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套上是冷的,但孟聽枝無所謂,著他就有心滿意足的愉悅,手上力道半點也不松,吸了一記鼻子,地問:「你今天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啊?」
程濯回答:「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說完,低下眉眼,又很生手地問:「算驚喜嗎?」
孟聽枝用臉蹭蹭他,從他口仰起頭,的「嗯」了一聲。
新雪初霽,春夢裡的人,跋山涉水來見。
再驚喜不過了。
這場雪持續一周才化乾淨,各個社平臺都被雪景填滿,冬日氛圍濃厚。
程濯時隔一個冬天,發了一條新態。
配圖是孟聽枝穿黃的絨外套,蹲在雪人旁邊,比耶甜笑,看向鏡頭的眸子又晶瑩。
程濯:[烏和雪人。]
程濯:[圖片]
他把朋友圈的時間限制打開了,可以清楚看到,上一條態還是前年冬天,在平城雪場,也是短文案配一張圖。
程濯:[烏累了,在休息。]
程濯:[圖片]
圖片裡的孟聽枝低頭玩雪,戴著一頂棗紅的貝雷帽,那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個男人的鏡頭裡住那麼久。
他的鏡頭裡,只有。
他說像烏的時候,還拿俏皮話問過他,問他喜不喜歡烏呢,他那時候漫不經心地笑,說那我可太喜歡了。
也是真的。
那條新態發出去不久,下面很快有了多條評論。
徐格:[今日份狗糧已接收,謝謝,飽了。]
沈思源:[一個烏梗玩三年,不愧是你程公子,深學,學到了學到了!]
喬落:[小烏好可!幫我跟你老婆說我要約逛街看電影做甲喝下午茶!]
週遊:[全世界都知道程公子喜歡小烏了!!!嗚嗚嗚好浪漫,又是嗑絕的一天!]
衛:[咱就是說直接早生小小烏吧!記得拍婚紗照找我啊,我免費!一定記得啊,我太喜歡拍帥哥了!]
……
年關底下,又下了一場雪。
這次降溫厲害,程濯休了年假,傍晚天剛暗下來,他從公司開車去桐花巷參加家庭聚會。
出發前孟聽枝給他發消息,他路上注意安全。
孟聽枝的大伯二伯都拖家帶口來了,一大家子人吃飯很熱鬧。
程濯待會兒還要開車回老宅,飯桌上沒喝酒。
倒是孟聽枝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臉蛋紅撲撲的。
飯後,程濯被孟輝拉著跟兩個伯伯打了一會兒牌,他了解孟輝的出牌路數,放水放得不一點痕跡,孟輝還當自己今天手氣好,高興壞了。
那兩個伯伯調侃程濯跟孟輝親兒子一樣。
孟輝招呼大家混牌碼牌繼續玩,笑呵呵地說:「都一樣都一樣,婿跟兒子一樣。」
孟聽枝跟孟宇他們搖骰子,開了一瓶氣泡酒,又玩喝酒的,本來今天的堂哥堂弟是要灌程濯喝酒的,但程濯要開車回去,沒喝上。
所以孟宇時不時就激上一句,「枝枝你行不行,不行喊你男朋友來!程濯!」
孟聽枝已經喝醉了,坐在茶幾邊上,拿抱枕砸過去,哼著氣說:「不許!不許喊他!你們好壞!為什麼非要灌他喝酒,都說了他胃不好,而且他還要開車的!」
「我胃也不好啊,也不見誰心疼心疼我,妹妹白疼了。」
「枝枝這還沒嫁出去呢,就護上了。」
任他們調侃,孟聽枝不管,就要自己喝,最後喝得不醒人事。
熱熱鬧鬧散了場,小院子燈火還亮,聲音清靜了。
阮雲扶著暈乎乎的孟聽枝,程濯要上來幫忙,笑著拒絕說:「我來照顧枝枝就行了,不是還要回你爺爺那兒嗎,小程啊,你回去路上小心啊。」
阮雲朝後院喊:「枝枝爸,你送一下小程!」
後院立馬有人應聲,說就來。
程濯看著孟聽枝。
耳朵尖都是紅的,子綿無力地窩在沙發里,咕咕噥噥說著什麼,但親媽在這兒,他總不好再越俎代庖。
他從上收回流連的目,溫和地彎著角,對阮雲說:「不用了阿姨,來過好多次了,我認得路,那我走了,您照顧枝枝吧。」
他迎著年關底下的寒風,從這條燈火昏黃又溫暖的小巷子裡走出去,初初會到一點市井百態熨人心的滋味。
車子開出老城區。
他想給老宅那邊打個電話,才發現手機落在桐花巷了,在路口調頭,他又把車開回去。
走進巷子,推開小院的門。
屋子裡明亮的,隔著老式的刻花玻璃出來,暈朦朧又溫馨,院子裡擺滿盆栽,被阮雲打理得井井有條,冷的空氣里有富貴橘清新的香氣。
程濯走到敞開的門口,還沒踏進去,先聽到了孟聽枝甜甜糯糯的聲音。
「媽媽你我嗎?」
像纏著阮雲在撒,清醒的時候很收斂,溫淡和,不會有這種黏人的舉。
阮雲也是頭回聽說這麼膩歪心的話,還是大嗓門,故意沒好氣地說:「啊,不然我生你養你找罪啊!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麼啦!」
程濯在門口聽到,畔也漾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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