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語盈盈的人芳菲嫵, 艷人, 對著又是一頓溫聲細語的關懷。
雖然靠得近, 但一點兒都不讓元絳珠覺得反。
甚至還覺得有些寵若驚。
在來的路上, 元絳珠閒著無聊,問翁臨他阿妹如何。
果不其然, 得到一堆諸如『嫻靜端莊』、『秀外慧中』、『有名』之類的讚, 元絳珠暗自撇,覺得是翁臨在吹牛。
結果元絳珠現在發現, 他不僅沒有吹牛,好像還誇得含蓄了很多。
翁綠萼熱地挽著看起來有些靦腆的嫂子進了屋。看著興高采烈的小臉,蕭持忍下不快。
雖然是兩個人, 也不必靠得那般近吧?
這悶氣是不能對著翁綠萼發的, 蕭持也沒想憋在心裡, 想起剛才看到翁臨的妻子時腦海中下意識浮現的悉,他眉梢微揚,做出一副傲慢模樣:「英雄救, 還順手將自己的終生大事給解決了。你的運氣倒是不錯。」
這語氣, 怪氣的,翁臨沒想和他再去校場比劃一場的心思, 也皮笑不笑道:「是麼?比不上君侯您。」
蕭持一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自得:「這倒是,在娶妻這件事上,我運氣是比你好很多。」說完,他瞥了一眼正不斷溢出歡聲笑語的屋,對著翁臨微微揚起下,「你們兄妹難得見面,去吧。」
翁臨瞪著他的背影,被堂堂蕭候的厚程度給氣笑了。
他運氣好,娶到了他的妹妹,但這裡邊兒的辛酸,又豈是簡簡單單的運氣二字可以概括完的?
想起自己上一次來時,是綠萼與蕭持新婚,那時候綠萼就已盡委屈,包容那個暴脾氣君侯,如今也不知有沒有好一些。
翁臨看著庭院角落裡那株積了一層雪的芭蕉,嘆了口氣。
「郎君?」
後傳來一聲悉的,溫的呼喚。
翁臨額角微痛,轉過去,見元絳珠正滿臉關心地看著自己:「天冷,郎君快些進屋烤烤火吧,別凍壞了。」
翁臨越過,看向屋的綠萼,果不其然,一直注意著他們這邊靜的綠萼臉上出了一個甜的笑。
妹妹開心,他也就沒說話。
元絳珠親昵地依偎在他邊,一邊用他寬闊的軀擋風,一邊小聲道:「你和你妹妹怎麼長得不一樣?比你好看那麼多。」
翁臨冷淡道:「我隨我阿耶,綠萼長得更像我阿娘。」
原來是這樣。
進了屋,元絳珠就放開了翁臨的手,又是替他氅,又是替他倒熱茶,溫妥帖,惹得翁綠萼很是不滿,瞪了一眼翁臨:「阿兄,你婚之後怎麼變得憊懶了?阿嫂雖你,你也不能這樣心安理得地坐著啊。」
元絳珠在一旁怯怯站著,像極了一個賢惠氣的小媳婦兒,聽到翁綠萼這麼說,咬了咬,向心善的小姑子遞去一個激又赧的笑容。
被妹妹用譴責眼神盯著的翁臨無奈投降:「好,我的錯,我改。」說完,他住元絳珠的手,角揚起的弧度有些冷,「夫人,請坐吧,不必勞累了。」
見他吃了掛落還只能著鼻子認下的樣子,元絳珠渾舒暢。
答答地坐下之後,又看向翁綠萼,細聲細氣道:「妹妹別惱,服侍好郎君,本就是我分中事。郎君肯娶我,給了我名分,我已很滿足了,可不能再貪心了。」
看著元絳珠因為赧而泛紅的端麗臉龐,翁綠萼忍不住悄悄慨,阿嫂好純啊。
真是便宜阿兄了!
讀懂了妹妹眼神里『要惜福』意思的翁臨有些無奈,又不由得擔憂,他這個沒什麼心眼的妹妹,該不會被蕭持那廝欺負得很慘吧。
姑嫂兩個雖然只是初次相見,但看們相談甚歡的樣子,翁臨的心也被屋薰暖的熱氣烘得暖暖的。
綠萼從小就盼著家裡能多幾個陪說話的親眷,阿娘去世得早,阿耶無心續娶,旁支的親戚往來也,到頭來綠萼只能自己孤零零地長大。
娶了元絳珠,某種程度上,也是翁臨想要彌補家裡那個缺失了很多年的位置。
翁臨出神時,元絳珠已經練地開演了,只聽一把好嗓子似水,帶著新婦的赧與對郎君的崇拜,娓娓道:「那天,是一個天,因為近日來雨連綿,鎮上的藥鋪缺藥材使,就開了更高的工錢。為了給我那肺癆阿耶和瘸子阿弟掙藥錢,我與我阿娘去山中採藥,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採得了一些藥材準備回家炮製,卻不曾想……」
元絳珠適時地停頓了一下,杏香在一旁聽得十分著急:「然後呢然後呢?」
元絳珠低頭垂淚。
「卻不曾想,有一夥山匪進了我們村,將村裡的人……都殺了!我阿耶和阿弟也慘遭毒手,沒了!」說完,仿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扭頭伏在翁臨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翁臨居高臨下,看著笑得直抖的肩,面無表,卻在妹妹的眼神迫下,不得不抬起手,僵地在北上拍了兩把,權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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