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說「姜央」這個名兒,是從他一位伴讀口中。
倒也不是向他推薦什麼人,而是想求他幫忙,將他一位好友也收文華殿,一塊做伴讀。問其緣故,也不是為讀書,而是為了隔壁學的一個姑娘。
問是哪個姑娘?那人便支吾了,紅著臉嚅囁:「……姜央,就是鎮國公府的那個姜。人生得很漂亮,子也不錯,琴彈得也很好。」
大約是覺得自己這麼一通說,很尷尬,還反問他一句,好緩解氣氛:「太子殿下您知道嗎?」
鎮國公府他倒是知道,姜央就不知道了。
不過瞧他那害的勁兒,還有用詞,當真人無語凝噎。好歹也讀過幾年聖賢書,平時個梅、賞個雪都出口章,怎的到夸自己心悅的姑娘,就剩這幾個俗詞爛調了?出息!
他鄙夷地笑。
君子有人之,沒多想,他便揚手準了。
然而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奇妙。本以為這該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到「姜央」這個名兒,料當晚,他就再次聽說了,還是從他母后口中。
為的是給他擇妃。
「母后今日見到那孩子了,真真是個齊整的可人兒,嫻雅,端莊,大方,哪兒哪兒都挑不出病。給你當太子妃啊,都是虧待了!」
有那麼好嗎?連他都配不上?
他越發不屑。
「給你做太子妃好不好?」
「不好。」
嫻雅、端莊、大方,不就是無趣麼?
名門大家出的閨秀,都是一個模板里刻出來的。言行舉止都那些條條框框架死,走個路都恨不得拿尺子量一下。邁寬了,或是邁窄了,都能嚇們半死,好生無趣。
他最討厭的便是這類人。
更何況已經有人打算提親了,他作何還要跟人家搶?君子可不奪人所好。
於是這門親事還沒正式開始商議,就在母后的棒底下無地夭折了。
後來,他是沒再聽人提起這個名兒,漸漸地,自己也差不多忘了。這份連曇花一現都算不上的孽緣,大約就這麼結束了吧。直到那天,他第一次真正見到了。
那個規矩、端莊、大方的姜央,正在跟妹妹吵架。
兩人應是得了母后的召見,到坤寧宮賞花。母后還在陪皇祖母禮佛,姊妹倆無事可做,便在音亭里練琴打發時間,彈的正是那首《梅花三弄》。
他例行去坤寧宮請安,正好就撞見這幕。
豆蔻年華的,模樣生得確實好,擔得起外頭那些誇讚,甚至再夸狠些也不為過。至於曲子如何?他就聽不懂了,不過還是能直觀地覺到,彈得不錯,至比妹妹好。
可是妹妹好像不這麼認為,白眼都快翻上天,「別彈了,彈了半天,還沒哭好聽。」
這話就過分了。
連他這個局外人/拳頭都要了。
然而,他也沒上前阻止,只老神在在地側倚著一株垂柳,環抱雙臂,欣賞這位嫻雅、端莊、大方的大小姐,要如何理?十有八/九就是為了家族面,忍了這口氣。
果不其然,沒苛責,也沒反駁,拿出標準的大小姐微笑,不僅以德報怨,還好心好意地幫妹妹調弦。
然後就又被人嫌棄一通:「別!你手髒!」
還是沒生氣,臉上仍掛著得的笑,傻唧唧,也不知在笑什麼。
真就是包子中的包子,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鄙夷地一嗤,轉要走。
亭子裡傳來一聲尖,他回頭一看,是妹妹失足掉進水池裡去了。池子其實不深,站直了,水不過才到的腰。可人慌張起來,就什麼理智也沒有了,只會白著臉,一勁兒驚,向姐姐手求救。
當時周圍也沒個宮人,小丫頭心那麼,大約要捨相救了吧。
他冷哼,揚揚手,招呼自己的人過去幫忙。
但就在這時,那嫻雅端莊大方、最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娘,緩緩把手收到背後,著水裡的人,笑意嫣然地說:「算了,我手髒。」
說完,就轉走了。
留下一個冷漠的眼神,大夏天能人抖出一皮疙瘩。
他愣住了,等人都走出去好遠,也沒回過神。
不是個好姑娘。
至,沒表面上看著那般乖巧。
這些年,外頭大約早已習慣,把同「弱」二字歸為一類。是以現在陡然瞧見出獠牙,都驚訝得不行。
只有他知道,小丫頭一直都如此。
外表善可欺,骨子裡卻氣得很,就像開在懸崖峭壁上的花,,也堅韌。真惹急了,也會趁沒人的時候,拿自己僅有的刺去扎人。
只是他不懂,為何總抑著,不敢把這面表現出來。明明是家中的嫡,卻一直自己庶出的妹妹欺負。
後來他才知道,母親早沒了,只留給一個弟,家中還有個厲害的姨娘,而父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甩手掌柜。
這樣的人家,在帝京這片繁華場並不算見。他五歲就了太子,在宮裡呼風喚雨,養尊優慣了。這些宅的腌臢事,他聽過也就聽過,從沒真正放在心上。
然那回,他卻是第一次生出一種憋悶,沒來由地,竟像是同一般。
後來隨手給鎮國公府找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才勉強順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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