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島,蘇禾準備離開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
遲疑了一會,便接了。
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道稚的聲:“媽咪~”
蘇禾的腳步頓時就停下了。
“寶貝,告訴媽咪,你現在在哪?”
蘇以墨逃走之後,就藏在了一個小箱子裏。
至於這裏是哪裏,他也不知道。
“媽咪,寶貝現在躲在一個箱子裏,我隻知道這裏有好多船和那種大大的集裝箱子。”
蘇寶貝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所的環境。
船?集裝箱?
那隻能是碼頭了。
所以,猜得沒錯,夜九卿果然把人帶出去了。
“媽咪,我給你發了個定位。”
“好,你現在就待在那,隻要沒有危險,就不要,知道嗎?”
“嗯嗯,好噠,寶貝知道啦。哦,對了,媽咪,寶貝一會就把手機給關機了,這手機是我順手拿的。”
“好,媽咪知道了。”
掛了電話,蘇禾立即給江晏發了蘇寶貝的位置。
在夜九卿接完電話後,沒幾分鍾,江晏就收到了蘇禾發來的消息。
江風帶著兩個人悄悄地來到了碼頭的東邊。
一眼去,全是集裝箱。
這要是一個個找,不知道得找到什麽時候。
好在,他們小爺聰明。
躲在集裝箱後麵的幾人突然聽到前麵有人說話,腳步聲由遠及近。
江風快速地說了一句:“分開走,我去找小爺。一旦有什麽問題,你們負責引開他們的視線。”
“是。”
三人便往不同的方向跑開了。
“艸!最好不要讓我找到這小孩,老子特麽的就不應該答應帶他出去,真特麽的倒黴到家了!”一男子罵罵咧咧的:“趕找,找不到人,我們都得提人頭去見九爺!”
蘇寶貝就躲在其中一個廢棄的集裝箱裏。
裏麵堆滿了紙箱,他小小的軀蜷在所有紙箱的後麵,因為他小小一隻,很難被發現。
他無聊地歎了歎氣。
他的小手手了扁扁的小肚子,突然,肚子咕嚕咕嚕地了起來。
這兩天,他都沒好好吃過飯,而且還沒有吃,好好,寶貝好啊……
他想吃家裏廚師大叔做的紅燒排骨、咕嚕、烤翅、鹵、東坡、尾蝦、蒸……
蘇寶貝正想得神,就差點睡著了,忽然聽到集裝箱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整個人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小爺?你在嗎?”
江風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小聲地喊了一聲。
蘇以墨沒,然後又聽到:“小爺,是我,江風,五爺讓我來找你的。”
小家夥聽出了江風的聲音。
江風借著手機的微,看著眼前堆積山的紙箱,沒有一靜,有些懷疑,小爺不會換地方藏了吧?
他是按照五爺給的定位,找到這裏的。
按理不會錯啊。
就在他準備給江晏發消息的時候,一道稚的聲音響起:“江風叔叔,我在這。”
江風循聲去,隻見最裏麵的紙箱裏,探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他四周都是堆積起來的紙箱。
我的天,藏得夠深的。
他步,走了過去,長臂一,就將他給抱了出來。
“小爺,我們先離開這。”
江風找到人後,沒有逗留,而是快速地離開了。
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地盤。
江風抱著他離開了集裝箱,原路返回。
可就在他們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人發現了。
“誰?”
有兩個男子拿著手電筒晃了一下,大聲喊了一句。
江風幾乎是立刻就轉,往另一邊跑去了。
兩男子見人抱著孩子跑了,立馬就追了上去:“站住!”
瞬間就驚了周圍正在找人的其他人。
江風速度飛快,很快就甩開了後麵的人。
不過,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很難出去了。
但也好在,之前他們三個人是分開行的,另外兩個人可以分散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
“江風叔叔,那邊。”小家夥突然指著右邊的方向小聲說道。
江風聞言後,也沒多問多想,就聽了他的。
二分鍾後。
江風就看到不遠停著好幾輛車。
“江風叔叔,你車技怎麽樣啊?”蘇以墨在他耳邊小聲問道。
江風雖然不解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回答道:“比賽車手差那麽一點點。”
接著,蘇以墨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車鑰匙。
江風:“?”
“喏,這是車鑰匙,要不我們開車衝出去吧。”
江風:“……”
“這是我趁他們不注意,拿的鑰匙。”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江風都想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了。
他實在搞不懂,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腦子裏怎麽那麽多點子呢?
