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今瑤提起擺,繞過酒桌走到大殿中間。
開口說道:“陛下,今日臣在附近的花園邊上閑逛,無意中看見了至懷道長。”
“他手裏的藥瓶掉到了地上,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往藥瓶裏麵下了東西。”
“臣不確定是不是毒藥,要等大夫驗過了才行。但是臣也不敢心存僥幸,萬一真是毒藥,臣沒及時製止陛下,就是天大的罪過。”
王今瑤的話,讓蘇芷蘭心下一沉。
在花園的時候,那個藥瓶可是掉到腳邊了。王今瑤這話,怎麽像是在說?可並未那個藥瓶。
宣德帝覺得說的有道理,吩咐人把這藥拿給了周先生,也就是如今的齊王。
周先生接過瞧了瞧,起說道:“陛下,這裏麵確實被人下了砒霜。陛下若是服用,可能會當場亡。”
宣德帝沉片刻問道:“依皇兄看,這毒是下在丹藥中的,還是從瓶口灑進去的?”
周先生答道:“藥本無毒,毒都覆在了丹藥外麵。瓶口也沾了不,應該是從瓶口撒進去的。”
其實這丹藥裏,加了足量的水銀和朱砂。
單說這一顆丹藥,自然是沒毒的。不僅沒毒,還對有益。
可若是長年累月的服用,毒素堆積到一定程度,人也就完了。
但是他什麽都沒說,朝臣和太子都說不得,他又有什麽立場開口。
宣德帝聞言便問王今瑤,“你說你看見了有人下藥進去,可看清是誰了?”
王今瑤輕輕搖頭,“回陛下,臣並未看清那人是誰。因當時也不知道那是陛下的藥,所以並未特別留心。”
“隻記得是位小姐,年紀不大,穿了件紫藤繡蘭長。”
這也是王今瑤和至懷道長商議好的,怕由指認蘇芷蘭,宋家會懷疑是故意的。
所以特意說沒看清是誰,旁人隻會更信說的。
蘇芷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裳,又冷眼看向王今瑤,看來這局是衝著來的。
宣德帝聽王今瑤這麽說,便問至懷道長,“你把藥瓶弄掉了?被誰撿了可還記得?”
至懷道長說道:“陛下,貧道確實把藥瓶弄掉了。一位小姐撿起來,遞給了貧道。當時貧道低頭查看傷勢,被人鑽了空子也有可能。”
宣德帝冷聲問道:“那人是誰?”
至懷道長搖頭,“貧道不知那人的份,但是貧道剛剛進殿的時候,看見了那位小姐。”
說著,至懷道長就轉頭麵向大殿,指著蘇芷蘭說道:“就是那位小姐。”
至懷的話音落下,別說在場朝臣,就是宣德帝都怔愣在那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至懷道長指認的人是蘇芷蘭。
蘇芷蘭是他親封的縣主,是他沒過門的兒媳婦,也是福建水軍對抗倭寇的功臣。
再說還是個小姑娘,怎麽可能會對他下這樣的毒手。
此時大殿上眾人也是神各異,蘇承荀和海氏一臉憂心,但是不敢貿然開口。
宋弘深神冷凝,眼中寒畢。沈之修臉也有幾分沉,盯著至懷道長。
其餘與宋家和沈家還有蘇家好的,多是麵擔憂。
自然,看熱鬧和幸災樂禍的也不。
倒是蘇芷蘭,還平靜地坐著,並沒有太多惶恐的緒流出來。
正回憶當時的場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破局之法。
宣德帝回過神,沉聲問至懷道長,“你沒看錯人?”
至懷道長篤定地說道:“回陛下,這是兩刻鍾前的事,貧道不會記錯的。”
宣德帝信任至懷道長,而且他相信他為修行之人,不會說謊。
再說至懷道長一直在宮裏,與蘇芷蘭無冤無仇,更是沒必要冤枉。
說是被人收買,就更不可能了。他給至懷道長的賞賜不,至懷道長每次都推辭,對金銀等俗並不在意。
宣德帝便沉著臉看向蘇芷蘭,“安平縣主,是不是該給朕一個解釋?”
沈之修和宋弘深都對宣德帝有所了解,聽他的語氣,就知道是信了至懷道長的話。
但是兩人都還穩當地坐著,除了麵有些冷,倒是看不出別的。
王今瑤垂眸冷笑,今日就是在賭,賭皇上信任至懷道長。
現在看來,賭對了。
蘇芷蘭起,走到大殿中間跪下,“陛下,臣確實見過這位道長。也看見他的藥瓶掉在了地上,但是臣並未。”
宣德帝聽這麽說,下意識覺得是在狡辯。
便問道:“可有人證?”
蘇芷蘭想了想,“臣的丫鬟可作證。”
也知道,的丫鬟就算作證也不作數。但是當時那附近也沒什麽人,確實無找證人。
宣德帝聽說的丫鬟作證,也沒招丫鬟上前說話,顯然是不信的。
他沉思量的時候,宋婉婉起走到大殿中間。
“陛下,臣可作證。”
宣德帝見是宋婉婉,語氣倒是溫和了幾分,“那你說說,怎麽回事。”
宋婉婉揚聲說道:“當時臣和秦三爺在涼亭說話,安平縣主則在池子邊上看魚。臣親眼看見一個道士在麵前路過,但是並未瞧見對那瓶子做什麽手腳。”
事關重大,也顧不得私下跟秦源說話這事,合不合規矩了。
宋婉婉剛說完,王今瑤又再次開了口。
“表妹,你不能因為跟安平縣主關係好,就替說話。”
“當時我看見你了,你確實在涼亭。可你站的地方若是看安平縣主,中間還隔了一個至懷道長。”
“你當真看見了全部麽?也可能安平縣主手的時候,恰好至懷道長擋住了你的視線。”
說完,又抬頭麵向宣德帝,“陛下,臣當時看見那人的穿著打扮,確實和安平縣主一般無二。”
宋婉婉神一滯,其實本沒看見當時發生了什麽。看見至懷道長的時候,至懷道長已經走了。
出言作證,不過是因為那人是蘇芷蘭,而蘇芷蘭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看了眼王今瑤,心裏忽然明悟了幾分。若是蘇芷蘭因為謀害皇上被置了,是不是王今瑤就有機會嫁給三哥了?
起碼,王今瑤是這麽想的吧?
宋婉婉打量探究的目,讓王今瑤心裏極度不舒坦,下意識目躲閃沒看。
大殿下又忽然有人開口。
“安平縣主不會是急著登上後位,才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吧?”
說話的是王夫人娘家的族親,禮部侍郎胡大人。
自然這也是王夫人提前安排好的。
這句話,也讓蘇芷蘭謀害皇上一事,顯得更加合理。
宋弘深冷厲的目在王夫人,王今瑤,至懷道長,胡大人上依次掃過。
看誰,都像是在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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