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磬最先離開。

    “穿得越越好。”魏文雋對弟弟說。

    魏文磬的手機發出了一聲冰冷的機械音：“啊？”

    沒有了對小鴨的擔憂、焦慮和張，魏文雋這會兒人都顯得冷靜清醒多了。

    他低聲說：“走的時候要大搖大擺，戴一副墨鏡。敗家富二代什麽樣，你就得什麽樣。”

    這天大中午的，太最盛的時候，魏文磬穿了一花花綠綠的沙灘套裝，領口的扣子開到膛，出時下流行的牌項鏈——那是盛玉霄從行李裏貢獻出來的。

    他的頭發再向後梳起，完全出額頭。

    氣質頓時已經有了天差地別。

    魏文雋說：“再雇兩個孩子跟著吧。”那樣看起來就更像是花花公子了。

    “太畫蛇添足了，邊的人太多，就需要互。”盛玉霄搖頭。

    “嗯。那就這樣……走吧。”

    魏文磬有些失落和憾，但勝在聽話。就像當初魏文雋讓他去黎家村找人，他也義無反顧地就去了。

    他頂著豔，一個人也沒帶，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路邊，抬手招了一輛小車，先去買了點當地特食，才轉頭去機場。

    整個過程順利到魏文磬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直到他順利登機。

    這次沒有什麽包機，等他抬頭看見“國航”字眼的時候，頓時有種莫大的心安。比周圍圍的全是自家保鏢，還有使人心安。

    魏文磬前腳走了。

    接下來就是魏文雋。

    製造一場意外簡直不要太容易！

    魏文雋包下的度假村，占據著最漂亮的海景，其中也包括了私人海域。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基本還真是他們說了算。

    不遠的山崖上，有人取下了遠鏡：“他們剛從水裏撈起來個人。”

    “怎麽？我們的敵人已經害怕到自己跳海了嗎？”

    “應該是被離岸流卷下去的遊客，看起來是死了……”

    “哦，那不關我們的事，繼續盯住出口。我不信那個坐椅的，能忍著一直不出門。”

    “希今天不要再放煙花了。這些華國人什麽病，那麽喜歡放煙花！昨天那一場煙花的規模，起碼得花上十多萬金吧。”

    他們絮絮叨叨地聊著天，並沒有過多關注海邊的事故。

    “躺裹袋的覺，可真不太好。”這一頭魏文雋的聲音隔著布料，嗡嗡地傳遞出來。

    進行到這一步這麽順利，是盛玉霄都沒想到的。

    盛玉霄低聲說：“魏先生實在很信任我。”

    “不是我信任你，是因為小鴨相信你。”魏文雋說。

    盛玉霄的表頓時有了變化。

    雖然他的母親叮囑過他，不要對小鴨家的事手太多，這樣不太禮貌。

    但這一刻，他還是決定順手做件好事。

    “魏先生想過，老爺子為什麽一直留著魏林嗎？”

    魏文雋沉默半晌，出聲說：“父親他並不滿意我們。魏林富有野心，更得他的看重。他喜歡的繼承人，絕不會在麵對科穆寧的時候，選擇掉頭離開。

    魏文雋接著說：“……小鴨歸來，他也遲遲沒有發配魏林，我想應該又是想將他當做小鴨的磨刀石。”

    “魏林其實還不配做你們的敵人。”盛玉霄說。

    “嗯？請盛大說一說。”魏文雋完全沒有將這個年當做晚輩，而是擺在了相當對等的位置上。

    “鬼家的家業需要有魄力的繼承人才能鎮得住。當老爺子發現挑選不出合適的人時……有些業務就必須做切割。”

    魏文雋的語氣微微變了調：“老爺子要切割的，都是魏林手裏的業務？”

    “應該說，要切割的業務，都給了魏林。”

    救護車裏頓時又陷了漫長的沉寂。

    等抵達警局這個“中轉站”的時候，魏文雋才又出聲說：“謝謝，盛大，有你在黎家村遇見小鴨，是小鴨的幸運。”

    盛玉霄酸溜溜地說：“就算沒有我，也會遇見其他人的，那些人也會心甘願地幫助……”

