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不騙人，是真的有可能。不過，隻是可能，不能保證一定。”

    葉祈很認真地解釋道。

    喬藍說單是“可能”就夠了。

    總比毫無希強。

    這一刻，喬藍是真的開心，幾乎要熱淚盈眶。

    蘇醒後似乎緒穩定，該幹嘛幹嘛，可，不過是……不得不麵對現實的麻木。

    末世裏生死就是一瞬間啊，死人太正常了，死得多慘烈也沒什麽稀奇。親友死了，不接怎麽辦呢，持續沉溺在悲痛裏隻會影響健康、降低反應速度，讓自己更容易死掉而已，那麽親友就白犧牲了。

    痛苦都埋在心裏，笑著活下去，上輩子早已練出這樣的心智。

    可是，真的很痛啊……

    真的希能有轉機。

    永遠失去兄弟的痛苦，不想再經曆一遍。

    “快說快說！怎麽能救他！快點！”

    喬藍使勁抓著葉祈的肩膀搖晃。

    “還記得你教我複活殷菀影的辦法嗎，依舊要靠藥劑。”葉祈說。

    “不可能，小唐晶核都沒了！”

    藥劑複活的奇跡，隻可能產生在死去的覺醒者上。因為晶核能在死亡後，依舊維持短暫的活躍狀態，這時候隻要順利融合藥劑，晶核能反過來激活人機能。

    可小唐，在死亡當時就被挖了晶核，死得徹底。

    如果葉祈所說的辦法隻是藥劑刺激的話……喬藍失了，藥劑也有，當初目標6號老阿姨的化妝品藥劑，還剩了一部分在空間裏呢。

    從葉祈上跳下來，真想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害白激一回！

    同時又很想哭。原本已經抑住的對小唐死亡的所有緒，這一下子被勾起來，再次澎湃洶湧。

    小唐死了！

    上輩子就那麽慘，重來一次，還這麽慘，為什麽，為什麽？

    “不，沒有晶核，也可以試試啊。”

    一道中氣十足的響亮聲音。

    型微微發福，圓臉白發的一位老太太，忽然出現在院門口。

    老太太穿著一綠的寬鬆運服，腳蹬白運鞋，燙小卷卷的頭發紮了一個馬尾辮，幹淨清爽，腳步輕快地走進了小院裏。不看臉上皺紋和花白發的話，儼然一個活力四小姑娘。

    若是看了皺紋和白發，這就是一個活力四的老太太。

    “小姑娘，你就是喬藍吧？哎呀你的本事和事跡我都聽說，真是個英勇無畏心懷大的小英雄啊。這一見麵，沒想到你還長得這麽漂亮！就是人有點瘦了啊，唉，現在這環境也很難吃飽飯，不過瘦的事咱們一會兒再說，先說你的隊友複活的問題，事是這樣的……”

    老太太上前拽住喬藍的手，吧啦吧啦開了話頭就沒停下來。

    喬藍狐疑看向葉祈。

    葉祈朝老太太點頭致意，跟喬藍介紹說：“這是總部的李參謀，來指導C市基地建設的。”

    喬藍眼睛瞪溜圓。

    李參謀？

    參謀竟然是個話嘮老太太，不應該是嚴肅的中年男人嗎，電視上都這麽演的。好吧，是刻板印象了。誰說參謀非得是男的。

    不過先不管是男是了，老太太的信息讓喬藍一下子打住了悲傷，重新興起來。

    方上麵的科研實驗，最近有了重大突破進展，新研發出的藥劑曾經功讓兩個重傷致死的覺醒戰士恢複生機。這兩個戰士傷的是頭部，其中一個的半邊腦袋連帶晶核都被變異咬掉了，可，竟然在藥劑作用下功保住了命。

    其實原本方也不知道藥劑還能讓人死而複生，最開始給這倆戰士用藥的時候，他們還沒死，垂危狀態。藥劑治療過程中他們沒過去，死了，名字都登記在烈士名冊上了，結果突然他們又活了。於是科研醫療組的工作人員才驚喜發現，原來藥劑還有複生作用？！後續的一係列研究就展開了。

