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江柚上了顧北言的車。
開車的是顧北言,他一般出門,隻要不是遠門,基本都是自己開車,很帶助理一起。
“是顧叔有事嗎?”江柚上車後,隨口問了一句。
顧北言在專注地開車,隨意地“嗯”了一聲。
江柚偏了偏頭,看著他的側臉,總覺得他有些奇怪,“你怎麽了?有心事?”
旋即,就聽到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明顯是不想說,亦或者是不知道怎麽說。
江柚皺了皺眉頭,索不問了,一會兒去到顧家就知道了。
可在等紅綠燈,車子停下時,男人突然握著的左手,與五指相扣。
江柚轉過頭,和他對視著,並沒有說話。
隨後,便聽到他說了一句:“那個人帶著孩子回來了。”
那個人?
江柚愣了愣後,才回過神來,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誰。
這……
“顧叔是什麽意思?”江柚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裏問的“什麽意思”是指,顧父打算怎麽安排這兩個人。
顧家的事,是知道的。
所以,也知道顧北言心中的那刺,一直都是當年那個破壞他家庭的人。
而他因為顧母臨終前的話,他選擇原諒了顧叔,而顧叔也做出了選擇,他當年就把那個人送走。
可是,明明記得,顧家讓那個人把孩子打掉了,怎麽這會又帶著孩子上門了?
不是顧家心狠,不承認自己的孩子,而是顧家二老為了給顧北言和顧母一個代。
難道當年那個人並沒有把孩子打掉嗎?
可這樣的事,顧家一定會親力親為的,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
其實,發生這些事時還小,什麽都不懂,隻是後來慢慢長大,聽長輩們說起,然後便記下了。
顧家老宅。
“爺,江二小姐。”
管家梁叔一直在門口候著,就是為了等顧北言回來。
隻是他沒想到,江柚也來了。
“梁叔。”江柚乖乖地朝他喊了一聲。
梁叔笑了笑,應了一聲。
隨即,他便看向顧北言,說道:“爺,一會有話好好說,別生氣,這跟老爺無關,是那個人自己帶著孩子找上門的,老爺也不知道並沒有把孩子打掉。老爺沒辦法,隻能把爺你喊回來了。”
梁叔還是為顧生說了話,他還是了解顧父的子的,就是,有些話都懶得解釋。
客廳裏。
氣氛並不怎麽融洽,顧生麵淡漠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而底下坐著三個人,兩一男。
江柚看著這一幕,莫非當年那個人生了兩個孩子?
還沒來得及思考,顧生見到就出慈祥的笑容,他現場就來了一出變臉的戲。
“小柚來了。”
江柚笑著迎了上去,乖巧地喊道:“顧叔,抱歉,沒跟你打招呼就來了。”
“你這丫頭,想來就來,顧家就是你家。”
顧生是真的很喜歡江柚,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這個顧家上下也都知道。
坐在沙發上的潘蓮看著顧生這個老頭此刻一臉的笑容,剛剛看們時,愣是一抹笑都沒們。
好歹也是他孩子的母親,雖然當年的事是……
顧生一見到江柚就歡喜,直接拉著就東扯西扯的,他甚至都沒把目落在顧北言上。
他不是想忽視這個兒子,而是害怕,心裏發怵。
所以,他隻能拉著江柚說說話了。
雖然平時他都管著這個兒子的,但是隻有在這件事上,他是真的害怕顧北言,所以他盡量不去參與這件事,要不然他也不會把人喊回來。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這個人當年沒有把孩子打掉。
“你就是靜姐的兒子,北言是吧?”潘蓮站起,看向顧北言,笑臉相迎。
然後,又自我介紹道:“我是你蓮姨,雖然我和你爸沒有結婚,但我好歹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母親,也算是一家人了。”
顧北言深邃的眼眸瞥了一眼,神冷漠。
江柚在聽到潘蓮的話時,簡直是目瞪口呆,這人哪來的臉麵和自信說出這些話的?
腦子進水了吧?
江柚明顯覺到了顧父的臉微變,以及顧北言上那強烈的寒氣撲麵而來。
顧北言冷哼了一聲,“一家人?”
