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傾想要說話,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姚鶴晴立刻將人扶起來,將手放在後背上輕輕替他順氣。
“你可先別死,估計我也被你傳染了,你得等等我,這樣我們一起還有個伴。”
雖然是打趣的話,姚鶴晴的眼淚還是悄無聲息的掉了下來。
好一會兒楚南傾才緩過來,他拉著姚鶴晴的手,讓坐在自己邊,然後艱難的抬手替整理了一下額前細碎的發輕聲開口:“好,我等你。”
無關,也不是海誓山盟,可是姚鶴晴卻覺得這四個字是活了兩輩子聽過的最人的話。
夜已深,等楚南傾休息之後,姚鶴晴這才出了帳篷,對守在門口的人問道:“玄凜,姚叔安排的大夫怎麽還沒有來?”
不是說兩個時辰,這一天都要過去了。
“姚叔來信,我們的人來的路上遇到一群來曆不明的劫匪,如今下落不明。”玄凜麵沉重,整個人也是沒打采的樣子。
姚鶴晴除了驚訝,就是驚慌,為什麽會是這樣?
次日,楚南傾已經病膏肓,除了能喝些水,任何東西都已經吃不下了。
姚鶴晴看著他的樣子心裏很是難過,也已經開始有了被傳染的反應,時冷時熱,疼痛,渾乏力。
“主子,宮裏又派了太醫來替您診脈,已經候在後麵。”
“讓他走!”姚鶴晴悲憤加,冷聲對門口怒吼。
這新開的太醫肯定是宮裏某些人的走狗,什麽診脈,就是看楚南傾死沒死,還能活多久。
瘟疫發了這麽久宮裏都沒有配製出治療的藥方,把所有的希都在楚南傾和帶出來的那兩個太醫上,現在一個被燒死,另一個今早的時候也已經斷了氣,楚莫麒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如果當年雷厲風行的姚震天還在,那淩霄國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進來吧。”床上的楚南傾艱難的開口,他想坐起來,可是折騰了許久都沒有效果。
姚鶴晴看著他的樣子眼睛又紅了,替他蓋好上的被子開口:“你躺著吧,就算坐起來也沒有力氣支撐。”
很快,那位新來的太醫拎著藥箱巍巍的走了進來,因為怕染瘟疫,他的臉上蒙著很厚的麵巾,隻出一雙鼠眼,這哪是救死扶傷的醫者,分明就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參見懿王殿下。”太醫跪在地上朝著楚南傾行禮。
楚南傾還沒說話渾開始搐起來,姚鶴晴害怕人從床上滾落下來,急忙上前抱住他的上半。
好一會兒,楚南傾這才安靜下來,然後虛弱的出了右手。
太醫立刻取了帕墊在楚南傾的手腕,覺得不夠保險然後又墊上了一塊。
楚南傾冷眼看著,麵冷凝,卻一個字也沒說。
就在那太醫即將取出第三塊帕的時候姚鶴晴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怎麽這是怕他把病氣傳給你嗎,是不是見人快死了,所以才這樣辱他,我告訴你,就算楚南傾斷了氣,他的也比你這條賤命值錢!”
“是是……郡主說的是!”那位太醫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帕也不墊了,直接手給楚南傾把脈。
“怎麽樣了?”
見那太醫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姚鶴晴沒好氣的吼了一嗓子,那太醫嚇的一個哆嗦,驚慌的看了姚鶴晴一眼,沒想到曾經那個傻兮兮的胖丫頭如今變得這麽囂張跋扈。
“這……”太醫收回手,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楚南傾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有氣無力的開口:“直說就好。”
那太醫咽了咽口水,然後小心翼翼的道:“懿王殿下染瘟疫,如今已經蔓延五髒六腑,怕是……”
“怕是什麽?”姚鶴晴最討厭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沉著臉怒聲問。
“怕……怕熬不過三日了……”
“……”昏暗的帳篷裏瞬間安靜下來,氣氛無比的抑。
此時此刻,姚鶴晴除了難過,什麽也做不了。
“我,看看我還能活多久。”姚鶴晴朝著那太醫出了手。
還以為姚鶴晴要對他手,太醫嚇的一個哆嗦,急忙後退了兩步。
看著姚鶴晴擼起的手腕,那人才明白過來,連忙巍巍的湊過來給姚鶴晴把脈。
“郡主也已經染了此病,恐怕……”
姚鶴晴沒有耐心再聽下文,直接問道:“能活多久?”