從蘇以墨被帶到這裏的那一刻起,他就記住了這裏。
順走的那部手機,是他在車上的後座上發現的,應該是他們下的。
他也沒多想,就順手藏起來了。
車鑰匙,也是他趁那個男人出去煙時拿的。
可能是因為年紀小,對方對他毫無防備。
江風帶著小家夥上車後,便立即給江晏發了一條信息。
隨即,便啟了車子。
另一邊,江晏收到江風的發的信息後,便看向夜九卿,淡淡地說道:“既然夜不賣,那江某也就不強求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說著,他站了起來,彈了彈服上的褶皺。
夜九卿眉頭一皺:“……”
赫連律也有些不解。
男人剛剛很執著於這批貨,但這態度說改就改,著實變得有點快了。
“江總,你就是這麽善變的嗎?”夜九卿用舌尖抵了抵後牙槽道。
江晏不茍言笑道:“夜可能還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做生意,從來不勉強對方。畢竟,賣水果的也不隻有一家店鋪。有時候,我也需要貨比三家。”
靠!
赫連律默默地給江晏豎起了大拇指:兄弟,這招反客為主,厲害!
江晏說完後便離開了。
然而,剛一踏出艙門,就被一群穿著黑勁裝的人團團圍住。
他淡定地掃視了一眼,漆黑的眸子裏帶著一寒意。
夜九卿玩味而低沉的聲音從後傳來:“你以為,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江晏轉,目淡漠地著他。
男人淡淡地開口:“那我倒要看看,夜能不能攔得住我。”
江晏語氣平淡,卻帶著一挑釁。
夜九卿嗤之以鼻且傲慢地說道:“姓江的,你別忘了,這裏是Y國!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領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還能走得掉了嗎?”
原本,夜九卿對於赫連律的約見就存有懷疑。
隻是沒想到,那麽短的時間,江晏就來了。
那是不是也說明,也來了?
而且,他居然還沒收到一風聲。
也好在,他這個人做事,向來就喜歡做兩手準備,從不吃虧!
無論他說什麽,江晏都很沉得住氣。
“真正的強者,無論在哪都是王者。”他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
赫連律剛一出來,就聽到這一句話,連忙拍手,了一聲:“說的好!”
夜九卿忍他很久了,總是長他人銳氣,滅自己威風。
他毫不猶豫地往他的膝蓋窩上踢了一腳。
然而,赫連律反應極快,躲開了。
“靠!我就說了句實話,你至於嗎?要是被你踢瘸了,你養我啊?”赫連律閃到一邊,衝著夜九卿控訴道。
夜九卿忍無可忍了:“阿鬼,把他們都給我帶下去關起來!”
“是,九爺。”
赫連律立馬說道:“姓夜的,你連我都敢關?你腦子進水了?”
夜九卿賞了他一記冷眼:“要不是因為你上留著赫連皇室的脈,你覺得你還會在這站著嗎?”
赫連律:“……”
所以,他還得要謝他上的了?
“赫連王子,請吧。”阿鬼對他還是畢恭畢敬的,畢竟他份擺在那。
赫連律:“……”
他並沒有要的意思。
阿鬼也不敢把他怎麽樣,隻能看向夜九卿,出“求助”的眼神。
然而,男人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夜九卿盯著江晏,越看越是不爽。
“阿鬼,先把這個人帶下去!”
“是,九爺。”
阿鬼輕輕一揮手,招來了兩個人。
可手還沒到江晏的服,就被男人一腳踹飛了,作幹脆利落。
“撲通!撲通!”
兩人都被踢下水了。
可見江晏這一腳是有多重。
其他人都蒙了。
夜九卿的臉越來越黑了,黑到幾乎能出墨來。
他角微微向上一扯,咬牙切齒道:“沒想到江總的手那麽好,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的人跟江總好好切磋切磋吧。”
說完,他便給了阿鬼一個眼神。
阿鬼接收到後,立即輕輕一揮手。
一旁的穿黑勁裝的人便一擁而上。
赫連律都傻眼了,這麽多人打一個人,這不公平啊。
他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心裏有什麽話,下一秒就會說出來:“夜九卿,你這不公平啊,人家就隻有一個人,你那麽多人!”
夜九卿懶得搭理他。
赫連律見他不搭理自己,便看向被人圍攻的江晏。
可是——
他傻眼了。
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一道道黑影,一會像一條直線,一會像一條拋線一樣,然後“撲通”一聲響,都掉進水裏了,還濺起浪花呢。
這……
夜九卿的手下連江晏的一汗都沒到,實在是太可憐了。
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偏偏他像個話癆似的,在一旁叭叭個不停。
“哎呀,老夜啊,看來你這些兵強將的手下也不咋地啊。”
“人多勢眾也打不贏人家單橋匹馬。”赫連律嘖了一聲,繼續道:“你這些人,都得回爐重造了。”
“……”
江晏手敏捷,出手快準狠!
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也不給他們息的機會。
很多人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落水了。
接著,人一波一波地上,就像是車戰一樣。
擺明了就是要消耗江晏的力。
夜九卿什麽都不多,手底下就人最多。
赫連律看出來了,他又吐槽了一句:“老夜,你不道德啊!明顯是在欺負人麽。”
“……”
十分鍾後。
眾人都不見江晏有一的氣,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而且他的作和力道毫沒有減弱。
力驚人!
