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關爺和那爺補了華子，吳遠這才回到自家四合院。

彼時，如卿早已醒了。

雖然還慵懶地靠在茶座上，但家居服早已穿得板板正正的了。

饒是如此，吳遠依舊坦坦地回到茶幾的另一邊坐下來，就聽如卿問起道。

「聽說你四搜羅鋼材、鋁錠？」

「鋼材我還能理解，你的建築公司遲早都能用上。」

「可鋁錠這東西可不好找，俏得很，實在想要的話，得找對人批條子……」

想想也對。

不俏的話，怎麼會在改開定調之後，直接銷暴漲？

不過吳遠還是搖了搖頭道：「姐，批條子就算了。這事我原本就是替村裡茬的，能弄到多算多，沒個定數的。」

反正每噸鋁錠能翻個兩倍的價格。

弄個兩三百萬的貨，讓梨園村的投資委員會來個開門紅。

攢下的資本，也就足夠他們折騰的了。

如卿也不強求。

這次北方之行，所見識到的巨大商機和利益，也算是拉高了的眼界。

等閑小事小場面，吳遠不開口，也興不起出手的勁頭。

眼見著吳遠提著茶壺給自己斟了盅茶水，如卿抿著茶水道：「我還聽說，王遂州也找過你了？」

吳遠奇道：「姐連王遂州都知道？」

如卿漫不經心地放下茶盅道：「大小是個人，況且又離首都這麼近。」

「當然，這人跟你比，還遜一些。不過你倆合作的話，應該算是強強聯合吧？」

吳遠也放下茶盅，齒留著茶香道：「姐，王遂州託人找到你了？」

如卿輕搖螓首。

吳遠也笑說道：「我也覺著不可能！畢竟我昨兒還聽說，這傢伙要跟我打擂臺呢。」

「不過我覺著，跟他打擂臺，比我們強強聯合，會更有意思。」

如卿長而起，當場了個懶腰。

以至於家居服的領口又開了。

只是此刻居高臨下的，不會乍泄的。

倒也面坦然。

不等吳遠跟著爬起來，便先抬腳開溜道：「先回了。」

吳遠爬起來之後，就見著如卿一個背影。

等到傍晚時分。

如卿去而復返，從離開時的閑適素，變華貴妝容的一面了。

好傢夥，見黃老這麼大個排場。

倒是見自己，洗過澡穿個家居服就出來了。

這是真不拿自己個當外人哪。

吳遠一瞧如卿穿這樣，連忙轉要回屋換正式點的。

結果卻被如卿住，順手理了理領道：「你就這樣好。」

吳遠一聽也對。

反正他就是順便過去蹭個飯而已。

黃老四合院。

倆人抵達的時候，紫檀木圓桌上已經擺好了冷盤和茅臺。

不僅如此，黃老上的服，都熨得整整齊齊，一點褶子都不帶的。

顯然是對待如卿，不像兒，勝似兒。

如卿經過了一下午的休整，配上緻的妝容，此刻是彩照人。

吳遠知道，這時候說蓬蓽生輝不合適。

但真給人一種蓬蓽生輝的覺。

吳遠看得都有些發愣了。

以至於替如卿拎過來的禮，都忘了。

直到如卿喚了他幾聲，這才回過神來，趁機遞上前去。

「黃伯伯，這是我給你帶回來的一幅油畫，說是出自十九世紀名家瓦斯涅佐夫之手……」

如卿邊說，邊當面把油畫展開。

吳遠陪在旁邊，反正是看不大懂，但起碼知道，這東西比套娃實在多了。

黃老歪著腦袋，看著那上面的油墨和筆。

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頭緒。

乾脆一臉嫌棄道：「這油漆刷的，還沒小吳刷的好看。」

如卿隨即扯過吳遠手裡的另一個盒子，對著黃家大姐打開道：「姐，這是我專門為你淘換的小提琴，據說名家柴可夫斯基用它演奏過。」

相比於黃老對油畫的嫌棄。

黃家大姐對這小提琴就格外地珍視。

讓如卿這心裡多有些安。

總算是一門心思，沒有白費。

晚飯時。

主要是黃老跟如卿倆人聊，吳遠全程陪著吃。

通過如卿之口，黃老對北方大國的時局，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當下免不了一番慨嘆惋惜。

見微知著。

從老大哥國如今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國，距離轟然倒下，已經不遠了。

慨嘆之餘，黃老一拍桌子：「我明兒就找上頭說說去。」

隨即問起道：「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去？我得多給你安排幾個得力的人手。」

如卿一臉輕鬆地道：「黃伯伯，這次涉險之行，也沒有白跑。至讓我對北面的況有個大致的了解。」

「下面我打算就在東北遙控指揮，另外再派人到基輔去，聽說那邊靜更。」

「得趁著起來之前，多挖點人才過來。」

黃老當即明白道：「這個好辦，只要他們願意來，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妥的。畢竟這方面，咱們也算是有經驗了。」

當年安排支援專家的經驗。

一頓飯吃到了八點多，才意猶未盡地結束。

黃老是沒吃多，連帶著陪他說話的如卿也沒怎麼筷子。

倒是讓吳遠混了個肚滾溜圓的。

畢竟這麼多山珍海味，不吃的話，那不可惜了了！

離開黃老四合院時，吳遠慶幸於今天沒換什麼正式服。

否則肚皮被撐的這般，襯衫包裹下，實在是不雅觀。

反倒是現在這般，坦然自如。

三天後的清晨，4月12日一早。

院子里的桃花落了一地，就如如卿匆匆地離開。

早飯過後。

吳遠沒有立刻去北四環的騰達分公司，而是先到花娘的院子里。

因為今兒是花娘四合院付的日子。

作為衚衕口的頭一家，那示範效應，可大了去了。

既代表著整個衚衕的建築風貌，又是實打實的樣板效應。

吳遠趕到的時候，衚衕里大大小小的頭臉都來了。

那爺關爺赫然其中，金大媽帶著一群老姐妹小媳婦也跟著湊熱鬧。

而作為業主的花娘更是挽了個髮髻，塗了點口紅。

甚至把小賣部的糖果拿出來，作為喜糖，散發給來湊熱鬧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