“郡主雖然癥狀較輕,但是虛弱一直沒有恢複,怕……也就有三五日的時間了……”
“下去吧。”
楚南傾剛說完,那太醫逃命一樣,藥箱都沒拎就跑了。
姚鶴晴抱著楚南傾的胳膊開口:“聽了麽,我也就三五日,你等等我啊。”
楚南傾看著清秀的臉蛋輕笑道:“你真不怕死?”
“……”姚鶴晴有些窩火,都已經這樣了,說這些還有用麽?
“能跟你一起死,我也算沒白來這世界一遭。”
好歹也算驗了一把什麽淒的,姚鶴晴這樣安自己。
“就是有些舍不得我娘。”想起雲氏來,姚鶴晴心裏又不是滋味,還沒有替原主盡孝呢。
楚南傾輕輕拍了拍姚鶴晴的肩膀,想說些安的話,卻不知怎麽說出口。
楚南傾的更差了,姚鶴晴整個人也是渾渾噩噩的,有句話病來如山倒,姚鶴晴的況幾乎跟楚南傾差不多嚴重了,也不知到底是誰在照顧誰。
周梓曦來過兩趟,要留下來照顧姚鶴晴。
姚鶴晴拉著楚南傾的手對三米之外的周梓曦開口:“你不用照顧我,我就想跟他在一起……如果我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就替我好好照顧我娘,朗月和星辰你也替我安頓好了。”
門口的人哭的泣不聲,周梓曦捂著道:“你說你,怎麽這麽傻……你放心走一定替你好好照顧慧慈師父,將來給朗月和星辰找個好人家……啊……”
這哭聲斷斷續續,姚鶴晴看著周梓曦滿臉淚水的樣子覺哪裏有些不對,這哭聲怎麽……有些奇怪……
“粥鋪的米已經不剩多了,我還要去想想辦法……封我忙完再來看你……”
也沒等姚鶴晴說話,周梓曦了一把眼淚,被人扶起來就走了。
姚鶴晴蹙眉,想來周梓曦一定是太難過所以才會這樣。
姚鶴晴的越來越差,倒不是很疼,就是渾乏力,整日都想睡覺。
幸好楚南傾有先見之明,早就讓人又在他帳篷裏加了一張單人床,不然兩個人都在一起還真難。
“你說……你說我是不是真快不行了……”
姚鶴晴靠在楚南傾懷裏,看著門外明亮的,忽然覺得視線有些朦朧起來。
“放心,我陪你。”楚南傾將人摟在懷裏輕聲安。
姚鶴晴笑了笑,看著他泛白的,吃力的抬頭吻了上去。
這兩日不知怎麽,姚鶴晴的越來差,楚南傾的病倒沒有再繼續惡化,力氣好像還恢複了一些,兩個人倒是反過來了,由他照顧起姚鶴晴來。
“我……我想……”
姚鶴晴蒼白的臉忽然紅了起來,看著男人俊的容,有些言又止。
“怎麽?”他沉聲問。
“我……我想……方便一下……”
渾已經沒有半點力氣,整個人都像沒了骨頭一樣,別說上廁所,就是走兩步都支撐不住。
“我幫你。”楚南傾將人抱在懷裏,然後出了門。
姚鶴晴勾著他的脖子,害的將臉埋在他懷裏,真是死人了。
看著害的樣子,楚南傾道:“都要死的人了,還什麽。”
姚鶴晴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對啊,命都沒了,還要臉做什麽。
因為難民所過於簡陋,茅廁也隻是用帷幔遮起來的一空地而已。
到了地方,楚南傾將人放在地上,一手扶著,一手掀開了的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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