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吃糖

道路邊上稀稀疏疏地設了路燈,都舊的，不過明明滅滅的影錯，映出師清漪這被酒氣浸潤到迷蒙的一雙紅眸,以及水潤的。

得讓人目不轉睛。

若日頭明亮，這璀璨,總是藏不住的。

所幸頭頂這月是安靜的，淡淡的一層，將籠在里頭。這酒醉后的,甚至說，都被恰到好地遮掩起來,不會別人看了去。

只給神一個人瞧。

“我騎車厲不厲害？”師清漪騎車正在興頭上，看著鏡頭，對神說。

“厲害。”

“你要說……非常厲害。”師清漪心底漫上些許小得意，不忘繼續提醒。

“甚是厲害。”神從屏幕里看，接話道。

每一眼，都是滿滿的心和可。

還好這份可被封存進了手機,否則師清漪這麼胡言語，第二天肯定全都忘了個干干凈凈。

兩人沿著這段平路走了三個來回,越到后面,師清漪越有些扛不住了。

的長撐在地上,停了下來，被醉意帶得越發困倦,手了眼睛。

“回去罷。”神輕聲道。

“那你學得怎麼樣？”師清漪還是放心不下：“我借用下坡慣下的……騎車方式，你現在了解清楚了嗎？”

“清楚。”神道：“課業講究循序漸進，今次便到此,之后再學。”

師清漪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就下了自行車，將車把讓給神：“行，我們回去……睡覺吧，你用自行車帶我回去。”

神有些為難：“我還不會。”

“我要你……帶我。”師清漪醉得快睡著了，格外依賴：“不用騎，也……也可以帶。”

神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師清漪，手扶住車把，將車扶正了，瞥了一眼，示意上來。

師清漪趁機坐在后座上，并且不忘用手機繼續拍。

神一只手扶著坐墊，另外一只手把控著車頭方向，推著后座上的師清漪往回走。

的背筆直，后的發帶與長發隨著走輕晃起來，背影是夜中的綽約一筆墨彩。

師清漪越拍越覺得怎麼這麼好看，尤其是推著自行車行走的窘迫給的耳垂帶來幾分紅潤，師清漪將手機舉高了些，特寫起了神的耳垂。

那樣卻滴的一點紅。

神當然知道在做什麼，道：“莫要拍。”

“才……才不是拍。”師清漪理直氣壯地說：“這都是證據。”

都這樣了，神也沒辦法。

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由著。

也許是這樣推著走太慢了，師清漪越來越困，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就和神說起話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過了一陣，總算將這自行車推回了后院。

師清漪還在問神：“你……你到底為什麼學不會自行車呢？你學習能力那麼強，我覺得……這對你不難，是不是以前遇到了什麼危險，比如說……機關，長得和自行車那種子軸承結構有點像，你就……很顧忌呢？”

神推自行車的作停了下來，在前面微垂了頭，沒有回應。

見這種反應，師清漪覺自己的猜想可能沾到了點邊，只可惜眼皮打架，聲音越來越低：“那……那你以前究竟是遇到……遇到……什麼事，才有這個心理影的？”

“你很想曉得麼？”神沒有回頭，只是道。

“我……很好奇。”師清漪醉得昏昏睡：“不過要是會……會讓你難過，那……那我也可以不知道。”

“你若想曉得，我便告知你。”過了好一會，神才略顯拘束地回答道：“是我年時候所歷之事。你所言機括，也可這般形容。”

“嗯……你小時候……”師清漪喃喃自語。

神道：“年之時，有一日，我從藏書閣出來，路上遇上了我阿姐。我阿姐瞧上去很是歡喜，問我可曾去過藏書閣的最頂層。我不曉得為何這般問，便告訴，并不曾去過。最頂層大門常年閉，若沒有鑰匙，一向是不允進。”

說到這，后卻沒有回應了。

神覺背后有了靠過來的重量，停頓了下，回頭看去。

師清漪低垂著腦袋，已經睡了過去，的長發偏在肩上。

雖然這幾天，一天比一天地能夠控制自己，這種進步是可喜的，不過在心深，仍舊免不了小心翼翼，每一次和神的接都需要先在心里經過再三權衡，才敢靠近。

也只有這一次，恍惚中，毫無負擔地將子著神，腦袋依在神背上，就這樣閉上眼。

神靜靜覷了片刻，輕轉過，一手攬住的肩背，之后撥好腳撐架，讓車停穩，這才彎腰用另外一只手托住師清漪的大，將打橫抱在懷里，往后院門走去。

穿過院門，進一樓大廳，大廳的燈還一直留到現在。

神抱著師清漪，等快走到樓梯口了，卻見前面一個年從樓梯拐了過來。

那年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上，頭發睡得糟糟的，看見不遠的兩人，立刻站著不，趕說聲：“你……你們還沒睡啊？”

“這便回房去睡。”神向一水道。

一水搭眼一看，發現師清漪幾乎是若無骨地在神懷里，雙臂環著神的脖頸，完全是被公主抱的姿勢。

他沒怎麼見過世面，從沒看過一個人去公主抱另外一個人，還抱得那麼親，那麼穩。

“夜了，你下樓做甚？”神問他。

“我……我有點。”一水臉紅了，試探地說：“想去茶幾上拿點零食吃，請問可……可以嗎？”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這座房子中的食，你都可自便。”神道。

一水連忙道謝：“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時候，師清漪的子了，雙手纏神纏得更。腦袋也點一點的，如同被吸引了，往神的脖頸那里靠去。