    比如秦邃。

    就連那個科穆寧，不也把小鴨扛肩上嗎？

    雖然這裏麵有本不知道份的原因。

    但剛見麵就能討人喜歡到這種地步，也實在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想到這裏，盛大的表又臭了一點。

    魏文雋一下笑了：“那應該這樣說……”他喃喃道：“鬼家有小鴨，是鬼家的幸運。”

    盛大打了個響指，表示了認同，然後輕輕一推，將擔架床推了下去。

    魏文雋合上眼，繼續扮起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魏文雋自己帶的人來理了。

    盛玉霄沒有送佛送到西，那倒不是因為他懶得幹。而是他想了想，魏文雋手底下的人，也需要重拾起老本行才行。

    這是母親教給他的。

    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麽。

    盛玉霄坐著救護車，行過幾條小巷，隨便挑了一個地方下車。

    他沒有急著回到海灘，而是先去買了小餅幹，小子，一頂更漂亮的沙灘帽。

    上麵掛了更多的小花，那是紫藤蘿，順著帽簷垂落一點下來，風一吹，花朵就會輕輕抖。

    起碼比那兩朵，多出個幾十來朵吧。

    盛玉霄滿意了。

    *

    科穆寧睡到很晚起來，他們正準備吃午餐。

    “先生，魏二不見了。”

    “不見了？”

    “是，十九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沒有再發現他的蹤跡。會不會……跑了？”

    科穆寧走到餐桌旁，黎小鴨正往高腳的餐椅上爬。

    國外的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按荷蘭人高來打造的，都高得離譜。

    科穆寧低頭看了一眼，順手把黎小鴨抓上了椅子，然後才說：“機場有消息傳回嗎？”

    “守在機場的人，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看來是躲起來了。”科穆寧和王書打了聲招呼，然後才落座。

    科穆寧問王書：“我的朋友，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王書掀了掀眼皮說：“科穆寧先生這次又打算拿什麽來換呢？”

    科穆寧“嘖”了一聲：“算了，太貴。……還是用我的辦法吧。”

    “是讓島上的人食中毒好呢，還是出個殺人狂好呢。這樣當地警局會先封鎖，再排查。沒有人能躲起來。”科穆寧的口吻隨意。

    黎小鴨默不作聲地聽著，低頭咬了一口食，嘔，有點難吃……但秉承著不浪費的原則，還是緩緩地吞咽了下去。

    這個人真的是很兇悍的敵人！

    比魏林要兇悍太多！

    一邊吃一邊心想。

    “這麽難吃嗎？”科穆寧突然說著，低頭嗅了嗅盤子裏的食，“嘔，這什麽玩意兒？當地特？”

    科穆寧讓人給黎小鴨換了兩隻炭烤豬肘，搭配樹頭包和橙。

    王書好笑地問：“都給？”

    “嗯，有什麽問題嗎？”科穆寧不明所以。他侄子一頓能吃三盤。

    對麵的黎小鴨緩緩抓起了一隻豬肘。

    一個賽兩張臉大。

    張開咬了一口。

    豬肘HP-1。

    科穆寧不由跟著拿起一隻豬肘，咬上一口。

    豬肘HP-50。

    科穆寧終於發現了這巨大的差異，頓時裏忍不住出了笑聲：“哈哈！好吧，真是個小不點兒！”

    “給切小一點。”科穆寧對保鏢吩咐。

    不過很快科穆寧就笑不出來了。

    他接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說：“魏家兩兄弟的離境信息更新了。”

    科穆寧麵沉：“真跑了？”

    “好吧，看來我的辦法是用不上了。”科穆寧抬頭問：“能教我寫幾個漢字嗎？”

    王書放下水杯：“可以，但那是另外的價錢。”

    科穆寧瞬間放棄，扭頭看向黎小鴨。

    黎小鴨：“啊？”

    “就寫頭烏小王八。”那是科穆寧剛剛搜到的罵人的華國話。

    問：“寫給誰？”

    “給鬼家那老頭兒。”

    黎小鴨：？

    這好嗎？我教你寫字罵我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