相信,所以選擇最安全的一種方式,不去嘗試,不敢回頭,害怕去找到一個答案。
就像Echo說的,不怕回去之後一切都跟想像的不一樣嗎。如果他已經不了呢,如果他已經結婚了呢,怎麼就這麼有信心,敢一腔孤勇地回去的啊。
他深陷泥潭這些年,仍能做到,將代表著他們約定的公司名字,投送到世界盃的贊助商標牌上,就敢一腔顧勇的回去。
因為陳粥從來都知道,沈方易就是這樣一個人。
其實也知道,他做到那樣的程度,其實並非是讓回去的。如果他真的想讓回去,大不了可以給打一個電話,發一個信息也行,沒法不想,不了陣腳。
但他一定不會,只因為他自以為是的說過,等再過些年,等長的足夠大了,陪他蹉跎過那些青春後,想起來自己曾今手可得的前途的時候,會後悔的。
他在夜裡喚著的名字,告訴說,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可靠。
所以他認為,國是好的,綠卡也是好的,的生活,食無憂,一生無虞,都是好的。
哪怕沒有他,也是好的。
可事實卻是,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走出來。
所以打算回去。
當年弱小、無助、害怕,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與生活做正面的鋒,也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下聽他給他安排的最好的人生,更害怕那些雲泥之別帶來的天然阻力,始終相信他們中間相隔的那八年一定會錯開他們的人生,更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所以趁著現在,要去放手地做。
就像沈方易從前說的那樣,因為他們從前見面的機會,所以他們才要靠近些,這樣就能多彌補沒有在一起的時。
人生匆匆不過百年,不能再浪費了啊。
*
陳粥離開國的速度,快到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收到了許多同事的臨別禮,Echo雖然不贊同回國,卻也誠懇地問,需不需要跟中國的分公司說一聲,讓平級過去做項目經理。
陳粥婉拒了,說應該會需要一個長假。
離開國的那天,蘇談言送去的機場。
站在人聲鼎沸來往匆匆的安檢口,微笑著跟蘇談言告別。
他依舊著兜站在面前,嘖了一,笑著說道,「說讓你做我朋友,說了四年了,一個男人有幾個四年,你看看你,多傷人心。」
他這話說的看似吊兒郎當的,但陳粥某些方面的愧疚還是被他吊了起來,站在那兒,微微有些無措,張了張,想說聲抱歉。
可他打斷,「行了,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別跟失了魂似的,你瞧瞧你這幾年過的,一點都不可了。」
他在那兒朝抬抬下,示意走。
下一秒,自己卻先轉過去了,像是繃不住某種緒一樣,留個背影給。
看著他的背影,告了別,「我走了,蘇談言。」
「快走吧,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他擺擺手。
擁過來一堆人,陳粥被到了肩膀,跌撞了兩步,在抬頭,只能虛虛地看到蘇談言一個擁在人海里的背影。
最終是轉而去。
沒人海中。
*
回國後,沒跟陳學閔說,自己在昌京找了個落腳的地方。
希自己能租到一個帶著臺的小公寓,站在天的臺里,能吹到外頭的一陣南風。
不怎麼會做飯,但是想,廚房是要有的,碗筷要有一對,杯子要備著兩隻,屋子裡應該要有一雙男士拖鞋。
至於小狗,覺得,可以讓沈方易買。
這麼多年,他也該給些補償了,送一隻可的小狗給,應該不是什麼為難人的主意了,他要是送了的話,這些年,就原諒他。
輕飄飄地原諒他,原諒他那點自以為是的為好。
可是要去哪裡,才能找到他呢。
那家「塵洲」的公司,托人去調查了,是近兩年才起來的一家「寺廟經濟」的公司,做的一些概念和巧的薰香法、禪修文化、佛串,很是風靡。
用現在的商業眼來說,抓住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在力越來越大的都市生活里,尋求灑,尋求藉,嚮往神明,求一份信仰和安的消費心理學,的確能起一片藍海。
但查過了,背後的實質控制人,不是沈方易。
怎麼會不是他呢?
托著腮幫子,在空的四面都是牆的出租屋裡發呆。
那一定是他啊。
也嘗試回憶過沈方易的號碼,可是命運與開的玩笑,實在是太惡劣了,這些年,太努力地想要忘記了,經常在回憶來回中欺騙自己,他們從未在一起,也從未認識過沈方易,以至於真的忘記了。
當年一場失意,醉在那個傷心的聖誕夜裡,把那個圈子裡與他有點關係的人全都刪完了。
於是只能懷揣著不安,再去了那個從前撞見過蔣契的二手車店。菸癮很重的老闆聽描繪了半天后,懨懨地說,這店都不知道換了幾波人,不記得說的那個人,也不記得有那樣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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