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
陳慶睜大了眼睛,躺在床上一都不想。
權勢富貴,宏圖大業,似乎失去了所有吸引力。
連婚姻大事都不能做主,搞那些有的沒的還有什麼意思?
「大人,我端了熱水過來。」
「您該起床洗漱了。」
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不洗漱。」
陳慶隨口應了一聲。
過了片刻后,他突然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的影依舊駐留在門口,遲遲不肯離開。
「熱,你進來吧。」
「諾。」
聽到呼喚聲,熱趕忙推門進來。
「大人,水有些涼了,要不要我去換下。」
「不用了。」
陳慶也沒穿外袍,坐在床榻邊招招手:「你過來坐。」
「大人……」
熱遲疑著不敢過去。
今天的陳慶明顯有些反常。
萬一……他要行那不軌之事該怎麼辦?
「讓你過來,你怕什麼。」
「我還能吃了你。」
「把水盆放下,我不用你伺候。」
「你我同為籠中雀,本思及以往,多有對不住的地方。」
「等蒙甘從西域歸來,我就放你去和妹妹團聚。」
「你二人只要好好為大秦效力,一世榮華富貴還是不愁的。
陳慶意興闌珊地說道。
「大人,您此話當真?」
熱出驚喜的神,卻不太敢信。
「我騙你幹什麼。」
陳慶不耐煩地說:「己所不,勿施於人。你好歹是莎車國的公主,每天變著法子想要討好我,你累,我也累的。」
「都算了吧。」
「以後擺爛了,誰誰,咋地咋地。」
熱臉微紅,看出對方說的不像是假話。
激地勸解道:「多謝大人全,也希大人不要意志消沉。我聽人說:苦心人,天不負。只要每天品嘗毒蛇的苦膽,養睡在木柴上的本事,就能煉製神兵利。憑藉手中利劍,您一定能打敗所有敵人,說不定還能當國王呢。」
陳慶哭笑不得。
「你可拉倒吧,那臥薪嘗膽。」
「誰給你講的?」
「好好的勵志故事,生生給編排修仙小說了。」
「我這況和勾踐可不一樣。」
陳慶嘆了口氣,重新躺下。
熱正再勸幾句,突然發覺有個人走進了屋裡。
「太……」
「噓。」
扶蘇風度翩翩,瀟灑俊秀,一華貴的錦袍之外,還披了件狐裘坎肩。
他示意熱退出去,然後悄悄走到床榻邊。
見到陳慶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頓時忍不住好笑。
「先生何故如此頹唐?」
「扶蘇?」
陳慶一骨碌爬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為了解先生之憂。不然大秦了一員賢臣,本宮如斷一臂,豈能坐視不理?」
扶蘇隨和地坐在床榻邊上,笑著說道。
陳慶先是一喜,然後很快心又低落下來。
「殿下莫要為我的事而怒了陛下。」
「你回來咸不易,此事關係大秦社稷傳承。」
「千萬不要因為我的兒私,壞了你的前程。」
嬴政是嬴政,扶蘇是扶蘇。
陳慶在這一點上還是拎得清的。
不能因為始皇帝婚,而遷怒到太子上。
「我為何要怒父皇?」
「後宮之事,父皇一向是不管的,全由母妃做主。」
「先生,為了你的婚事,我們夫妻二人可算是煞費苦心。」
「幸好結果還算滿。」
扶蘇笑意盈盈地說道。
陳慶覺得有些不對勁,「殿下你知道我心意屬誰?」
「當然知道。」
扶蘇笑著向他。
陳慶和相里菱多次同出同,有時候早上過來的時候,相里菱還在伺候陳慶洗漱。
要是這都看不出來兩人之間那點貓膩,他也白活二十多年了。
「先生聽我細細道來……」
扶蘇賣夠了關子,這才說起他和太子妃宮,連哄帶忽悠,讓鄭妃認下相里菱當義。
如此一來,相里菱就有了宗室份。
無須通過始皇帝,只要鄭妃指明讓相里菱作為媵妾陪嫁,即可大功告。
「臥槽!」
陳慶忍不住了句口。
還可以這麼作的嗎?
按照皇室的規矩,最多可以買一送四,還特麼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這這這……
當始皇帝的婿也太爽了把?
還有這種好事?
「先生可還滿意?」
扶蘇不由心生慚愧,這件事可一直都瞞著妹妹呢。
可轉念一想,兒事,怎麼大得過家國天下?
況且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為公主陪嫁,也不算辱沒了相里家。
相里奚必然說不出什麼來。
如此即可兩全其。
「扶蘇……」
「咱們一世人,兩兄弟。」
「今後我要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且看著,將來我給你把全天下都打下來,真正的一統寰宇,就不世帝王!」
陳慶激的無以復加。
扶蘇已經不是鐵哥們能夠形容的了,起碼也得稱一聲鈦合金哥們。
這麼好的大舅哥,去哪裡找呀!
「咳咳。」
扶蘇尷尬地笑了笑。
「還有一件事,請先生不要怪罪。」
「人順口在母妃面前提了一,將我妻妹也一同認作義。怕是要……」
「王家一門三將,乃是國之柱石。」
「芷茵雖然頑劣,卻不失大。」
「若非不得已,也不會為詩曼陪嫁,請先生……」
陳慶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怎麼還有王姑娘?」
「殿下,趁現在再去和鄭妃說一聲,收回命行嗎?」
他對王芷茵可沒有任何好印象。
將三代,紈絝子弟。
要不是有王家的背景,妥妥就是咸城的街溜子。
這樣的人娶回來,不是給自己找罪嗎?
扶蘇為難地說:「恐怕不行,母妃能格外開恩,已是不易。就怕我再開口,要反悔了,到時候可再無餘地轉圜。」
陳慶緩緩點了點頭。
「也罷。」
「就如此吧。」
「區區一個野丫頭,我還治不了?」
扶蘇鬆了口氣:「先生之以,曉之以理,芷茵又不是不明是非,想來會改過自新的。」
陳慶冷笑一聲。
他可不相信王芷茵那個街溜子會這麼容易改。
「何必那麼麻煩。」
「我有後世勁夫馭,大不了當一回大秦勁夫。」
扶蘇好奇地問道:「何為勁夫馭?」
陳慶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人不賢,蓄意轟拳!人不惠,屈人之威!人不服,強手裂顱!」
「王芷茵慣於惹禍生非,百姓苦其久矣。我這三招下來,咸百姓必人人歡呼,拍手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