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都聽得咋舌。
最近不是說這位主兒轉了嗎?現在罵起人還是狠啊。
黎江牙關打戰,臉白得整個人幾乎昏死過去。
“閉、閉……”
“再給你看點東西。……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份求購意向書,一億的資金。之前黎小鴨隨便投資了一家遊戲公司,為了那裏的大東。現在手裏的份越來越值錢……這份意向書就是遞到麵前去的。”
“一億啊,你這輩子別說賺了,就連見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吧?”
“是不是很難?很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拋下小鴨離開?”
“你知道嗎,小鴨作為未年人,手裏的份應該由直係親屬來代為行使權利。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就可以代替了。”
盛玉霄拿起了那份鑒定書重新拍在他的臉上:“太可惜,你就算去死,也隻能以這種卑賤的樣子去死。”
盛玉霄站起:“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小鴨準備改名字,姓氏當然也要改跟親生父親姓。”
“人是找到了,也難怪你恨得發瘋。那個人比你強了太多,小鴨將來要繼承的家產有多龐大,你那個腦子連想象都想象不出來吧?”
“起新的名字可能會花幾天功夫,畢竟這麽多人都著,肯定要花盡心思,翻完所有字典,給起一個最好的……”
盛玉霄轉一邊往外走,一邊不急不緩地說。
黎江臉從鐵青變慘白。
“找到又怎麽樣?又怎麽樣……反正他死了,死了。恤金都寄到魏文玉那裏去了。”
他一邊說,一邊難以忍地仰起頭,頓時手銬帶著椅子一塊兒摔了下去。
盛玉霄聽見“咚”的一聲巨響,頭也不回,隻對律師說:“你看,我說的連半個小時都不用。”
沒一會兒,黎江又被救護車帶走了。
黎小鴨聽見救護車的聲音,都不由打開門探出頭來看。
正上盛玉霄回來,問:“怎麽了?”
盛玉霄輕描淡寫:“可能氣死了吧,走吧,我們回家。”
黎小鴨抓住了他的大手,兩人一塊兒往外走。
一邊走盛玉霄一邊說:“這下我可以很確信了,我們能在你外婆那裏獲得一些東西。”
“為什麽?”
盛玉霄沉默了下,委婉地說:“據黎江說,你媽媽收到了你爸爸故之後寄來的東西。你媽媽常年在國外,東西肯定不可能寄到國外,那就隻有江城那個地址最穩固。”
黎小鴨聽到這裏,有了點神。
“嗯,要去江城。”細聲說。
黎小鴨很快又重返了學校。
還沒進門就看見穆柏拎著個袋子站在那裏。
“我、我聽說你被綁架了,呃,我來看看……順便親自給你送點東西。”穆柏僵地遞出袋子。
黎小鴨剛接過來,就聽見安穎跑出來,麵嚴肅地大喊一聲:“那個犯人跑了!”
黎小鴨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黎江跑了?”
“就是他!剛上新聞了,已經發布通緝令了。”
黎小鴨立刻打給了盛玉霄。
穆柏在一邊還有點張。
什麽犯人?那個綁架犯嗎?不會又來找黎小鴨吧?那我一會兒是不是還得保護啊?
盛玉霄接起得很快。
“喂。”
“黎江跑了。”
“嗯,不用管,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黎小鴨一下明白了,畢竟那天見到的黎江,像是隨時會死一樣。
小聲問:“所以……不是跑了嗎?”
盛玉霄笑了下:“他是下地獄去了。”
這邊說完,黎小鴨的電話還沒掛呢。
秦邃突然大步奔了過來。
黎小鴨茫然抬頭:“你怎麽來啦?”
“黎江不是跑了嗎?就過來看看你。”
“誰來了?”電話那頭的盛玉霄頓時坐直了。
他今天沒去上課,也就不知道秦邃又逃課了。
不過猜也能猜到。
“秦邃來找你了?”
黎小鴨沒顧得上回答盛玉霄的問題,先對秦邃說:“盛玉霄說沒關係,黎江再不會出現在我麵前了。”
秦邃立刻猜到——不是被弄死,就是被弄出國了。
出國,就是落在鬼家手裏。
的確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但秦邃還是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是期末,走吧,我帶你回家。順便有機會也再見見那個老先生。”
說到這個,黎小鴨倒是更積極一點。
點點頭應了聲“好。”
“小鴨,你不會跟秦邃跑了吧?”盛玉霄低聲音問。
“沒有跟著跑,隻是去見一下那個爺爺。”
秦邃拿走了黎小鴨的手機,對那頭說:“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得喊一聲幹爺爺,我能去那位家裏,盛大就去不了了。”
盛玉霄:“……”
這得怪我爸不夠努力是吧?沒給我找這麽個幹爺爺?
盛玉霄收起手機,衝一邊的寧蘅招了招手:“你那藝品賣了嗎?”
“賣完了啊,錢這兩天就該到賬了……到時候就能去找小鴨分錢了。第二件也在談價了……”
“好,你拿錢去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那當然啊盛哥!”
盛玉霄在心底罵了秦邃兩句。
不過很快他就倚著沙發,神舒展了一點。
至……小鴨的心好點兒了。
秦邃覺得黎江“跑了”是個非常好的借口。
所以他沒帶著黎小鴨回家,而是直接帶著黎小鴨去了章家拜訪。
因為章老先生前些天才倒下過,現在書有點為難:“見不見客人呢?”
“不年不節的,小邃不會主來這裏。應該有什麽話要說,去請人進來吧。”章老先生慢吞吞地說。
書跟著章老先生很多年了,他有些無奈地說:“這秦有些涼薄,對您並沒有多親近的意思。他其實……一點也不像是惜年的樣子。”
“都一樣的話,斂,樣子也有一分相像,已經……很難得了。”章老先生喃喃說。
“不能說小朋友涼薄,本來也隻是為了告我這個老頭子的喪子之痛。能讓我多活這些年,已經算是我們利用了人家。”章老先生慢吞吞地說完。
書無奈點頭,又忍不住生出點暢想:“如果,如果惜年能有孩子的話……不知道該是什麽樣。明明他的長說,當年……他都打了結婚報告了……”
說完,書又覺得自己失言,連忙覷了覷章老先生的神。
見他神無異,就知道他這些年其實已經接這個結果了,畢竟老人家心又堅毅,所以再提起,也並不會痛哭流涕。
“我去請秦吧。”書說著走到門口,卻還是沒忍住,回頭道:“其實,其實我們要想找當初惜年那個神未婚妻,並不難的。”
“我說過了,惜年死了,人家也該有新生活,別去攪擾別人了。”章老先生歎氣。
“是,是,但是……惜年死後,他的都下落不明。您不想拿回來嗎?”
“無非是一些軍功章之類的東西。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曾經很喜歡過他,那些東西留給,也是一種藉。我就……不用拿了。”
拿了,看了,更添痛苦。
書徹底沒再說什麽。
沒一會兒就領著秦邃和黎小鴨進來了。
這兩天沒怎麽下雪了,章老先生撐起眼皮,瞥見了一點。
好像春天提前來到了一樣。
給這座暮氣沉沉的庭院注了一點鮮活的氣息。
那點很快變了一個小姑娘。
來到了章老先生麵前。
秦邃的聲音響起:“章爺爺,您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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