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落撇撇,懶得吐槽,忽然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張試卷,被十四中打頭的字樣吸引,兩手捧起還沒來得及翻。
沉沉一聲貫穿而來。
「別。」
喬落被他的咬字清晰嚇到,恍然以為燈影下是一位清醒人,只聽下一句。
「那是我的。」
稚氣固執里出昏醉。
喬落莫名其妙地走過去,把那張試卷遞給他,「喏,你的。」
程濯接過來。
不用打開,他也知道裡面是什麼,還有那行已經牽絆他多日的殘句。
「我手機沒電了。」
客房服務送來兩份解酒湯,一份擱在床頭,一份喬落端來放在程濯面前的茶幾上,聞聲看他,「那我幫你充電?」
程濯:「手機借我。」
「你要幹什麼?」喬落一臉茫然拿出手機來,解開鎖屏。
「幫我打個電話,1、6、7……」
「等會兒等會兒——慢點報。」
喬落真懷疑他是不是喝醉了,手忙腳地在屏幕上按,這人喝醉了報號碼想都不用想的?
按完,把手機遞給程濯,「這誰啊?」
程濯沒說話,只低頭看著另一隻手裡攥著的老舊試卷。
手機一聲聲嘟著。
忽的一停,那頭傳來一道溫悉的聲音。
「餵?」
第54章 醒酒湯 孟聽枝,我是失主
從明裕庭完最後的拍攝, 一行人去榆錢門大街的紅泥館吃飯,路過二樓的窗戶,孟聽枝朝外看。
紅泥館院子裡植了一株合歡。
漸變的絨朵鬱郁蓬蓬, 正值花期。
走在前面的許明澤回頭, 恰好有一朵飄進來撞在臉上, 他彎及時, 出手將未落地的合歡花接住,再一抬頭, 就與孟聽枝清的視線相。
愣怔稍縱即逝。
他直起,扶眼鏡一下笑問:「在看什麼呢?」
孟聽枝著那株合歡,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以前好像種的是臘梅。」
樓梯下路過的中年老闆忽的爽笑:「是是是,以前是種的臘梅,花期太短,後來修院子就換掉了,好記吶,看來是我們家的老主顧了!」
老主顧倒也算不上,只是前年凜冬日子, 在這院裡折過一枝梅,放在什麼人的耳邊,霞明玉映,東風第一枝的清絕孤艷。
孟聽枝沒接話。
倒是妝造姐姐接上梗, 笑著說:「那可不是, 老闆,咱們老主顧可要折上折哦。」
老闆爽氣答應,還說待會兒送自釀的葡萄酒給他們嘗嘗,一行人踏著木樓梯, 噔噔上了二樓包廂。
今天沒開車,孟聽枝也喝了一點。
這一年裡,酒量見長,平日自己也喜歡淘點小眾的酒喝,有十幾塊的米酒,也有幾千的滴金。
畫室牆上有一排花里胡哨的酒瓶子,都是陸陸續續攢下來的戰利品。
散場時,男老闆送了兩小瓶便攜裝,三百毫升的仿古酒盅,灰白底靛藍花,瓷瓶倒有幾分緻,給了孟聽枝和妝造姐姐。
許明澤約了代駕,好意問孟聽枝要不要回家,順路送,笑著搖頭拒絕了。
「想在附近逛逛。」
代駕已經來了,許明澤沒法兒再說作陪的話,只好跟孟聽枝說回去注意安全,就上車走了。
很快酒足飯飽談天說地的一群人陸陸續續散去。
只有孟聽枝一個人站在路口,哪是想逛,只是想一個人把剛剛刷到的微博看完。
喬落從音樂作品到穿搭風格一直是熱搜常客,但徐格是今年才跟著喬落上熱搜的,連帶著他的酒吧也刷了熱度新高。
男自殺事件一時間了全網熱點,鬧得不可開。
孟聽枝年前去市天文館拿資料,遇過喬落一次,對方墨鏡口罩帶得嚴實,先認出來。
「枝枝!」
來天文館等開會的紀枕星,等到無聊看見孟聽枝,兩人一起買完咖啡,紀枕星才從大廳跟著兩位老教授走出來。
太倉促,沒有孟聽枝擔心的敘舊部分。
喬落給了兩張演唱會的票,挽上紀枕星,兩人就揮揮手告別。
票最後到了週遊手上,四月份的時候,週遊帶著施傑一起去看。
孟聽枝沒去,當天在朋友圈刷到週遊十幾條直播似的短視頻,每一條點開都是歌迷撕心裂肺的「喬落我你。」
週遊也喊,施傑在旁邊提醒注意嗓子。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拉回孟聽枝零碎的思緒,眼前依舊熙熙攘攘。
阮雲打電話給問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孟聽枝看著這條網紅街的車流人海,「一會兒,一會兒就回去了。」
阮雲說:「那你回來先從臻南路那兒過一趟吧,七戶那家今年的租金一直沒,他們一家明天要帶小孩子去申城看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剛剛說不租了,要清算,你過去順路買點牛營養品什麼的給那個小孩子。」
「哦,知道了。」
那家只有男人和小孩在,東西都收起寄走,店裡空空的,門口堆了最後一點貨,用蛇皮袋打包好,寫了地址,等快遞上門收。
孟聽枝過去一趟,收了錢。
好大一疊現金,就近找了一個ATM機存到阮雲的卡里。
晚上這片街上,男人不放心一個人,還帶著他的兒子陪孟聽枝去存錢,一路上很不好意思地說,自己是大字不識的人,他會識字、會存錢、會轉帳的老婆先去申城那邊租房子了,本來租金就一直拖欠,還要房東兩頭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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