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都這麼說了。

周圍服務的工作小姐姐們，看向吳遠的眼神，頓時和多了。

甚至眼瞅著吳遠筷子所及範圍的哪道菜了沒了，還殷勤地幫忙添了續了一份。

饒是如此，吳遠也沒正眼看向這些小姐姐們一眼。

在他看來，這些個小姐姐，骨子裡總是揮不去一種高高在上的覺。

遠不如自己公司的員工們那麼接地氣，那麼可。

一番憶苦思甜的慨之後。

黃老終於切了正題，這時候吳遠幾乎吃了個半飽。

聞言果斷放下筷子，乖乖洗耳恭聽。

「最近那，中央已經開始研究加速推進改開的問題。這件事裡頭，你小子居功至偉。」

「我雖然沒有明說，按照丫頭的意思，替你照拂著。但老丁、老李那倆傢伙，多看出些苗頭來。」

吳遠不驕不躁地道：「黃老，你這話可是真高看我了。就算沒我胡咧咧那些，上頭仍然會看到這個問題，推進改開，不過是遲早的事。」

這規規矩矩的回答。

聽得黃老家鄉口音都出來道：「你小子倒是謙虛，可老頭子我可不喜歡這一套！」

「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裝什麼道德君子，賢人聖人？」

吳遠只得埋頭聽訓道：「是是是，黃老，你罵的對。我本來就是個農村出來的木匠嘛！」

黃老見他，承認錯誤之快，也不由氣笑道：「你個瓜娃兒，沒皮沒臉地，也不知道丫頭看上你哪點？」

話音未落，就被黃家大姐輕咳著打斷。

黃老卻還不服氣。

覺著這話沒什麼不可說的。

吳遠也藉機轉換話題道：「黃老，上頭既然開始研究了，可報紙上的風向還是不對。不僅沒有以前那麼平靜，反而兩種言論、兩種態度愈發激烈起來了。」

黃老先笑了一句：「原來你個小木匠，也懂得看報紙的。」

隨即肯定道：「不錯，報紙上是討論得過激了點。但是燈不撥不亮，理不辯不明。只有經過充分地討論撞，才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嘛。」

說到這裡，黃老咕噥著道：「就是不知道丫頭在外頭，活得究竟怎麼樣了？」

隨即問向黃家大姐和吳遠道：「你們都沒收到的電話或者電報？」

吳遠跟著黃家大姐緩緩搖了搖頭，趁機又塞了兩個生蠔。

同樣是生猛海鮮。

黃老這裡吃到的味道，和外頭吃到的，就是不一樣。

就在他準備再吃第三個的時候，一陣鈴聲驟然響起。

起初吳遠並沒搭理，依舊把生蠔挪到了自己碗里。

畢竟這是在黃老家裡。

有電話之類的，指定是主人家的可能居多。

直到黃老爺倆的目雙雙看過來，吳遠這才意識到，響的不是黃老這邊的電話，而是自己放在旁邊的大哥大。

吳遠先道了聲歉，這才走過去抄起大哥大，一邊接通一邊往外走。

結果大哥大一接通，他就下意識地道：「姐？」

這人還真經不起念叨。

剛才黃老還在問呢，這電話就打過來了。

一聽到吳遠這稱呼，黃老立馬手把吳遠招了過來。

吳遠只好回頭，把大哥大放在紫檀木餐桌上，打開免提道：「姐，我正在黃老家吃飯呢。黃老和黃大姐都在，剛才還念叨你呢。」

這樣一來，如卿就知道，電話這頭有幾雙耳朵了。

「黃伯伯，大姐，你們吃什麼好吃的呢？」

一聽這話，黃老看向桌面，正打算給丫頭來個報菜名呢。

卻聽大閨搶了話頭道：「怎麼？你還怕我們虧待小吳？招待不周啊？」

大閨這麼一說，黃老頓時從味佳肴上收回目，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然後趁著丫頭說不出話的空檔，趕問道：「丫頭，北方的勢怎麼樣？」

說起正事。

如卿也沒了的勁兒，立馬正起來道：「黃伯伯，一言難盡。但正如小遠所說的那樣，機會是真的多。」

「很多我們以前眼通過談判想要的東西，現在是給錢就能弄到。」

寥寥數語，聽得黃老目瞪口呆：「秩序崩壞得這麼快？」

畢竟是曾經的老大哥，陣營里的帶頭人。

誰能想到？

如卿嗯了一聲，續道：「各種揮舞著金過來的買辦和代言人，大行其道。得虧咱們剛在香江賺了一波金，否則的話，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急都能急死。」

黃老清明的目轉了又轉道：「需不需要給你加派人手？」

如卿沉片刻道：「暫時不需要。而且人多了之後，目標太大，容易引起聚焦，反而不利行。」

黃老鬆懈下來，一雙枯瘦的雙手攏在一起，不知道是沉思還是慨。

黃家大姐對著大哥大叮囑道：「那你小心著點。」

如卿應了一句，直言道：「黃伯伯，大姐，我有些話要單獨跟小遠說。」

這公開要求單聊的勁兒，頓時讓黃家大姐看向吳遠的目，充滿玩味起來。

「快拿起去單聊吧，別把丫頭急壞了。」

吳遠笑著抄起大哥大，走出了正房，站在中庭院中。

「姐，你還好吧？」

同樣的意思，在吳遠問出來，就是讓遠在異國他鄉的如卿，覺一陣暖流傳遍全。

以至於說話的口氣都溫幾分道：「我好的，就是這段時間剛過來，太忙了，沒顧得上你。」

吳遠失笑道：「姐，我在國好好的，你用不著替我擔心。」

如卿卻直截了當地道：「我聽說，亞運村項目的貸款，不太順利？」

對此，吳遠只能承認道：「是有點不太順利，但沒問題，我已經有了對策，正在逐步實施中。」

「真的？」

「當然是真的，姐，我何曾騙過你？」吳遠失笑道：「真要有困難，我能跟你客氣？你是我姐，我早就給你打電話了。」

如卿深吸一口氣道：「你最好是。」

「行了，我在這邊居留不定，三五天就要換個地方，沒法給你留電話。」

「我給你留個國的電話，有事你就打給，會通過合適的渠道通知我的。」

隨即吳遠記下個號碼，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