    “晶核沒了，真的也可以嗎！”喬藍無法平複激，聲音抖。

    老太太笑著點頭：“可以的，姑娘，雖然說前後參與藥劑治療試驗的重傷員有好幾百，隻有這兩個晶核損的還能活過來，幾率非常低，但，總算有點希不是嗎，有希，咱就可以試試！唐逍遙同誌的事跡讓我深，孤一人深虎當臥底，這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的覺悟！我報給上麵，上麵也大為震撼，指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治他！如果沒有他，整場戰爭不會這麽快結束，我們還會付出很大的代價，犧牲很多戰士，他是可歌可泣的英雄啊，必須全力救治，想辦法讓他活過來，一定要……”

    喬藍連忙打斷老參謀的稱讚。

    現在不管小唐是不是可歌可泣，隻關心治療的功率和安全。

    方科研，是個什麽況呢？上輩子沒接過不了解。

    藥劑安全嗎，不會把小唐變怪吧？實驗人道嗎，不會切片吧？如果最後沒有救活，還能把小唐全須全尾還給嗎，到時候不會變一堆碎，甚至碎都沒有吧！

    拉住老太太，喬藍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極力委婉，拐彎抹角打探，老太太卻一下子明白了的意思。

    “哈哈哈，你當方是聖耶斯啊！”

    老太太大笑，“咱們為啥科研進度慢，都是太考慮人命，不會胡做人實驗的緣故啊。上頭說了，慢一點沒關係，以人為本最重要。一時的科研落後不要，我們肯定會趕上來的，也會超越敵人。但絕不能為了追求速度而草菅人命，不然還算什麽方，跟聖耶斯那種壞水組織還有什麽區別，是不是。”

    老太太告訴喬藍，方實驗室的科研人員，都是經過挑細選的幸存科學家，業務素質過不說，思想狀態也是經過嚴苛篩選的，都抱著重建社會的決心和信念，攻堅克難，夜以繼日不辭辛勞地工作著。所以，方實驗室不會像聖耶斯那樣拿幸存者當小白鼠胡擺弄。

    而且，參與藥劑測試的人，也不是胡抓來的幸存者，人家都是自願的。比如說測試新藥的那好幾百重傷員，是各場戰鬥中撤下來的，本快死了，其他醫療手段不管用，於是死馬當活馬醫來試用新藥。他們全都主簽了同意書，願意把貢獻給科研，為取得全麵勝利發揮最後的作用。

    結果試藥數據還算可以。這最新款的藥劑，用藥人數七百多，全都是重傷瀕死的，最後總共有兩百多功活了下來，其中三十多人被刺激出了異能，而且還有那兩個死而複生的戰士，讓科研人員發現了藥劑的複生功能。

    “這隻是初步數據，後續隨著藥劑擴散使用，還會有新的況同步過來。不過不管怎樣，救人是第一位，實驗是第二位。總之你放心，咱這是正規方組織！”老太太與有榮焉地保證。

    殷菀影和老郭複活的況，經過兩人本人同意之後，已經由老太太報給實驗室了。他倆的複活過程將會給科研人員提供新思路，有助於後續研究。

    “唐逍遙同誌呢，他也算是死亡過程比較特殊的一種，很有研究和參考價值，如果你同意的話，可以送他去京城實驗室那邊用藥。那裏醫療條件更好，用藥過程中的危機應對也有經驗，治療功率也許能大一些。如果真能救活，又是一組珍貴的用藥數據啊！”

    “我同意。”

    不等老太太繼續解釋，喬藍就點了頭。

    當然同意！

    這是小唐，也是最後且唯一的希！

    聖耶斯的強大讓人時時有絕之，可如果方也強大起來了，科研跟上，武力值跟上，那麽未來，是不是會明很多？

    喬藍滿心希方科研能更給力更牛一些，碾聖耶斯和其他一切敵人，給覺醒者們指出一條明燦爛的道路，帶著大家向前走。然後，世界能重建，人類在慘烈的洗牌後，能有個充滿希的未來。

