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沒有告訴晏婉晴離開的時間。

他不希小姑娘去送他。

兩個人分離，送別的人心裡往往是最難的。

晏婉晴知道江默的用心，不聞不問，卻暗自拖晏政卿打聽到了江默離開的時間。

晏政卿心疼地看著自家妹妹，「婉晴，你真的要去送江默嗎？」

晏婉晴沒有任何遲疑，堅定地點頭，「我要去。」

「可是……」

他不忍心看見妹妹傷心的模樣。

晏婉晴抬頭，定定地看著晏政卿，「哥哥，江默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不希自己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好吧。」

晏政卿想知道江默離開的時間並不是一件難事，他很快就告訴了晏婉晴登機時間和登機口。

「二哥已經買通機場的工作人員，你可以提前進候機廳送他離開。」

「謝謝二哥。」

「傻丫頭，二哥明天陪你一起去送他。」

「好。」

晏婉晴沒有拒絕晏政卿。

……

江默臨走之前，去學校看了一眼江毅。

江毅看見江默很開心，「大哥哥。」

小糰子飛快地跑過來，想撲進江默懷裡，卻在看見他坐的椅時，停下腳步。

「大哥哥，你的怎麼了？」

小傢伙盯著江默的，眼眶蓄滿了晶瑩。

江默聲音許多，「你哭什麼，看見大哥哥不開心嗎？」

「我很開心，我是傷心大哥哥的。」

小糰子吸了吸鼻子，稚的音甕聲甕氣地說：「爸爸也跟大哥哥一樣坐在椅上，媽媽每天罵爸爸是個窩囊廢，站不起來的瘸子。」

江毅抬起布滿淚痕的小臉，「哥哥也會變窩囊廢，瘸子嗎？」

江默擰眉。

謝月琴教孩子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簡直不配為人母。

江默問：「那你會嫌棄我嗎？」

江毅飛快搖頭，「小毅永遠不會討厭大哥哥，只是擔心會有人像媽媽罵爸爸一樣罵你。」

在江毅心裡，江默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男子漢應該是被人崇拜的，怎麼能被人辱罵呢？

他捨不得大哥哥被別人罵。

小傢伙的言語溫暖了江默的心，這也是江默在走之前，願意看江毅一眼的原因。

他溫地著他的小腦袋瓜，「小毅放心吧，哥哥永遠不會變瘸子，窩囊廢，也不敢有人敢罵哥哥的。」

江毅這才破涕為笑，「太棒了！」

江默被江毅純真的笑容染，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上揚的弧度。

他跟老師請假，帶江毅去外面吃漢堡薯條。

小傢伙以前就很吃這些東西。

江毅看著面前的漢堡兩眼放，還不忘謙讓，「哥哥先吃。」

江默搖頭，「我不喜歡吃漢堡，你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江毅拿起漢堡，一會兒的功夫就吃飽了，江默見他，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讓書點了兩個漢堡。

小傢伙把兩個漢堡塞進肚子里，著圓滾滾的大肚子，打了個飽嗝，「好滿足啊。」

江默把溫水推過去，輕笑，「很久沒吃漢堡了？」

江毅聞言，眼瞼緩緩垂下，失落地說：「從爸爸出事之後就沒吃過了。」

江連慶出事之後，家裡的生意一落千丈，謝月琴平時總嫌他吃得多，自然不會帶他來這裡吃東西。

其實仔細看，能發現小傢伙比以前瘦了一些。

江默眸暗了暗，喝完杯子里的水，把江默送回學校。

「大哥哥明天要出遠門一趟，不能總來看你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江毅對出遠門沒概念，更不知道，他的大哥哥一走就是好幾年。

「嗯嗯，大哥哥再見。」

江默看著小傢伙的背影，不免有些唏噓。

他吩咐助理，「你去調查一下，江家出什麼事了。」

「好。」

江默想了想，又補充，「給江連慶找點謀生的路子。」

他會這麼做，完全是看在江毅的面子上，希小傢伙在那個家裡過得好一些。

他不是慈善家，不會無條件地養著他們。

……

翌日

江默和威廉在A國的保護下，登上飛機。

江默不喜歡張揚，拒絕了歡送儀式，就連護送他們的專機都像是一架普通的私人飛機。

威廉抱著『理查德』的骨灰盒先一步踏上飛機。

江默走在最後面，他扭頭看向遠方，像是在看什麼人一樣。

人員都已經登上飛機，就差江默一個人。

助理低聲提醒，「江總，我們該上飛機了。」

「嗯。」

江默仍然沒有上飛機的打算。

他並不知道，在貴賓室里，有一個人正著他高大的影，滿面淚痕。

晏婉晴的心很痛很痛，可不能衝出去跟江默告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影消失在視野里。

晏婉晴跑到另外一面窗戶，看著正在起飛的飛機，雙手在窗戶上，隔空去，彷彿能覺到江默的溫一樣。

飛機奔向了天際，晏婉晴的心也跟著一起走了，泣不聲。

秦瀟瀟心疼地圈住晏婉晴的雙肩，安道：「婉晴，別傷心，江默很快就回來了。」

晏婉晴搖頭，他怎麼可能會很快回來呢？

也想自欺欺人，可做不到。

秦瀟瀟說：「就算他近期回不來，你寒暑假的時候也可以去國外探他啊！」

晏婉晴淚眼朦朧地問：「可以嗎？」

秦瀟瀟的晏政卿紛紛點頭，「可以的。」

晏婉晴看向一無際的天空，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但要憑藉著這個信念才能好好生活。

秦瀟瀟和理查德也定好了要生活的地方。

兩個人決定去川生活。

江默和晏婉晴都尊重他們的決定，安排好了去川的車子和一些生活用品。

江默之前就在川安排好了房子，秦瀟瀟和理查德過去之後直接住就行。

「秦姨，我聽說川那邊的生活不太方便，你有什麼需要的就給我打電話，我派人給你們送過去。」

「好。」

理查德和秦瀟瀟這一生有過權勢地位，有過榮華富貴，也經歷過生離死別，現在他們只想返璞歸真，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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