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大圈子

    容嫂是常賀母子從滄州帶回來的，也就是說，當時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常賀知道，常夫人肯定也知道！

    二房這邊又經曆過一次來自李氏的咒罵，常夫人已快崩潰，抱著一雙兒流淚不止，一時間覺得世態炎涼人心涼薄，又覺得常蔚實在該死，把自己拖至這個境地。

    正自悲悲切切，忽然門開了，門口出現個仙姿玉貌的，目著自己，直直地朝自己走來，而隨在後的，是韓陌與一個陌生的俊秀年。

    常夫人不自把一雙兒摟。卻聽這已經走到了麵前的道：“常夫人。”

    自從被羈押以來，不管是家裏家外的人，都從來沒有人對常夫人還保持尊重，可是要知道目前還是有誥命在的，隻要皇帝一天不下聖旨剝奪的份，就一日還是眷！

    陡然聽到這麽一聲稱呼，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抖了抖擺。

    “我是大理寺卿蘇綬的兒，我蘇婼。”蘇婼在麵前兩尺遠停步，“你們府裏的容嫂，去哪裏了？”

    常夫人怔忪道：“你找幹什麽？”

    “我聽說你們家事發當夜，出府了，然後一直到現在沒有回來。剛剛我去看過的住，的裳行囊，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這裏長住的樣子。”

    常夫人神一：“怎麽會呢？進了府已經一兩年了！”

    “總共就剩下三五件服，除此之外，沒有留下一點私人品。你不覺得可疑嗎？”

    “……怎麽會呢？”常夫人愣了一下失聲道，“容嫂我是信得過的！”

    蘇婼看了一會兒，看到目開始示弱的時候問道：“請問常夫人，是在什麽況下進府的呢？”

    常夫人雙發白，兩手抓著椅子靠背，說道：“我們是在滄州遇見的。那是前年臘月，我帶著賀兒去他姑母家赴喜宴，長房的贇哥兒也去了。

    “長房的人這兩年對我們二房白眼，贇哥兒本來心眼兒就小，又年長賀兒些許，他姑母因與我們往來多些，不免對賀兒多加疼。

    “贇哥兒心生嫉妒，那日下晌以去遛馬為由，喊了賀兒出去，結果到了晚上，贇哥兒回來了，賀兒卻不見蹤影。

    “我們問他賀兒去哪了，他說失足摔到懸崖下去了，我們自然是不相信的，遛馬怎麽會遛到懸崖上去呢？

    “好在很快賀兒的小廝就回來了，當時顧不上追究，我和他父親讓小廝帶路，找到了出事的懸崖下方，我們在那找了兩隻最後在村裏一戶農家找到了摔傷的他。

    “原來常贇是故意引他走的山路，就是想要治他於死地！好在賀兒機警，看出來他的險惡用心，提前有了防備，但他還是沒有避免摔了下來，落進了山石中。

    “恰好是寄住在村民家中的容嫂聽到了他的呼喊聲，發現了他，拚命把他拖了上來，把它背到村裏療傷喂藥，不眠不休的守了兩個晝夜。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是南邊一家沒落宗室裏的家仆，那宗室自太祖傳下來已有五六代，早已潦倒不堪，最後一任家主在過世前就遣散了他們。

    “帶著兒進京來謀生，結果一雙兒在路上沒扛住，都夭折了，剛剛把兒子埋葬在村頭山上，就遇上了賀兒。

    “我們因著他這份救命之，本就有了想要報答一番的打算。一看談吐不俗，又是在宗室裏頭伺候過的，會許多本事，就提出讓隨我們回了常家。”

    蘇婼默了一下。“從南邊進京，為什麽會出現在滄州的小山村，你們問過嗎？”

    “當然問過！是有個遠房親戚在那村裏，隻是那戶人家早就搬走了，後來我丈夫又派人去村子裏求證過，確實如此。”

    常夫人說到這兒，把腰起來：“你們為什麽會盯上？你們是想告訴我，來曆可疑嗎？”

    蘇婼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常夫人臉漸漸惶，他退後兩步坐在椅子上，右手握抬到了下，啞聲自語：“因為救了賀兒，連我丈夫也沒有盤問出什麽疑點，所以一進府就為我們所信任，我讓當了我房裏的掌事娘子，邊事務無一瞞，賀兒也對尊重有加……，怎麽會有問題呢？”

    蘇婼沒有說話，由著自言自語。

    一會兒抖著雙手捂住臉龐，雙肩抖，似已不堪這打擊。

    一會兒又猛地抬起頭來，通紅的眼睛著蘇婼：“如果是細，那你們不是應該知道是誰嗎？為什麽還要來問我？

    “我早就說過，我丈夫他們所做的事我一概不知，難道我不是害者嗎？我不也是被他害了，才到這般境地嗎？

    “你們安細也好，調查他也好，隻管去做便是，又何必還要把這些撕扯給我看？我不過是個婦人家，就算我承認自己的愚蠢，與你們來說又算的什麽就呢！”

    婦人聲嘶力竭，與先前進門時的姿態判若兩人。

    蘇婼原地站了會兒，走了出來。

    韓陌跟上：“這個容嫂看來問題很大，怎麽剛巧就把常賀給揪下了？一定是有所籌謀，這麽看來，肯定不止一個人！”

    蘇婼走到院門下站定：“常夫人有一點說的對，如果容嫂是細，我們理應知道是誰才對。可為什麽我們卻不認識呢？”

    說到這裏轉過來：“你說，會不會是皇上派去的人？”

    “不會吧？”韓陌道，“祈哥兒可是說是帶著南邊口音的。皇上要派人，也不至於要兜到這麽大個圈子，扯個南邊來的謊。”

    蘇婼默然著院角的一株梅樹，好片刻後才輕吸一口氣，緩聲說道：“如果不是皇上派去的人，那應該就是薛家的人了。

    “薛家是被誣陷的，常家造下這麽大個孽，隻有薛家人才會不惜兜這樣的大圈子，潛伏在常家伺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