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人沒關係,在這種社場合被別人盯著看也沒關係,不知道從什麼開始,慢慢有了這份從容底氣。
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賀孝崢。
而那位傳聞中的程濯堂姐,今天也見到了。
一材質極佳的單肩珍珠禮,穿尖頭細高跟,優雅高挑,不僅有名媛的高貴氣質,也不失敏銳的時尚嗅覺。
和薛妙都屬於第一眼人,五明艷大氣,但程舒妤更有鋒芒。
彼此輕輕杯,喝香檳。
淺談幾句,聊到賀孝崢和程舒妤的婚期在開春時候。
程舒妤看了眼孟聽枝,暗暗打量,隨後出一個不至眼底的笑,轉去看程濯說:「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帶孟小姐一起來參加。」
將「有機會」咬得格外清晰,聽著並不像什麼友好邀請。
程濯極淡地了一下眼皮,四兩撥千斤地回道:「我肯不肯去都要另說,你急我朋友去不去?」
程濯在社場合不主,但有人上前打招呼,他也會自然地向人介紹孟聽枝。
對方往往會出一種經歷恍然大悟,而更加驚訝的表看著。
至深夜。
外頭雪又下大了一點,從酒店高層落地玻璃窗朝下俯,墨藍夜里,遠遠近近,雪碎與燈火不易分清。
宴會廳很暖,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季節。
想到蘇城還沒有下雪,或許過幾天再降溫就會下,孟聽枝忽然嘆,「今年冬天好長啊,覺冷風已經吹很久了。」
「不喜歡冬天?」
孟聽枝轉過,搖了搖頭:「怕冷,喜歡夏天。」
想到夏天,就想到離畢業還有好幾個月。
睫斂一下,將手放在溫溫的玻璃上,飛雪落上來轉瞬就會融化,過分好的事都如天惠,不期而遇,也會不期而失。
「夏天什麼時候來呢?」
那只是當時走神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在隔天的早上,還睡得迷迷糊糊,程濯把從溫暖的被子裡挖出來。
抬手著眼,長睫,在程濯臂彎里惺惺忪忪睜開眸子,初醒嗅覺聞到一冷淡好聞的須後水氣息,往他上靠,蹭了蹭問:「怎麼啦?」
話音剛落,膝彎和後腰都上一力,不待反應下一瞬被人騰空抱起。
溫熱的輕輕落在額頭,那人說:「帶你去過夏天。」
雪停後的平城天沒有晴轉,一片渾濁的灰青調,厚重雲層將天際得很低,冬季六點的早上,城市的車水馬龍還沒有完全甦醒。
酒店頂樓,高樓危宇如星羅棋布,立於最高那棟的頂端,冷風呼嘯。
孟聽枝纖的睫被凜冽風刀戕害得快速撲眨,眼睛不能完全睜開,只得半瞇著,小小一片水里藏著未睡醒的濃濃倦意。
眼角鼻頭都凍得紅紅。
稍稍一呼吸,就有片白霧在面前飛舞。
像夢裡。
震撼於眼前的場景,再慢一拍地轉去看邊的程濯,他將的肩一攬,好笑地說:「快走啊,不是怕冷麼?」
可能是今早才做的清理,積雪只被鏟到四周,還未融化,頂樓寬闊到空寂的地面上,出一個巨大的字母H,上方停著一架通黑的私人飛機,機尾的logo有點悉。
孟聽枝懵懵的,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先轉去機場,等再下飛機,已經換了臨海城市。
從酒店房間直接披出來的大此時已經用不上了,只穿著一條單薄的質吊帶子。
下了懸梯,兜頭晴天朗日,一清爽咸熱的海風直接撲涌過來。
這地方看起來不大像通用機場,跑道上另一架預備狀態的飛機也不是常見機型。
來接他們的男人,平頭方臉黑西裝,恭恭敬敬站在保姆車外,一面替他們開車門,一面說沈先生都吩咐好了。
孟聽枝坐到車上納悶:「沈先生?」
程濯回答:「沈思源。」
到了地方孟聽枝才知道,那棟還沒下車就驚呼漂亮的海邊別墅,是沈思源那個藝的爹留下的。
房子主是由一位很有名的西班牙建築師刀,後期由曾珥作為藝顧問接手,參與室設計,從最初的圖紙到磚瓦綠植落實,總共花了三年多的時間,等正式房,沈思源的父親已經因病去世。
這棟海邊別墅,理所應當地作為產落到沈思源手上。
沈思源最近手頭,打算把這房子出掉,在圈子裡問了個遍,沒人應。
倒不是這別墅不好,只是不大對口。
一來離蘇城太遠,純當度假都夠折騰,二來這種完全經由藝概念設計出的房子就跟藝品一個樣子,很夠設計師吹牛,但經看不經用。
他們那個圈子裡俗人堆,欣賞不來。
沈思源了點小壁壘,報了個友價,又在群里當起一個三流推銷員:「別的不說,我爸的品味絕對可以吧,那地兒靠海,對面就有小島,開遊艇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多夏天吶。」
就這麼拉的推銷,眾人紛紛敬謝不敏,偏偏打了頂明的程公子。
他往群里回一句:「房子乾淨麼?」
沈思源立馬切私聊,給他回了一句,「一直有人打理,拎包住。」
然後不聲小吹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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