“你覺得你們有資格和我為一家人嗎?”
男人目犀利地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三人。
潘蓮神一滯,接著又恢複笑容,說道:“浩兒好歹也留著你們顧家的脈,怎麽就沒資格了?”
“同樣是你爸的兒子,你能姓顧,你能住在顧家,你能繼承顧家的產業,為什麽他就不能?”
潘蓮忍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等潘浩有本事了,就讓他回顧家。
當年,顧家給了一筆錢,讓把孩子打掉,然後離開,答應了,但拿了錢後,並沒有把孩子打掉。
而且還賭對了,生下的是個男孩子。
一直在等,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讓的孩子回到顧家。
顧北言聽著言之鑿鑿的話,嗤之以鼻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年顧家給了你一筆錢,讓你離開,然後讓你把孩子拿掉了。這時隔二十一年,你帶著一個不明不白的人上門,就說是顧家的種,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
潘蓮臉上沒有一慌,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放在了桌麵上。
“這是親子鑒定,你們要是還不相信,也可以再去驗一次。”
顧北言神冷漠地睨了一眼,潘蓮臉上的從容,淡定,以及自信,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所以,當年欺瞞了顧家。
顧北言幽沉的眼睛看向了主位上的男人。
顧生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你別這麽看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他也沒想到潘蓮當初會瞞天過海,當年他和的事,完全就是因為的算計,他當時能留一條命,已經是仁慈的了。
可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仁慈,他把好好的一個家給毀了,更是失去了心之人。
潘蓮當年隻是顧氏的一個職員,在一次出差的酒會上,算計了他,才和發生關係的。
所以,要論什麽的,他對從來沒有生出過任何的意,他心裏自始至終的都是他的妻子,也就是顧北言的母親。
“你想怎麽解決,你不用過問我,我顧生這一輩子,也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顧生的話無疑就是直接告訴了潘蓮,他的孩子隻有一個人,其他人跟他無關。
潘蓮一聽,就急眼了,“顧生,浩兒也是你的親生骨!”
顧生目冷漠地看了一眼,隨後又看向安靜地坐在沙發的男子,潘浩的五雖然長得端正,但跟他也不是很像。再說了,就算真的是他的孩子,他對這個孩子也沒有任何的可言,讓他回顧家,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說顧北言這關過不過得去,他這一關就已經過不去了,更別提後麵還有顧家二老在了。
“潘蓮,你別忘了,這孩子是怎麽來的,你真覺得隻要上留著顧家脈的人,就是真正的顧家人嗎?”顧生沒什麽緒地朝說了一句。
而他的話也相當於一盆冷水澆在的頭上。
“怎麽,你這是打算不認嗎?”
“我剛剛說得很明白了。”
說罷,他便站了起來,看向顧北言,“這件事,就給你了,畢竟整個顧家都是你的了。隻要別鬧到你爺爺那裏去就行了,省得礙他們的眼,年紀一大把了,就不要給他們添了。”
顧北言:“……”
他自己當年惹下的爛攤子,他自己不收拾,就這麽丟給他,他也好意思?
“丫頭,跟我去後院喝喝茶去?”
顧生無視了顧北言和潘蓮等人的注視,對著江柚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他這變臉技已經展現了兩次了。
江柚抿了抿,“顧叔,要不你先去,我等會再去找您。”
主要是擔心顧北言一個人留下,應付不過來,這人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顧生看了看,也沒多問,“行,那顧叔先去把茶泡開。”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地就離開了客廳。
可見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
潘蓮看他就這麽走了,氣不打一來,可又沒有辦法。
以為,以如今顧家的份和地位,以及輿論影響,多會要點麵子,不想把這件事搞這麽大。
可目前看來,顧生完全不在乎。
客廳的氛圍顯得更加詭異了,空氣都覺稀薄了起來。
不為別的,隻因為某男人的氣場太過於有迫了。
潘蓮和他對視了幾眼後,心裏都開始發怵了,更別提被一起帶過來的潘浩,以及和現任丈夫生的兒方慧穎了。
一時間,大廳雀無聲。
顧生一走,顧北言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主位上。
他矜貴高雅,坐在那就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渾上下都散發著強大且令人畏懼的氣息。
那張俊逸的臉也像是裹著冰渣一樣。
但是,當他看向江柚時,神和眼神都變得溫了。
他長臂一,就握著的纖細的手腕,把拉到他旁邊的位置,讓坐下。
“站著幹嘛,不嫌累啊。”
江柚看了看他,沒說話,就這麽坐在了他旁邊。
顧北言狹長的幽深的眼眸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人,淡淡地開口道:“幾位,是想讓我人趕你們出去呢?還是想自己麵麵地離開?”
