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值得慶幸的事

    太子了然：“皇太祖爺爺深謀遠慮，自然早已防患於未然。隻是——隻是父皇忽然提及此，莫非是要有什麽變故？”

    常蔚至今不肯認罪，常賀又被他提前放走，且他還早就預留好了逃跑的路線，這案子雖然浮出水麵，但卻始終未能圓滿結案，很難讓人不往壞的方麵猜想。

    “是另一樁。”皇帝看向他，“你所知道的護國鐵券是兩枚，而朕在不久之前，也是這麽認為的。”

    “……莫非有誤？”

    皇帝走到殿中央，麵向牆上掛著的一幅歲寒三友凝視片刻，而後才回頭：“不是兩枚，是三枚。”

    太子啞然，剛剛調整完的思路此時又遇阻礙。

    “兒臣不解，父皇是何以得知？”說完他微微一頓，立時又道：“父皇方才說，在不久之前也以為隻有兩枚，這麽說來，此事並非先帝告知？”

    “先帝從未說及。”

    “那父皇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是薛家的案子。”

    太子怔住。

    “啟稟皇上，鎮國公世子有要事求見。”

    門外太監的聲音打斷了談話。父子倆同時朝門口看去，隨後皇帝就擺擺手，緩聲道：“讓他進來。”

    話題正說到節骨眼上，就驀然被打斷，太子注意力隨著韓陌進來才轉移開。

    “微臣叩見皇上！叩見太子殿下！”

    “平！”

    皇帝坐下來，又指著太子下首的凳子讓他坐：“你來有何事？”

    韓陌乍進來就覺出殿中這父子氣氛異常，原本急切的心也順勢了，他未及落座，稟報道：“皇上，常蔚的妻子寧氏方才代出了重要線索，說常蔚手上可能擁有一枚虎符！”

    “虎符？”

    太子已經不知如何述說自己的震驚了，先前有關護國鐵券的事他還沒消化完，這裏又來了個丟失的虎符！

    “那寧氏莫不是瞎說？虎符怎麽可能會在常蔚手上？如果他手上有虎符，那當初他上來的又是什麽？”

    太子認為這純屬絕無可能之事，皇帝的反應卻與之不同，他當下凝神：“什麽虎符？”

    “微臣並未見到，但是寧氏方才代，曾經在常蔚手上見過，且常蔚當時的反應十分張，臣估著此事不會有虛！即便不是真的虎符，也一定是一件極為重要之！”

    太子神隨之變幻：“父皇！”

    平白地多出一枚護國神券來已屬意外，怎麽又還出來了一枚虎符呢？

    “即刻去把所有虎符全部取來！”

    皇帝揮手，太子旋即就下去了。

    虎符這等要之，皇帝手持著，平日放置在極為蔽安全之，由專人看守。

    太子奉命前往，不多時就轉了回來。

    虎符一共二十四道，實行一地一符，每一道符都不相同，較之於前朝的虎符，大梁的虎符還曾由蘇家那位曾祖爺出手設有獨特的鎖鑰機括，可藏紙張信箋，鎖鑰自然也在皇帝手上。

    虎符取來，皇帝手持的鎖鑰也取來了，二十四把鑰匙，二十四道虎符，從驗證第一把開始，殿中氣氛不覺就張起來！

    韓陌盯著皇帝手裏的虎符，雙眼毫不肯錯過任何細節。但這二十四道虎符無論怎麽看，眼看來都是看不出差異的。它們雖然細節不同，但是有著同樣滄桑的痕跡，同樣古舊的澤，尤其是試到最後一道，鎖鑰進去，機括竟然也開了！

    ——這二十四道虎符，竟然全都是真的？！

    “怎麽會這樣？”韓陌有些許失措，“明明寧氏代得清清楚楚，說當時常蔚還警告來著！……”

    “寧氏說的未必就是真的，”太子明顯鬆了口氣，“再者，就算說的是真的，常蔚也未必知道他手上的是假的。又或者，他就是故意弄了個假的來糊弄人呢？畢竟，仿製虎符也是大罪，他警告其妻也屬合理。”

    韓陌雖說認定寧氏沒必要扯謊，但太子這番分析，也實屬合乎邏輯，畢竟擺在眼前的二十四虎符，的的確確就是真的。

    他有些慶幸，又覺得有點可惜。慶幸的是虎符沒丟，常賀逃走還不足慮。可惜的是，如果事是真的，常蔚真持著虎符，那麽這番排查下來，至也能知道究竟哪個營姓常的有勾結。

    不過想來想去，總歸還是虎符沒丟要好些。

    想到這裏，他說道：

    “微臣莽撞了，還請皇上恕罪。微臣這就出宮，加搜查常蔚的老底。”

    跪地拜過，他便就準備退下去。

    皇帝忽地喚道：“且慢！”

    剛剛退到了簾櫳，韓陌聞言瞬時抬起頭來，隻見方才並未多做言語的皇帝此時麵深凝，一貫喜怒不形於的臉上繃著，一如方才他進來之前的神，——不，是比方才更凝重！

    “皇上……”

    “那寧氏可曾與你說過，那虎符什麽模樣？”

    “沒有詳說，大約是個深的事。”

    皇帝聽聞，轉頭從那二十四道虎符裏，出來深的三道，凝眉深思片刻，他立刻道：“傳旨，命鎮國公進宮！”

    門外太監立刻領旨去了。

    韓陌沒忍住：“皇上是否想到了什麽？”

    太子眼中也有疑問，但他抿雙未發一言。

    皇帝把虎符放下來，緩聲道：“放虎符的地方還有一份黃帛，太子去取過來。”

    太子微微一頓，俯首稱是，也出去了。

    皇帝坐回羅漢床上，自斟了一杯茶，輕呷起來。

    韓陌不知有何因由，凝立著未。

    片刻卻聽皇帝說道：“最說你最近與蘇家走得頗近，方枚還是你與蘇家小姐一起拿下來的。你與蘇家小姐，何以會有這番？”

    韓陌豈敢說謊：“微臣與蘇小姐，乃是不打不相識。究其由，還得從當初臣拿著銅箱上蘇家一事說起。”

    “說說看。”

    方才威嚴而凝重的皇帝，此時忽然變了一個有閑拉家常的長輩，仿佛眼下發生的變故都可擱置了。

    韓陌沒有抗拒的理由，避開鬼手那段，揀著脈與蘇婼相識的事件脈絡說起來，包括夾在其中的謝氏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