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姑娘惦記，確實都差不多了。我因為心中急切，故而加了速度去辦理，得以提前來見姑娘。”

    說著周夫人的目就不經意地往門前拂掠起來。

    話說到這份上，蘇婼不能不接了話頭：“那不知您又是何故如此急切？”

    周夫人收回目，溫得像是的月一樣看向說：“因為我的兒。”

    “……兒？”

    蘇婼愣了：“您的兒在我們府中？”

    “正是。”周夫人抻起來，軀沐浴在晨裏，更加顯得富有生氣，“小承蒙姑娘關照護佑，已在貴府棲數月！”

    蘇婼突然一陣頭皮發麻，針紮似的自椅子上站起來：“什麽名字？”

    “阿吉。”周夫人也站起來，眼裏有了熱切的，“周阿吉，就是姑娘幾個月前從外頭解救進府的孤。”

    蘇婼心頭翻湧著熱流，旁邊站著的木槿和扶桑也難抑驚喜意外之，在們這些人當中，誰又不為阿吉的世而暗自唏噓呢？對阿吉突然消失的母親，一開始們有過譴責，後來又開始擔心，一個無依無靠的年輕婦人，突然消失難道就一定是棄嗎？難道是不能出什麽意外了嗎？又或者不會是扛不住命運之苦選擇了永遠離開？無論哪一種，顯然都讓人憐惜。

    而此時此刻，這位早早地潛常家搜索罪證、替朝廷掌握了重要線索、又曾經在常家替蘇祈打掩護的婦人，竟然就是阿吉苦苦等待和思念的母親！

    “周……果然！”蘇婼喃喃道，阿吉姓周，這周夫人的夫家也是姓周啊！剛才怎麽就沒想到呢？再看麵前的人，忍不住歡喜地拉起了的雙手：“原來是您！太好了，阿吉日夜思念你，終於等到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把阿吉帶過來呀！”

    激地催促起丫鬟們來。

    木槿回神要去，扶桑卻一把把拉住了：“阿吉姑娘去東市了！你快找人去東市接！”

    “不在？”周夫人愣了下。

    扶桑回話：“周姑娘跟我們姑娘十分親近，籌劃了好久要與我們姑娘去放紙鳶，這不，今早巧就上街去了！”

    蘇婼看到了周夫人臉上的失，立刻道：“快多喊幾個人去找找！快些接回來要！”

    “是！”

    扶桑聽著，轉就下去了。

    蘇婼引著周夫人回座：“此去東市不過一刻鍾路程，很快就能見了！您快快坐下喝杯茶。”

    ……

    連逛了三家鋪子，阿吉已收獲了六隻紙鳶，還有一些親手製作紙鳶的材料，也許是滿載而歸了。

    洗墨幫抱著大小事，一麵說：“不如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車趕過來還好些。”

    阿吉看看左右，指著左首一間糖鋪子說：“我還答應了扶桑姐姐買吃的回去呢，我去那兒等你好了。”

    洗墨無異議，伴著走到了糖鋪子前，把包袱什麽的堆放在門口，代了鋪子夥計，又賞了錢關照，這才跑著步去街頭趕車。

    夥計見阿吉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小姑娘，便引到了孩們最的花式糖前，又擔心沒錢，明裏暗裏試探，阿吉可不是一般的小孩，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說：“放心，不了你的。”夥計這才不好意思地腦袋，給稱起糖來。

    阿吉稱了三斤糖，抱著走出來，前腳才出門檻，一匹快馬忽然掠至跟前，帶起的風掃到臉上，沒等站穩，一條胳膊已如遊蛇般迅速卷起裹上了馬背！

    “救命——”

    阿吉慌大，另一隻胳膊卻掄圓過來箍住了大半張臉，求救的聲音頓時阻斷在嚨裏！

    “……阿吉！”

    正巧趕車到來的洗墨見到這一幕，渾都衝上了頭頂，當下不顧一切地著馬匹追了上去……

    ……

    一杯茶下肚，周夫人心已經安定下來，慨地著蘇婼：“這段時間，多虧了姑娘和二爺相助。”

    “哪裏話。阿吉姑娘被您教導得很好，不管誰遇到當時的，應該都不會袖手旁觀，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蘇婼謙辭，又借著話題往下：“說起來另外那雙周姓夫妻也忒不靠譜了些，我聽阿吉說您當時是不告而別的，不知您是有什麽苦衷，在那樣的時候把阿吉托付給了他們呢？”

    “說來話長。”周夫人歎息，“姑娘是阿吉的恩人，我還是從頭說起吧。想必的世您已經知道不了，先夫是天子門生，皇上登基後第二屆的進士，也是薛容薛閣老的學生，六部觀政後他恩師的點撥去了金陵城府衙補了同知的缺，因恩師看他是可造之材，原意讓他外出曆練一番，再逐步升遷，於他更有益。

    “那年我們帶著還在繈褓裏的阿吉去了金陵，一呆就是好幾年，本來以為阿吉八歲的時候我們能有機會調回來了，卻不想突然之間薛家出事。我們那些年與薛家鮮有明麵上的往來，即使有書信也是迂回傳遞，因此當時是牽連不到我們頭上的。

    “但是我們都相信薛家絕對是不會有異心的，先夫於是寫了兩道折子，一道呈給皇上，一道呈給太子，不想半路被人截走，後來禍事就來了。他們查到了先夫頭上，但他們抓不到我們的把柄，即使有那兩道折子，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拿來作文章，於是羅列罪名，將先夫的給罷了。

    “不多久，又買通了給先夫看病的大夫，在湯藥中下毒。先夫過後，一來我不敢在金陵繼續呆下去，二來我決意報仇，於是帶著阿吉進了京城。那周姓夫婦原是先夫發小，年時曾拜過把子，隻是後來一個務農，一個仕。

    “我自知他們為人靠不住，但那日我打聽到了一個極好的接近常家的機會，於是來不及細說就出了門。”

    聽到這裏蘇婼忍不住道：“這個機會，可是常家母子外出的那次？”

    “正是！我聽到他們要出遠門，於是急忙提前到了那邊，原本我的計劃是朝他們下手，殺了他們！沒想到，常賀卻被常贇算計，於是我就改變主意進了常家！而我去了之後害怕出破綻，所以沒再與周家聯係，更加不敢去見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