睡得昏沉，雙頰滾燙，好想找個地方涼一涼。

師清漪這回得明顯，神以為不舒服，就調整了下抱的作，將的子往上托了托。

沒想到這反倒讓師清漪更近一步將腦袋靠過去。

喝了酒，現在又覺得有點口干，還很熱，臉頰一到神那細膩中帶了些涼的，這才覺到了暢快，于是將臉一偏，上了神的脖頸邊側。

神抱著師清漪還沒上樓梯，而一水站在距離樓梯口往上的幾個階梯，位置更高一點，看得就更加清楚。

他發現師清漪的臉總在往神脖子那里蹭，臉頰飄著紅潤，也不明白怎麼了，就問：“怎麼回事，是生病發燒了嗎？”

師清漪越發口，出舌尖下意識了下自己的。

因為神得太近了，幾乎沒有隙，出的時候，舌尖無意識地到了神的。

那里的涼意一下勾住了師清漪。

以為自己吃到了甜涼的薄荷糖，想嘗到更多甜頭，就在那上面輕輕地含了起來。

神頓時渾繃：“……”

抱的手臂也跟隨收了些。

原本師清漪就是一直著神的脖子，的這個細微作在一水看來，其實是看不到的，只以為師清漪在那不舒服，在那。

不過一水卻能覺到在師清漪了下以后，神臉微微變了變，似乎在勉強忍什麼。

“你也不舒服嗎？”一水茫然問。

神聲音有了一不易察覺的微抖，冷聲道：“關燈。”

一水就離開關不遠，被這一聲冰冷囑咐嚇了一跳，說：“為什麼要關燈？關燈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我還怎麼去拿零食？”

師清漪恍惚中吃到了所認為的世上最好吃的糖，舌尖仍舊纏綿不停。

每一下，都是骨麻。

神不想被一水發現自己的異狀，更怕被人看到師清漪這副魅模樣，聲音幽幽的，立刻道：“你可曉得無常郎君。”

“知……知道。”一水心里打了個突，卻不知道神提起無常郎君，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無常郎君，方圓幾個村子誰不知道，郎君沒有頭，大晚上的總是到敲門，一旦被郎君看到，要多悲慘有多悲慘。

“若你開燈，豈不是讓無常郎君曉得房子里有人。”師清漪越在那折騰，神的聲音就勉強克制得越發冷了，甚至微微地：“若無常郎君來敲門，如何是好？”

神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太過幽冷，還有點抖，這反倒讓一水聽出了一種鬼故事的詭異。

他嚇得不行，又覺得神說得有道理，趕往下走了幾個階梯，將那墻壁上的燈按滅了。

這燈的開關一個控制大廳，一個控制樓梯，全被一水滅了，只聽連續的輕噠兩聲，整個一樓頓時陷了一片漆黑。

“現在可……可以了吧？”一水瑟瑟發抖。

“……嗯。”師清漪又了起來，神聲音在那端著，勉強道。

“你見過無常郎君嗎？”一水問。

“……見過。”神道：“無常郎君來過這棟房子。”

一水：“……”

這……這麼可怕嗎？

一水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住在這個房子里了，他哭喪著臉說：“現在我說要換地方睡覺，肯定晚了吧？”

“不晚。”神在那默默忍了師清漪舌尖的勾調，還好現在周圍昏暗，總算不會被人發現，的聲音故作冷靜：“你現下可以換到你想去的房子。不過無常郎君夜夜在村中徘徊，誰也不曉得今夜他會去哪一家。”

“不了，不了。”一水被嚇唬得更害怕了，哪里還敢換房子的念頭，而且他知道神和師清漪極有本事，住在這里應該比住在別更安全，就說：“那我還是住這吧。”

師清漪在黑暗中將神的脖頸環得更，子往上，吃薄荷糖一路吃到了神的耳朵邊上。

吻到了神的耳垂。

覺原本冰涼的糖果像是變了飽滿的果糖，還有了滾燙的溫度。醉意和睡意裹挾著，讓早已分不清夢中還是現實，忍不住地咬了又咬。

神：“……”

一水見神站在樓梯口，也不上樓梯，冰雕似的老半天都不，不解地問：“你要在這站一晚上嗎？”

“我這便回房。”神往前勉強走了一步。

一水卻又住：“你不讓我開燈，現在我看不見，既拿不了吃的，又認不清路，那我該怎麼辦？”

“無妨。”神道：“你帶手機了麼？”

一水可是網癮年，睡覺之前還得看很久的手機，才會睡。他從兜里拿出手機，點頭說：“帶了的。”

“你點開手電筒，照明。”

一水卻有所猶豫：“你說開燈了，會引來無常郎君，那如果我點開手機，豈不是也很危險？”

“手機芒微弱。”神繼續誆他：“無常郎君不容易注意到。”

一水仔細一琢磨，覺得說得有道理，就把手機的手電筒點開了。

朦朧的披散開來，所照范圍不大，神和師清漪隔了一段距離，落在們上的芒更是薄薄一層。師清漪在這迷霧遮掩般的中的每一次勾纏輕咬，都讓神那張端著的冰雪玉上多一看不分明的櫻紅潤。

神立刻道：“背過去。”

一水什麼都看不到，再加上被無常郎君嚇破了膽，神一說，他幾乎是條件反地轉過。

“你走在前頭照明。”神道。

“那……那零食呢？”一水背對著。

師清漪還在無意識地蹭著神的。

“你先回去。”神繃著神道：“我表妹喝了些酒，醉了。待我將送回房中，會幫你去取零食，再替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