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穎又問:“你今天是第一次上冰課嗎?”
黎小鴨還是坦誠點頭。
安穎納悶:“那你怎麽都不怕啊?”
“怕什麽?”
“剛學會摔倒啊,呃,不過你今天沒摔,不像是第一次學。”
黎小鴨也很納悶:“為什麽要怕?”
安穎畢竟也隻是小學生,文化知識水平還不是很高,想了半天才說:“因為、因為沒接過的東西,都會害怕啊。”
“沒接過的東西,接一下不就好了?”
“……”安穎竟無言以對。
黎小鴨真是個怪人!
和大家都不一樣的怪人!安穎心想。
黎小鴨走到校門口,就上了魏林。
魏林第一個問題居然也是:“秦給你送了包,但你把包賣了?小鴨,你不怕他生氣嗎?”
黎小鴨一下就知道,魏林一直有悄悄跟在自己後。
張了張,還不等說話。
秦邃拎著錢袋子從車上下來了,聲說:“魏先生這麽好奇的話,不如直接問我?”
魏林心底浮起一尷尬。
好吧。
黎小鴨很有本事……這麽看來,秦邃是一點也沒生氣。
秦邃問:“車在哪裏?”
黎小鴨指了指不遠的黑轎車。
“我給你拎過去。”秦邃停頓片刻,還追問了一句:“我保管得好吧?”
黎小鴨連連點頭。
魏林看了一眼秦邃手中的袋子,問:“這是?”
但秦邃毫沒有要向他解釋的意思。
秦邃走到車旁。
一邊的保鏢已經很認得他了,立馬給拉開了車門。
秦邃順勢將袋子丟了進去,才對黎小鴨說:“我走了。”
特地跑這麽一趟,就為了送這東西?
魏林已經無語了。
送別秦邃之後,黎小鴨先上了車,對著司機說:“去商場。”
“你要買東西?”魏林一邊問,一邊已經想好了,完全可以用他的卡刷錢。暫時在老爺子麵前賣個好。
黎小鴨點了下頭,隻催促司機:“我們快走吧。”
魏林有點詫異:“不等等?”魏林頓了頓:“萬一盛大又來找你呢?”
“現在不能見他。”黎小鴨說。
魏林完全搞不懂怎麽想的。
難道小孩兒都是這麽難理解的嗎?
魏林悄悄皺眉,心說黎小鴨確實沒想象中那麽好控。
“今天冰課上傷沒有?”魏林又關心地問。
“沒有。”黎小鴨看著他,認真地說:“還很高興。”
學校給他們請的冰課老師居然是奧運花樣冰冠軍。
以前村民們圍在壩子裏看過天電視,當時電視裏就正在播奧運會。那時候,黎小鴨還聽村民們說,某某冠軍也是從窮山裏走出去的,好羨慕,要是自家孩子也能這麽厲害就好了雲雲……
現在黎小鴨就得以看見了奧運冠軍真人!
就在眼前!活生生的!
所以安穎裏說的害怕全然不能會,不僅不能會,還得可起勁兒了。
“……你高興就好。”魏林一言難盡地出聲音。
竟然沒挫?
到了商場,黎小鴨也沒去逛什麽專櫃,畢竟專櫃品牌也不認識,就隨便走了走,選了些東西用書包裝起來。
等到付錢的時候,魏林都覺得無語,就這些小玩意兒,刷他卡都殺焉用牛刀。
無語歸無語,但魏林還是說了:“舅舅來幫你付吧。”
“不用,我有錢。”黎小鴨擺手。
魏林想笑。哪裏來的錢?難道是老爺子私底下給了自己的副卡?
想到這裏,魏林正要皺眉。
黎小鴨衝後麵招了招手,保鏢頓時拎著袋子上前去了,再將拉鏈一拉。
魏林目瞪口呆。
連收費員都愣了愣。畢竟沒見過人扛這麽多現金來逛商場的。
“我付錢。”黎小鴨蹲下去數了數,出幾張,遞給收費員。
“呃、呃,好的。一共四百三十七元,這裏是找零。”
“好了,回家吧!”黎小鴨讓保鏢背上錢袋子,轉就走。
魏林反應過來了:“賣包的錢?”
“唔。”
魏林:“……”他有點頭疼了。
包是真賣了,錢也拿了,甚至還讓秦邃心甘願替保管。
這小丫頭總不能是會降頭吧?
但讓魏林頭疼的還在後麵。
車很快開回了住宅。
黎小鴨進門先環視一圈兒,問魏宣明:“外公,為什麽不見二舅舅、小舅舅他們?”
魏宣明摘掉臉上的老花鏡,又放下了手中的書,說:“他們常住華山莊,沒有家宴當然不在這裏。”
“可家宴不就是家人在一起吃飯嗎?那天天都可以是家宴啊。”黎小鴨放下書包說。
“你想見他們?”
“嗯!”