潘蓮氣得臉一陣白一陣青的,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一旁默默不吭聲的潘浩終於站了起來。
他目暗沉地盯著顧北言,眼底充斥著毫不掩飾的鷙之。
他這種氣場和怨氣,對於顧北言來說,不值得一提。
江柚倒是皺了皺眉頭,這男子的五長得不差,長得還算帥氣且比較清秀的類型,可能年紀比較小的原因,他上也沒有那種穩重的氣場,所以和家北言哥比起來,還是遜了一大截。
潘浩瞪著他,咬著牙道:“你真的以為誰都稀罕當你們顧家的人嗎?”
顧北言冷笑,“既然不稀罕,你們今天還找上門來做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私生子的份嗎?”
潘浩一聽到“私生子”這三個字,雙眸瞬間就發紅了。
顧北言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的視線移到潘蓮的下,低沉的聲線冷凜得讓人忍不住發抖。
“還是說,這位潘士想要母憑子貴,一躍為顧家的當家主母?”
顧北言勾著薄,眼底噙著冷意,“當年顧老頭放了你一馬,可不代表如今我也會放了你,既然你主找上門來了,我不做點什麽,著實對不起你這點用心了。”
男人語調慵懶,又帶著三分薄涼四分譏笑,偏偏讓人聽了就惶恐不已。
潘蓮一把拉著潘浩,眼神警告他不要說話。
“當年,是你設計爬上老頭子的床,之後又故意把照片發給我媽看,讓舊疾發作,你當真以為我媽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吧?”
顧北言麵沉靜,可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宛如一頭吃人的獵豹,讓人骨悚然。
潘蓮的心髒微了一下。
並沒有接過顧北言,隻是來之前查過他的資料,沒想到顧北言這麽地嚇人。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媽的死是因為自的病,跟我有什麽關係?”潘蓮怎麽可能會承認這個跟有關。
這麽多年過去了,誰又能證明當初的照片是給柳倩看的?
再說了,明明是自己子弱,短命鬼一個,看了幾張照片就臉大變的,跟有什麽關係?
潘蓮嘀咕了一句:“是你媽自己短命,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上扣。”
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顧北言雙眸一瞇,眼底浮現一抹鷙的殺意。
可他還開口,坐在他邊一聲不吭的江柚“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有病是吧!“
江柚雙眸裏噙著熊熊怒火,怒視著潘蓮,那模樣就像要把活剝了一樣。
“你這張要是不想要了,就丟垃圾場去!不,像你這麽骯髒的,估計垃圾場都不願意收!還有你這張是抹了開塞是吧?什麽都往外噴,你也不嫌棄臭,別人還想活命呢!”
“好好做個人你不做,偏要做個賤之人!”
潘蓮氣得翻白眼,眉頭皺,“你誰啊你?”
剛剛就看顧生對極好……
“老娘是你姑!”
江柚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顧北言前。
“我告訴你,你罵天罵地,老娘都不管你,你居然敢罵我婆婆,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晚我就托夢告訴我婆婆,讓去你床邊看看你,順便幫你清洗一下你這張臭烘烘地!”
潘蓮神一僵,背脊一涼:“……”
顧北言暗沉的黑眸著擋在他前的這道小直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星。
五年前,她在醫院生下一個死胎。五年後,真相大白,她才恍然明白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陰謀。十年的愛戀終成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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