    “不過，李參謀，你們得跟我保證，小唐本人的安全第一，試藥科研排在後麵，絕對不許對他進行任何不妥當的置。最後他可以不複活，但不能被待，不然……”

    喬藍對老太太充滿威脅地扯扯角，眼底出幾分殺意，“嘿嘿，我可不是吃素的。誰敢對小唐不妥，我就把那個人，連帶你，連帶你們上頭管事的，全哢嚓掉，而且不會讓你們死得太舒服。”

    “你可能不知道，這位李參謀是……”葉祈。

    “閉。”喬藍惡狠狠瞪他，“你也算方的人，到時候連你一起哢嚓！”

    “喲！”老太太愣了一下之後，驚喜地著喬藍說，“這姑娘真兇，真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我可太稀罕了。喬藍你幾歲了，二十幾啊？”

    “二十整。”問這個幹嗎。

    老太太喜更甚，“二十整啊，哈，那正好，我跟你隆重介紹一下我的小孫孫，他比你大五歲。俗話說得好，大三抱金磚，男大五疼媳婦，我看你倆年齡上般配的。其他條件也合適，他工作穩定，鐵飯碗，跟葉祈是同事。長相嘛，隨我，還算過得去，不過就是太瘦了，比你……”

    “您怎麽在這裏，總部來通訊了，立等您去對話！”

    馮風喚著衝進了院子。

    “哎，通訊不要，小風你過來，我正跟喬藍聊很重要的事。”

    老太太扯過馮風，對喬藍介紹，“這就是我孫孫，你認識的吧，要不要考慮下……”

    “還不快帶李參謀去接通訊，萬一是急事呢。”葉祈打斷了老太太的話。

    “是啊，趕的，快走！”馮風扯上老太太一陣風似的卷出了小院。

    “喬藍，你認真考慮一下啊！雖然說第一次見麵我就提這個有點突兀，但是末世嘛，風雲變化，什麽事都得抓辦，尤其是人生大事，我是真的很稀罕你，一見你就瞅你順眼——”

    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喊聲很快飄遠，看來跑得還快。

    “，什麽人生大事啊，您跟喬藍聊什麽呢？”不明所以的馮風邊跑邊問。

    “聊你跟搞對象啊，我看你們般配。”

    “我去！”

    馮風腳下一，一個大馬趴摔在了地上。

    怪不得他剛才進院時，葉祈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敢因為這個。

    “您不坑我行嗎，您就我這一個孫孫，坑死我您不傷心嗎。喬藍是葉祈朋友好嗎，您當麵撬葉祈牆角，以後他揍我您可別心疼，真是服了您了。”

    “啊？是嗎？可葉祈配不上啊！”

    “……難道我比葉祈還配得上？”

    “那倒不是，你比葉祈還是差遠了。”

    “您別打擊我行嗎，跟您聊天咋這麽鬧心呢。”

    “鬧心的是我，剛相中一個小姑娘，轉眼就不能當我孫媳婦了。快起來快走啊，老趴地上幹啥，總部通訊立等回話不是嗎，你不走我走了先。”

    老太太一溜小跑。

    馮風趕從地上爬起來追上去，一瘸一拐，哭無淚。

    請問不著調的對我不好惹的兄弟的朋友一見鍾還要挖牆腳牽連我怎麽辦，在線等，急的！

    小院裏。

    喬藍被李參謀搞得無語。

    不過終於明白老太太為啥是個話嘮了，原來是馮風的，家族傳一脈相承呀。

    “什麽時候能送小唐去京城用藥？”看向葉祈。

    葉祈道：“隨時。”

    方實驗室的條件都是現的，可以隨時接待試藥人員。

    “我空間還有個聖殿機械鳥，飛行趕路快一點，不過需要航線指路的人。”喬藍迫不及待要帶著小唐去用藥了。

    “馮風的輕型戰機比機械鳥快，讓他送你。”葉祈說。

    馮風是做各地聯絡通訊的，回京聯絡是他的職責範圍，正好送喬藍過去。

    可經過方才李參謀拉紅線，葉祈這話說得比較不願。剛才喬藍突然竄過來摟脖子的重量，似乎還在。

    他想繼續被抱住。

    也想抱。

    隻是……

    現在全副心神，明顯都在小唐上。

    “姐姐你醒啦！太好了！”

