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

    “已經很人化了，他還用服將那個小孩兒的頭蒙了起來。”

    “……”

    傑斐遜先生在和保鏢的對話中短暫地沉默了，片刻後，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保鏢顧不上去想哪裏奇怪，語氣一沉：“我先上前喊停！”

    說完，他大步一，噔噔噔就到了麵前：“科穆寧先生！傑斐遜先生正在找您，還請您先住手……”

    科穆寧看了看他：“來得正好，你們負責作索道的人呢？把人過來。”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小鴨抬手撥了撥上裹住的過分寬大的外套，一顆小腦袋就這樣鑽了出來。

    金的腦袋。

    變了黑的。

    保鏢怔愣之餘，掃見了科穆寧腳邊的金假發，……原來不是腦袋掉了，隻是假發掉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您要下山？”保鏢回過神問。

    沒等科穆寧點頭，保鏢就跟著說：“索道隻能送您去對麵山峰，現在天太黑，霧氣又重，下山太危險了。”

    科穆寧問：“對麵山峰有你們先生的住宅嗎？”

    “有……”

    “那我們過去。”科穆寧說。

    而且保鏢驚奇地發現，這句話好像是對著被他抓在懷裏的小孩兒說的。

    保鏢下驚奇，繼續說：“但那裏暫時無法供應熱水和暖氣。”

    科穆寧：“……”

    他那張冷刻的臉似乎顯得更加冷酷了。

    “那算了。”他說。

    保鏢能清晰地覺到他的心不太好。

    “您能放下了嗎？我們現在回宴會大廳您覺得怎麽樣？”保鏢出了手。

    科穆寧垂下目，盯著他的手問：“你想幹什麽？”

    保鏢覺得荒謬，這不是得問您想幹什麽嗎？

    “你想抱？”科穆寧問。

    保鏢點了下頭：“是，我接下來，您現在站的位置很高，旁邊沒有多餘的護欄，很容易掉下去……”

    “讓開。”科穆寧冷冷說，然後將小鴨抓得更，就這麽越過了保鏢往回走。

    保鏢心提到嗓子眼兒，目追著科穆寧的影。但還好……並沒有發生被扔下棧道的慘案。

    小孩兒被科穆寧抱在懷裏，的下就擱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

    在看著我。保鏢心想。而且的臉上竟然沒有一害怕……

    單手打開玻璃棧道盡頭的門，一暖意重新席卷了。

    傑斐遜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科穆寧，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又恢複了正常：“很好，還活著。……那就還給鬼家吧。”

    傑斐遜垂下眼，對小鴨說：“小朋友，離開大人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小鴨低聲應道：“嗯，我給自己挑了一個大人。”

    “什麽？”

    科穆寧指了指自己：“很明顯，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可靠的大人。”

    傑斐遜糊塗了：“嘿，到底怎麽回事？”

    科穆寧不理他，隻問小鴨：“你要回去嗎？”

    “不回去。”

    科穆寧角一勾，有種自己隻是想隨便開個盲盒，最後卻開出了終極大獎的覺。

    科穆寧問傑斐遜：“聽見了嗎？”

    “為什麽？”傑斐遜喃喃出聲，“為什麽？”

    “不過你要把我藏好一點。”小鴨低聲說。

    科穆寧一頓：“嗯？”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個失蹤的人，你要把我藏起來，不能再被其他人看見。”

    傑斐遜一頭霧水。這算什麽？

    自己寫好的劇本？

    “為什麽？”科穆寧也不解，“惡龍得到了寶藏，當然應該向全天下炫耀。”

    “因為要殺魏林。”小鴨細聲細氣地說。

    傑斐遜以為自己聽錯了：“在說什麽？真的是鬼家的小孩兒嗎？”

    科穆寧更是無法描述這一刻的心。

    他以為會幫魏林子彈上膛，再將槍口對準他。

    但最後卻是要殺魏林。

    總不會……是為了他吧？科穆寧也知道這想法太荒謬了，所以他冷靜了一點，問：“魏林得罪了你？哦，我知道了。鬼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合格的繼承人，導致鬼家的人漸漸將魏林當做了領頭羊。但現在多了一個你，魏林要和你爭奪權力……”

    傑斐遜挑了下眉。

    原來是這樣。

    那麽……這個小孩兒是打算利用科穆寧和鬼家的敵對關係？

    “你要借我的手除掉魏林？嗯？裝作被我綁架？”科穆寧問出了傑斐遜心頭的疑問。

    但這時小孩兒卻搖了搖頭。

    小鴨問：“今天的宴會上來了很多人？”

    “是……”

    “薩利呢？在不在？”

    “他不在。”

    “那黑川進呢？”

    “他在。”

    傑斐遜了下：“你說的名字，似乎都是鬼家的敵人啊。”

    小鴨點頭：“嗯，從他們中間隨便挑一個吧。”反正是敵人。

    傑斐遜有點驚奇：“那為什麽不選科穆寧？”

    “因為從今天起，鬼家和他不再是敵人了，所以他不能背上這口鍋。”小鴨斬釘截鐵地說。

    “……你說了算？”

    “嗯。”小鴨點了下頭，借助翻譯，緩緩說道：“從這一刻起，我被黑川進綁架了。和我來的人是魏林，他要承擔一定責任，所以必須接調查。我的舅舅會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魏林背叛家族的罪證。”

    “就是這樣。”小鴨總結道。

    傑斐遜沉默了。

    半晌才又重新響起聲音：“你幾歲了？”

    “七歲。”

    科穆寧心花怒放之中，又有點引以為傲。

    他問傑斐遜：“聰明嗎？”

    傑斐遜點了下頭。

    但是你高興什麽啊？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啊？傑斐遜想不明白。

    “當著我的麵說，不怕被我說出去？”傑斐遜看向小鴨。

    小鴨問：“這會有損您的利益嗎？”

    “不會。”傑斐遜頓了下，“但我也沒有好。”

    “您有好的。”

    “什麽？”

    “科穆寧同鬼家和您站在一起。”

    “哈，哈哈，好吧，就算你能代表你們的家族做出表態。科穆寧這裏……”

    小鴨轉頭看著科穆寧。

    科穆寧沒說話。

    反而是傑斐遜接著開了口：“我想不到他遷就你的理由。”

    “您知道我為什麽不和科穆寧做敵人嗎？”小鴨反問他。

    “為什麽？”

    “因為我很喜歡他，他像我的爸爸一樣。”小鴨頓了下，說：“這也是科穆寧遷就我的理由。”

    傑斐遜心懷歎地看向科穆寧：“是這樣嗎？”

    科穆寧目微，沉聲說：“是。”

    堅定地選擇了他。

    他還能怎麽辦？

    “但是小朋友，現在有一個問題……我不允許有人在我的宴會上被綁架。”傑斐遜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