這是赫連律腦海中閃過的詞語。
說剛剛也流上了四十人左右跟他周旋,但無一例外都被他給打下水了。
蘇禾等人已經離開了逐風島。
逐風島距離以列碼頭有些距離,開車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可蘇禾生生把時間短到了半個小時。
所以,在 Y國夜深人靜的道路上,一輛車如同一道黑影一閃而逝,讓人本無法捕捉。
車上的三人就如坐過飛車一樣。
“臥槽!老夜,你幹嘛呢?”
赫連律看到夜九卿掏出了一把銀的短槍。
他剛想上前,就被一旁的阿鬼攔住了。
他打肯定打不過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的。
但是——
“夜九卿,你可別來,江晏的份你惹不起!”赫連律真怕這小子一會發瘋,就真的開槍了。
“另外,你要是傷了他,蘇禾鐵定不會原諒你!你把人得罪了一次了,你還想再來第二次嗎?”
急之下,他隻能把蘇禾搬出來了。
其實他一直都認識蘇禾,隻是沒想到江晏的妻子竟然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蘇禾。
而當年,夜九卿已經因為師父的事,把蘇禾給得罪了,兩人直接就鬧掰了。
然而,他卻忘了,蘇禾是夜九卿心中的逆鱗。
越是提及,夜九卿心裏越是不舒坦,導致他看江晏越是不順眼。
夜九卿甚至想過,如果江晏死了,蘇禾就是他的了。
夜九卿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以前,他可以克製自己不去Z國找江晏。
但現在,他出現在這裏,也怪不得他了。
突然,甲板上除了打鬥的聲音外,路麵上還傳來了一陣急剎車的刺耳聲音。
守在碼頭口的人,本就來不及攔下來。
主要是對方開出了不要命的架勢。
蘇禾幾乎是在踩剎車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夜九卿的手中舉著一把手槍,正對準他正前方的位置,順著視線看過去,那是江晏。
這一幕很悉!
對,很悉,昨晚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夢!
的心瞬間繃,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手心裏全是冷汗。
江晏自然也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他抬起長,子一個輕鬆的旋轉,把後原本想要襲的人再一次一腳踢飛了。
剛好停下時,就對上了夜九卿。
他那雙藍瞳如深海的深淵一般幽沉可怕,充滿了暴怒和腥。
就在他扣扳機時,江晏已經有所察覺了。
“砰!”
“砰!”
漆黑的夜空中,同時劃過兩道槍響!
夜九卿打出的那一槍,江晏躲開了。
與此同時,夜九卿手中的槍也從他手中落,掉在了地上。
眾人向另一槍響起的方向。
隻見不遠,一道穿著黑衝鋒的纖細影,正舉著槍站在那裏。
而槍口對準的不是別人,正是夜九卿。
赫連律看到蘇禾張悉的臉時,下意識的張大。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這是撞上原子彈了!”他嘀咕了一句。
夜九卿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去,他死死盯著自己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痕。
甲板上。
蘇禾看江晏沒事,繃著的心自然而然就鬆弛下來了。
隨即,看向夜九卿那張白得有些顯病態的臉,眉頭微蹙,聲音也極冷:“夜九卿,我說過,不要不該的人!”
而夜九卿並未回答的話,而是目暗沉冷戾地盯著,以及護在後的江晏。
剛剛,他看得出來,對江晏是真的很張。
隻有真正在乎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張。
以前這麽關心過他,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一強烈的恨意和燥意湧上心頭,他覺自己的心深,像是有惡魔在作祟,恨不得毀掉眼前的一切。
和他相反的江晏,此刻心既複雜又一喜悅。
後者,是因為他真切地到蘇禾對他的在意,前者,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人以一種保護的姿勢站在他麵前。
赫連律見現場的溫度驟然下降,連忙打圓場道:“蘇蘇,你誤會老夜了,他可是一直謹記著你的話,他剛剛就是想和江晏切磋切磋,他沒想幹嘛。”
蘇禾聞言,冷眼掃過甲板上那些倒在地上,捂著這捂著那小聲哀嚎的一群人,以及掉在地上的那把銀手槍。
淡淡地瞥了赫連律一眼,不冷不熱道:“你以為是我眼瞎,還是你自己眼瞎?”
赫連律:“……”
這時,夜九卿突然之間開口道:“什麽是該的人,什麽是不該的人?”
他舉起自己的右手,把傷口對向蘇禾,語氣中竟然還帶著一委屈和怨意。
“那我呢?”
“蘇禾,你把我當什麽了?”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麽他不能傷,而我卻能傷?你的心未免也太偏了吧?”
他這一轉變,讓在場的人都懵了!
剛剛不是還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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