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年輕貌的養母和格健壯的養子

    屋裏幾人正談笑風生。

    蘇祈提袍坐下，先飲了麵前的冷茶驚，不聲穩住之後才眾人話題。

    隨後未久，常賀與蘇禎也帶著茶回來了，果然是套質地極佳的鈞瓷，眾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圍繞著茶與茶又展開了新的詩文話題。

    蘇祈餘觀測常賀，見他笑如春風，全無異樣，仿佛先前與蘇禎在屋裏的說話乃是蘇祈的幻覺。而蘇禎這蠢貨卻明顯緒高漲，話語聲都比先前響亮了，不用說，這是先前得了常賀的允諾，自覺翅膀了，可以離蘇家了。

    方才顧著在心裏罵蘇禎，都沒顧上常賀，回想起來這常賀也真不是個東西，那話裏話外的不都是在挑撥蘇禎跟蘇家離心離德麽？還挑蘇家的不是，給蘇禎那蠢貨上眼藥，跟個長舌婦似的，難怪蘇婼說他們常家不是外麵人看的那麽回事兒。

    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火，他又想到先前多虧了那個容嫂冒出來，不然的話今兒他怎麽收場？

    不過話說回來，常賀怎麽會那麽抬舉那個容嫂呢？居然看到是以後，立刻就深信不疑，屬實讓人疑。

    常家的酒局在繼續，蘇家這邊，蘇婼吃著吃著午飯，就把扶桑木槿都了進來。

    “二嬸最近好像與禎哥兒得不錯，有聽到些什麽嗎？”

    丫鬟們麵麵相覷，隨後木槿立刻道：“家裏規矩嚴，各房的事都不許輕易外傳，倒是沒聽說什麽大不了的，奴婢立刻就去府裏頭轉轉，聽到了再來回稟姑娘。”

    蘇婼擺手，指著一旁花的阿吉道：“阿吉你去。們去太紮眼。”

    “噢。”

    阿吉快速把剩下兩枝花好，然後乖巧地出去了。

    木槿看著背影，笑道：“這丫頭雖然模樣長得平平，但卻是越來越讓人喜歡了。”

    扶桑上前來給蘇婼添湯，一麵睨道：“人家模樣怎麽了？眉是眉眼是眼，我瞧著就生得極好。太太都說看見也心舒暢呢。”

    木槿笑嘻嘻做鬼臉：“我可不是替我說，我是幫著我們二爺說話呢！”

    扶桑扭頭看，卻是捂笑著跑出去了。

    “這死丫頭，也不知道在胡說什麽。”扶桑笑道。

    蘇婼接了湯道：“說什麽你還聽不出來？”

    扶桑便也抿上了。而後看了眼門口，說道：“姑娘想打聽二房的事，可是覺得今日二太太給大爺送荷包不大對勁？”

    蘇婼著：“你想說什麽？”

    扶桑凝默半刻，說道：“有些話奴婢也不知該說不該說，隻是姑娘既打發了阿吉專門去打聽，便覺又還是該跟姑娘通個氣兒。”

    蘇婼放碗：“你痛快點吧，磨磨嘰嘰煩死個人。”

    扶桑便就低聲道：“前一陣子，奴婢聽二房的人說，禎大爺不白天常去二太太屋裏，有幾回半夜裏也上二太太房中去了。”

    吃菜的蘇婼倏地把臉轉向了。“哪聽來的？！”

    扶桑頓一頓，著頭皮往下道：“都是二房裏的婆子夜裏吃多了酒瞎嚼舌，有人聽到了的。話當然沒說得這麽直白，但裏裏外外就是這意思。就是此番姑娘不問，奴婢也是打算找個機會跟姑娘稟報呢。這事兒……可大可小。”

    蘇婼猶如石化，黃氏給蘇禎送荷包的那幕陡然浮現在眼前。

    攥牙箸：“你是怎麽聽到的？”

    “奴婢的屋子就在婆子們住的大院後頭，每日都要經過不回。二太太屋裏不是有四個婆子麽？此番便是們四個起了齟齬，其中一個趁奴婢晚歸時，把另兩個私下吃酒的事兒捅給了奴婢，約莫是想讓奴婢去告太太的意思。奴婢自然不甘被當槍使，斥了回去，又怕們當真吃酒誤事，就去勸阻來著，誰知還沒進門，就讓我到這般不像話的言語。

    “姑娘，您說這些爛舌頭，要是把話傳給了胡姨娘耳裏，那可怎麽得了？”

    蘇婼看著這滿桌子菜肴，把碗筷一推，站了起來。

    “你去點破們不曾？”

    “奴婢不敢。若是別的事，奴婢自然要當麵斥幾句，可事關二太太的清譽，奴婢怎可麵？要是了麵，到時事發讓二太太發現奴婢也知，姑娘也要說不清了。”

    蘇婼沉氣，隻覺兩有千斤重。

    做為過來人，對扶桑話裏暗示的意思十分明白，黃氏不過二十多歲，年輕貌，卻生生守了多年活寡，而蘇禎已滿十五，那材格卻儼然年男子，他們之間並非親生母子，如這般朝夕往來，未必不存在扶桑說的那種可能！

    而他們行止若的確沒有逾禮之，丫鬟仆婦豈有那膽子敢造主母的謠？不想活命了嗎？

    不說別的，蘇禎的荷包落在黃氏屋裏，而黃氏還地給他送去，這又怎麽解釋？

    胡姨娘侍寵生驕多日，時刻都恨不能把黃氏弄出家宅，好自己當家作主，可偏生拿黃氏無可奈何，如今若聽到這些渾話，那豈不當作把柄鬧翻天去？首先第一個，蘇纘就絕對不能容得下黃氏了，就算是蘇綬——發生這種事，蘇綬也絕不可能答應留。鬧出這種醜聞，黃氏到時還能有活路嗎？還有那蘇禎，蘇家也絕不可能會留他下來的！

    揪著雙手踱了兩圈，看向扶桑：“背後嚼舌的是哪些人？”

    “奴婢聽到的隻有兩個，但我估著，怕是守夜的那四個人都知道了。”

    蘇婼沉氣：“祈哥兒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扶桑看向窗外斜：“左右得用了晚飯罷？談詩弄文怎麽都得一日半日的……”

    常府青竹齋裏，茶香漫屋，夕給滿堂染了。

    午飯宴設於青竹齋小樓之中，原來這裏建有獨立的廚房，屋後還有幾畦菜地，朝纏繞著籬笆，在此烹飪與飲食，另有一番農耕之樂。

    隨後就圍著園子漫步，沿途詩賞景，荷塘畔垂釣采蓮，花樣弄盡。

    晚飯席間倒說了幾句正經話，孫延今次之所以要借常家園子宴請，原來並非因為老夫人清修，而是孫家正給孫延說，方家職不如孫家高，但世代書香之家，人尊敬。孫家極想就這門親事，但孫延並不熱衷，甚至有些苦惱，故而出門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