魏宣明雖然總將兒子們弱掛在邊,但為長者,當然希小輩互相友,講一個濃於水。
他很滿意黎小鴨時時刻刻想著的舅舅們。
魏宣明來傭人:“去給二爺他們打電話。”
魏林在旁邊垂下眼,遮去了眼底的冷意。
他的推斷真是一點沒錯。黎小鴨的確會一點點喚起老爺子心底對親的。
但不管魏林怎麽不開心,魏文雋兩兄弟倒是很高興地來了。
畢竟又可以見小鴨了!
等人齊了之後,黎小鴨才從書包裏往外掏東西。
“這個給外公。”
“這個給二舅舅。”
“這個給小舅舅。”
魏宣明幾人都愣住了。
魏宣明的第一反應是:“你買的?錢從哪裏來的?”
而魏文雋更在乎的是:“為什麽給我手套?”
“因為二舅舅的手很容易傷。”黎小鴨說。
魏文雋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上麵有一些細小的劃痕,還有些撞得淤青的痕跡……那是因為癱瘓的人在不良於行之後,就會更多地用到自己的手。
魏文雋雖然自暴自棄,整日鬱鬱,但吃穿方麵一向是很好的。可沒人會想到這樣細節的東西……
不,也許是因為對於那些傭人們來說,他一個廢人本來就不值得他們多費心思來想這些細節。
隻有小鴨。
他隻對小鴨來說,是值得的。
魏文雋頓時深吸一口氣,紅了眼圈。
魏宣明到了邊的“沒出息”又咽了回去。
這時候魏文磬也很高興地指了指自己,似是在問,那我呢,為什麽要送我哨子?
黎小鴨微微笑起來:“隻要小舅舅一吹哨子,我就知道小舅舅來了!”
魏文磬也笑了起來。
他很喜歡這個禮,甚至趕舉到邊吹了兩下。
哨子的聲音尖銳,聽起來本應該讓人覺得很不適。
但魏宣明恍惚了下,竟覺得比唱詩班的誦更聽。
老爺子定了定神,忙看向自己麵前的東西,想問為什麽給自己送這個,但又不好像兒子們那樣急吼吼地開口,於是抿住了。
誰知道黎小鴨竟然真也就不解釋了,手就要去蓋書包。
老爺子眼尖,一下又找到了個話茬。
他忙問:“你包裏怎麽還有東西?那又是給誰的?”問這個就好問多了。
黎小鴨又掏出來一個放在桌上,說:“給姨媽的。”
“我不是說過了,你姨媽現在收不了禮,看見陌生的東西會害怕……”
“沒關係,就攢在那裏,等姨媽好了,就可以收了。”
魏宣明一下沉默了。
小孩子的口吻,總是充滿著希和天真。
等文懿好……還會好嗎?
魏宣明到底沒能說出打擊的話,輕輕吸了口氣說:“來人,幫小姐攢著收起來吧。”
傭人連忙應聲照辦。
但是……等等。
魏宣明瞇起眼:“你包裏還有東西?”
黎小鴨隻好幹地代說:“……這是盛玉霄的。”
還真是幹什麽都不忘了那盛家爺啊!
魏宣明的心很複雜。
還有點……酸。
魏林在一邊就震驚多了。
難怪跑那麽快,說現在不能見盛玉霄。
不會還想著給盛玉霄一個驚喜吧?
魏林說不出話。
這小東西……特麽的天生就這麽會掌控人嗎?
“我剛才問你錢是從哪裏來的?”魏宣明重提了這個問題。
黎小鴨招招手,讓保鏢把錢袋拎了上來,打開。
說:“賣東西賺的。”
魏宣明陡然陷了沉默。
賣東西……賺的?
才多大?
這裏說也有十八十九萬吧?
而賣完東西第一件事,還是給他們每個人買禮。
魏宣明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一點。
仿佛是神明送到鬼家來的,從格到能力,都完符合了一個繼承人的要求。
季弦星有個秘密,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小舅的朋友,一個大她八歲的男人,后來,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鐘熠只當她是小孩。她安靜的努力,等自己長大變成熟二十歲生日那天,她終于得償所愿,卻在不久聽到了他要訂婚的消息,至此她一聲不響跑到國外做交換生,從此音訊全無。再見面時,小丫頭長的越發艷麗逼人對著旁邊的男人笑的顧盼生輝。鐘熠走上前,旁若無人的笑道:“阿星,怎麼見到我都不知道叫人了。”季弦星看了他兩秒后说道,“鐘先生。”鐘熠心口一滯,當他看到旁邊那個眉眼有些熟悉的小孩時,更是不可置信,“誰的?”季弦星眼眨都沒眨,“反正不是你的。”向來沉穩內斂的鐘熠眼圈微紅,聲音啞的不像話,“我家阿星真是越來越會騙人了。” 鐘熠身邊總帶個小女孩,又乖又漂亮,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姑娘離開了,鐘熠面上似乎沒什麼,事業蒸蒸日上,股票市值翻了好幾倍只不過人越發的低沉,害的哥幾個都不敢叫他出來玩,幾年以后,小姑娘又回來了,朋友們竟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再次見他出來,鐘熠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春風得意,“沒空,要回家哄小孩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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