    “主公！”

    “喬老大嗚嗚嗚！”

    “我的可小藍藍。”

    “去去，藍妹子是我的！”

    小李等人一窩蜂進了院子，圍住喬藍喜極而泣。

    “姐姐你猜我們剛才去幹嗎了？”

    “知道你快要醒了，殷姐姐說應該就在這兩天，所以我們聚起來商量給你辦個蘇醒慶祝會呢。”

    “還沒商量好，你就真醒了，喬老大萬歲！”

    葉祈被到了一邊。

    沒人搭理他。

    他看到喬藍被同伴們簇擁，場麵熱熱鬧鬧，唯有他仿佛是個多餘的。

    站了一會兒，默默走出院子，也沒人住他。

    葉祈走出這片療養區，順著黑水鎮的街道往前行，到都是忙碌的人群，幸存者們都在為修複這個小鎮而努力。

    在C市清理修複之前，這裏就是大家的臨時駐地，除了傷員之外，隻要能幹活做事的，每個人都被分派了任務，從早到晚忙碌著。

    喬藍昏睡的這十天，小鎮已經被收拾得有了一點模樣。照這個進度再過半個多月，用不了一個月，這裏就會像以前的黎明基地一樣幹淨整潔了。

    “葉隊，蔣組長讓我過來找你，說有新進展。”一個拎著鋤頭的工作人員匆匆跑來報信。

    葉祈一聽，連忙振神，穿過兩條街，到了小鎮臨近邊緣的一房舍。

    簡易棚板房裏，支著兩個小型的塑料大棚，裏麵種著花花綠綠的一些植。

    葉祈進屋關門，趴在大棚地邊的蔣躍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噓！”

    蔣躍讓葉祈腳步輕一點。

    “別吵醒它們，睡覺的時候，它們長得最快了。”

    蔣躍用手輕輕指著一排綠的小苗，輕聲告訴葉祈它們今天剛破土，幾個小時就竄了五厘米之高。

    “真是奇跡啊，從來沒有長得這麽快的稻米苗苗，不愧是變異的世界，什麽神奇事都能發生。”他歎著，用極低的聲音說，“要是照這個速度長下去，用不了一個月，就能結出稻米來了。到時候，把城外的荒地都種上種子，很快咱們吃飯的問題就解決啦！”

    真的嗎！

    葉祈再冷靜也忍不住有些激。

    如果真能用變異稻米播種，長出糧食來，就再也不用犯愁食來源了！

    隻是……

    “這種變異植株，結出的稻米人吃了沒問題嗎，是不是應該做一些安全測試？”

    蔣躍擺擺手，示意他暫停對話。

    兩個人嘁嘁喳喳的聲響，讓土裏的小苗睡不安穩了。

    原本安安靜靜長在那裏的一排綠苗，開始輕輕晃，其中兩三顆還抖了抖的葉子，出好像人類打嗬欠的聲音。

    兩人安安靜靜待了一會兒，綠苗們才漸漸穩定，重新睡著。

    蔣躍輕輕關上大棚的門，帶著葉祈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到外麵說話。

    “食品安全測試，聖殿那邊應該是做過一些，但我還會帶人重新做一，或者做多，確定沒問題了再大範圍播種。葉隊，在育種過程中，咱們需要更多的植學、農學相關專業人員，以及植親善類的覺醒者來幫忙啊，你可得想辦法。”

    蔣躍在基地時擔任守門組的組長，後來升職到全基地安保組長之一，也會在有需要時幫忙管理後勤、基建等雜七雜八的事，甚至有活時還會擔任統籌主持。

    可他原本在末世前的份，是農科所的博士實驗員。

    末世後被迫改行，都不是本職工作。

    直到這一次，剿滅C市聖殿之後，發現了聖殿培育的一種變異稻米，似乎可以食用……他才懷著激的心，在葉祈尋找相關專業人士的時候站出來，重舊業，趴在地頭研究農作。

    這要是真的研究功，大家再也不用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