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尹與宋延素有分工，宋延平日替韓陌在順天府坐鎮，而他大部分時間則留在國公府看守安慶堂，以便理韓陌隨時代下來的差事。

    接到護衛傳話的他當下駕馬進了吏部，跟在韓陌邊這麽多年，他倒是多在人前混了個臉，人人見了他多尊稱一聲“竇公子”。進門後他直接找到吏部侍郎史卓說明來意，為了破案方便請史侍郎開個後門兒，直接去檔庫裏調卷宗。

    既然被選中，那麽史卓自然不存在阻攔。他的妹夫是詹事府的詹事，拐著彎兒是東宮一派，都是自家人。這裏不到片刻就來位年輕的觀政，領著竇尹去了檔庫。並且毫不費工夫地，一盞茶時間就拿到了金陵府府衙近五年來的所有吏檔冊。

    周承禮的名字出現在第二卷第五頁，竇尹逐行看下來，在其生平停頓三息，驀然抬頭：“這位周大人是進士出，我知道但凡朝中進士履職，在吏部都另有一份詳細的履曆存檔，可否請你拿來予在下一觀？”

    ……

    小閻王天生自帶煞氣，八歲的阿吉能在他麵前有多抵抗力？

    當下就掰著手指頭數了一堆名字，果然都是些平頭百姓。蘇婼邊聽邊努力地想從中捕捉到點不尋常，也捕捉不出來。不過開口之前，楊佑卻不知從哪裏取來了筆墨，說一個就記一個，一路寫下來，一個也沒有錯，這倒是讓蘇婼刮目相看，這小閻王竟是中有細，有條有理。

    韓陌看完名單，就了給楊佑：“把所有人全都傳到順天府去候審。包括周三的老父老母。”周三的家人昨日便到過此間，但很快就不被允許進來了。這兩日他們就坐在順天府門前啼哭，連自己的孫兒都顧不上。

    韓陌說完忽然看了看左右鄰舍，再接著深深看向不遠站著的那對鄰家夫妻，然後把楊佑喚住，說道：“且不必去傳別人，先把左右幾戶人家，全都傳喚到這裏來。”

    蘇婼聽聞，也立刻朝那對夫妻去，隻見當中攏手而立的婦人忽然攥了雙手……

    昨日進來這胡同的時候，蘇婼已經順眼打量過周圍，這是條住滿了人的巷子，周家位於胡同中間，如今隔壁家孩的啼哭，鴨的鳴，還有老嫗吐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事發夜裏婦人都奔出了房門，就是兇手作再快，至也發出過喚，為何鄰居竟是直到翌日早間才經由孩的啼哭而發現？

    蘇婼更加專注地注視起這對夫妻。這時韓陌已經走到他們麵前了，倆人著地下，那婦人的手攥得更，到指尖都微微發起了白。

    蘇婼也走到他們近前，說道：“你們是哪家的？”

    楊佑道：“就是隔壁，周家左首的這一戶！是他們發現的孩子啼哭，然後報的！”

    夫妻倆開始抖瑟，男人目往上翻得更頻繁了，那邊廂，婦人卻撲通一聲，已經跪了下來！

    “老爺饒命！人不是我們殺的，跟我們沒有關係！”

    “不是你們殺的，你們慌什麽？”韓陌扶起了腰間的長劍。

    婦人額角有汗落下來了，咚咚磕了幾個頭，然後道：“老爺明鑒！民婦要是說謊便遭天打雷劈，屬實與我們無關！民婦與周家娘子雖然偶有口角，但絕無害人之心，也從未想過報複，老爺千萬明斷啊！”

    婦人磕著磕著，眼角也有淚下來了。

    蘇婼看半晌，忽然抓起的手，把手腕朝下的那一麵翻上來——那糙手腕皮上，赫然有一道傷！

    “這傷口連痂都還沒結，是昨夜裏翻牆到的吧？”

    “不是！”婦人拚命地搖頭，“我沒有翻牆！我沒有看到兇手！我什麽都沒看到！”

    搖頭的速度是那樣快，幾乎都讓人懷疑會否把脖子給搖斷了。

    這番說辭，顯然在場的韓陌與蘇婼都是不會相信的。

    靜待激了一陣，終於停下來時，韓陌道：“你不是兇手，但是你看到了兇手是嗎？”

    婦人淚水漣漣，男人也跟著跪下來了：“老爺饒命！”

    搖頭的速度是那樣快，幾乎都讓人懷疑會否把脖子給搖斷了。

    這番說辭，顯然在場的韓陌與蘇婼都是不會相信的。

    靜待激了一陣，終於停下來時，韓陌道：“你不是兇手，但是你看到了兇手是嗎？”

    婦人淚水漣漣，男人也跟著跪下來了：“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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