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珩從護士臺要了套干凈寬松的病號服回了病房。
從工廠出來后,他一路超車帶著沈樂綰來了醫院,腳上和手上的都是皮外傷,只是后腦勺被敲了下,有輕微的腦震。
會頭暈也是因為這個。
做了個全檢查,溫景珩才放下心來,只不過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沈樂綰看著他進來,輕聲道,“麻煩師兄了。”
溫景珩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覺怎麼樣了?要不要再醫生來看一下?”
沈樂綰搖了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師兄,今天你不該一個人來的……”
不敢想,如果那些人心狠手辣或者喪心病狂又對溫景珩做了什麼,該怎麼償還。
“而且,你那五百萬,我可能一時還不上……”
“說什麼傻話?那五百萬不用你還。”
沈樂綰抬眸看他,堅持,“那怎麼行?雖然可能要很久,但還是要還的。師兄你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救我我就很激了,錢是一定要還的!”
溫景珩無奈,手點了點的額頭,“真把你頭敲傻了?”
“我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去贖你,我已經報警了,也記住了那幾個人的樣子,警察會幫我把錢找回來的,不用你還。”
雖然溫景珩說的有道理,沈樂綰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如果追不回來的話……”
“會追回來的!警隊有我一個朋友,他出馬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你放心,我也不是冤大頭,把五百萬就這麼白白給他們了。”
沈樂綰手指揪著被子,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兄,你為什麼會來救我,你就不怕嗎?”
自認為,和溫景珩的關系還沒有好到生死之的地步,他怎麼肯為冒險甚至拿出五百萬。
溫景珩將沈樂綰忐忑的模樣收眼底,他垂眸,掩去了那一黯然。
“五百萬和一個活生生的人相比,孰輕孰重不是很明顯嗎?再說了,你師兄我還有點小錢,五百萬還是拿得出來的,我要是見死不救了,怎麼有臉見李老師?”
沈樂綰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溫景珩就是這樣好善良的人。
“師兄,雖然說了很多次,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
謝謝你把我從絕中拉出來,讓我絕逢生。
讓我沒有墮泥潭。
沈樂綰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滿是真誠。
知道如果真的落那幫人手里,必然沒有什麼好下場。就算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也很難再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溫景珩看著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影,心念微。
他揚眉淺笑,“好了,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真要謝我的話,等好了請我吃飯吧。”
“好。”
沈樂綰爽快應下,這份恩一定會牢牢記住,以后有機會再報答他。
溫景珩把手里的服遞給,溫聲道,“去換上吧,護士一會兒來給你理上的傷。”
把服放在被子上,溫景珩剛準備起出去,就聽見門里傳來護士的聲音,“來看病人的嗎?怎麼站在這里不進去?”
護士打開門,兩人回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裴清硯,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他臉冷得能滴出水來,眸沉沉地看著沈樂綰。
沈樂綰心里閃過一驚詫,但想到那通被薛語凝接起的電話,心口微窒,垂下了眼眸。
護士端著藥品進門,“怎麼還沒換服?”
“不好意思,我現在去。”沈樂綰翻下床,溫景珩手扶了一把,“能走嗎?”
沈樂綰點點頭,“嗯。”
到了落在自己手上那道灼灼的目,可是那又怎樣呢?
沈樂綰一瘸一拐地去了洗手間,溫景珩怕不方便,起出了房門。
高和氣場都相當的兩個男人在門口相遇,裴清硯依舊冷漠,溫景珩卻笑了笑,“裴總怎麼會在這里?”
裴清硯眼底暗涌,“那溫又怎麼在這里?”
溫景珩回頭看了眼病房,溫聲反問,“不是顯而易見?”
裴清硯眼皮微掀,想起剛剛看到的親昵,心里怒火翻騰,“溫似乎對別人的人很興趣?”
溫景珩眼底泛起波瀾,轉瞬即逝,“裴總說笑了,我關心我的小師妹,有什麼問題嗎?”
他抬起眼,直直地迎上裴清硯冷郁的目,沒有半分閃躲。
兩個男人,一個高冷如山巔雪,一個溫潤似云間月,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
周圍似乎形了一個獨特的氣場,火花四濺,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護士理完傷口出來打斷了兩人的對峙,“好了,傷口已經理好了,注意多休息,不要染。”
這話是對著溫景珩說的,“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及時按鈴。”
“好,多謝。”
溫景珩朝著護士禮貌道了謝,轉回了病房看沈樂綰。
而裴清硯,也抬腳跟了上去。
沈樂綰已經換上了藍條紋的病號服,坐在床上。
溫景珩走到病床邊,溫聲道,“還好嗎?”
沈樂綰朝他彎了彎,“都理好了,小傷。”
裴清硯看著對溫景珩笑得很甜,心里莫名涌起一戾氣,語氣冰冷,“看來你真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打了他一掌,一周沒聯系他,轉頭就和溫景珩廝混,到底還記不記得誰才是男人!
沈樂綰垂著眼,臉上閃過一難堪,“裴總,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些。”
裴總?
對著溫景珩一口一個師兄得親熱,對著自己便冷臉著裴總?
病房里冷氣蔓延,裴清硯看著垂著眼神冷漠的沈樂綰,從進門到現在,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當真是攀上溫景珩就想踹了他?還想給他戴頂綠帽子?
裴清硯嗓音沉,“看來是我最近太縱著你了。”
讓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按照我們的契……”
“裴清硯!”沈樂綰倏地抬頭,小臉慘白,手指攥著被子,眼眸中滿是傷,“你一定要這樣嗎?”
一定要在溫景珩面前撕碎最后一點自尊,出最不堪的模樣嗎?
沈樂綰杏眸里蒙上一層水霧,卻倔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
裴清硯眉目凝沉,心像是被細小的針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就這麼在乎溫景珩?
裴清硯一手拽住的手腕,作勢就要將拉下床。
沈樂綰眉心微蹙,忽然,斜方進來一只手,按住了裴清硯的手。
溫景珩清潤的嗓音在上方響起,“裴總,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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