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綬凝眉：“皆是朝堂之事，你怎知無關？”

    這話有理，畢竟那批礦藏是指向了常蔚的謀反謀的。

    蘇婼默片刻，忽然揚：“父親想知道，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咱們得談個條件，你我流問對方問題，誰答出來一個，就有資格問下一個，如果不答，那就做出點犧牲。”

    蘇綬瞅一眼，二話不說就抬腳往院方向走。

    還沒等蘇婼從怔愣中作出反應，他又在拐彎停下了，轉道：“什麽犧牲？”

    蘇婼頓一下，立刻上前：“如果您不答，您再去天牢審常蔚，得帶上我。如果我不想答，那我也可以答應您一個條件，隻要我能做到。”

    蘇綬抬眼看著牆頭草：“可以，但得我先問。”

    “您問。”

    蘇綬朝不遠的吳淳揮了揮手，待他走遠，然後道：“第一個問題，皇上為什麽會突然提到那批礦藏？”

    蘇婼答道：“太子年前奉旨監管各地礦藏，日前收到來自蜀中知府劉淮的奏折，奏折上說在蜀地境發現了幾座藏在深山之中的銅鐵礦，而這幾座礦都有曾被開采勘測的痕跡，但是又被罩上了封土，封土之下有朝廷的銘文。

    韓陌沒追上鎮國公，鎮國公回了正房後直到翌日清早才麵。

    “太子覺得奇怪，就稟報了皇上。正好韓世子又前往稟報寧氏關於常蔚持有虎符的供詞，皇上就召鎮國公宮，講出太祖在位時曾經有過一批銅鐵礦從現有的礦藏名單中被剔除，然後又說出太祖皇帝曾在王江兩家之外還賜予了一枚護國鐵券給朝臣的。”

    趁楊夫人出門了，吃早飯的時候韓陌蹭了過去，把還像個娃似的端著碗留在爹娘屋裏吃飯的韓阡出去，然後道：“昨兒夜裏蘇姑娘跟父親是怎麽說的？”

    蘇綬神稍鬆，他握在後的雙手蜷一蜷，說道：“跟薛容的，僅限於我與他的私，蘇家並不知道，也許薛家也不知道。確切地說，是他先來找我的。薛家出事前半年的樣子，有天夜裏他突然造訪，嚴格說起來，我們隻見過那一次。”

    ……

    “皇上有沒有示意你們，去查哪些人家？”

    “他為了何事來見您？”

    “從六月到如今，未足一年。這期間王、江兩家無人進過京城，反倒是前年有人在京還住了段時間，看來就是那期間確認了藏的那枚護國鐵券。從他們進京的時間來推算，皇上應該是先發現了礦藏不對，才查到了鐵券頭上。”

    蘇綬雙抿，不曾言語。

    鎮國公隔著粥碗瞅他：“關你什麽事？”

    “韓陌呢？”

    蘇婼道：“首先我想知道的，當然是父親與薛家的關係。據我近來暗訪所知，蘇薛兩家以往並沒有特殊，那您與薛容是如何結下的？在薛家出事後不讓人知道我能理解，但為何之前也不能讓人知道？”

    蘇綬凝眉：“這件事你有沒有跟別人講過？”

    蘇綬道：“這也是另外的問題。而且我目前不會回答你。”

    蘇婼琢磨了一下，說道：“如果我回答了這個問題，那父親就回答我，薛容那天夜裏到底來找父親何事，如何？”

    蘇婼凝思：“隻見了一次，就令得向來薄冷淡的父親不惜立牌紀念，這一麵一定是極為重要的事。而且，還應是於父親有益之事。既然如此，父親為何從始至終卻不曾站出來替薛家說上一句話，為他們合府上下那麽多人爭取一條活路呢？”

    “蘇家上下這麽多人，不想被牽連了不也是理之中嗎？當時多人遭殃，你不知道，而我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蘇家被株連，你有機會走出閨閣去參與朝廷大案嗎？”蘇綬接著的話尾回答，回話的速度快到像是早已爛於心，早就預備好遲早一日要麵對這樣的質問，或者說——責問。

    “也沒有。”蘇婼頓一頓，“事關整個蘇家，我不可能拿家族的前程來。”

    蘇綬睨一眼，卻沒說什麽。

    蘇婼進一步道：“您是怕被牽連嗎？”

    “還是我來問吧。”他接著又說，“皇上下旨給太子讓他監管礦藏，應該是在去年九、十月間，礦藏之前如此重要，皇上斷不會察覺不對後拖延許久再行，所以最早他是八、九月間確定的。但這之前必然有一段核查的時間，我推算，應該不會早於前年。

    說完他頭也沒回地了進院的門檻。

    蘇綬聞言看了一眼，舉步道：“回房歇去吧。”

    蘇綬在的講述裏凝起眉來。“皇上是讓太子監管礦藏在先，還是發現還有一枚鐵券在先？

    “等父親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自然會說。”蘇婼著他，“我希父親也能有這麽坦誠。”

    蘇婼搖頭：“沒有。”

    好整以暇等著他妥協要的蘇婼啞然著門檻，話都沒有來得及吐出一句。還以為至會一星半點，畢竟到了如今這地步，薛容不是什麽不能及的話題了，沒想到他連權衡都不權衡，二話不說就這麽走了？

    他們到底是談了什麽事，這讓更好奇了！

    蘇婼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大理寺卿不是白當的，他沒有問，而是直接推測認定，得出的結果還與韓陌所轉述給的原話沒有偏差，覺得，這場買賣被占便宜的反而是自己了。

    “是我帶進去的，是我主帶進去的，不是提出來的，等於這錯是我犯的，規矩是我壞的，要數落怪罪那也得是我來，怎麽不關我的事？”

    鎮國公著他那一臉賤賤的樣子，不由想到楊夫人正歡天喜地給他說，心裏歎了口氣，說道：“你這麽上趕著維護那丫頭，人家心裏頭知道嗎？”

    韓陌道：“我管知不知道，我又不為了向表功，我隻管做我應該做的事。”

    “真是個傻子，你不為了表功，那也得爭取兩個人一條心啊。不然力氣怎麽往一使？”

    鎮國公覺得無語。家裏頭孩子娘自有主意，那邊廂蘇綬看起來也很難纏，這要是他倆不趕擰一繩，這婚事要怎麽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