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拿起麵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又緩緩道：“第三，觀其敬。有忠心、有能力，這是不錯的人才，但臣子需要有敬畏心，否則，便容易無法無，肆意妄為。”

    “這一考察，更是簡單，把人安排在邊，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甚至放權理。在關係更進一步的前提下，看他是否得意忘形，是否恭敬？如此，便能看到其敬畏心。”

    王越坐在下方，見林侃侃而談，心中更是欽佩不已。

    厲害！

    實在是厲害！

    單是林提及的忠心、能力、敬畏這三點，便涵蓋了一個臣子的重要素質。

    王棠卻是目一轉，掃了自己的兒子王越一眼，輕輕搖頭。自己的兒子，沒有紈絝之氣，沒有不良嗜好，才學也很出眾，可是和林比較起來，卻是差了太多太多。

    人比人，氣死人。

    贏九霄捋著頜下胡須，已然微瞇著眼睛，讚許不已。

    他更是篤定，一定要讓林留在秦國，為秦國效力。大秦未來幾十年的興盛，離不開林。

    這是贏九霄的敏銳判斷。

    贏九霄子都微微前傾，問道：“林先生，第四點呢？”

    王棠瞳孔一。

    林先生！

    皇帝陛下稱呼林為先生，這可了不得。要知道大秦境，能讓皇帝以‘先生’稱呼的人，近乎是之又的。

    林也差覺到贏九霄稱呼的變化，卻是不怎麽在意，繼續道：“第四，觀其應變。一人有能理事治理政務，但尤其朝廷重臣，更需要臨機應變。因為朝堂或者是戰場上，隨時都有突變況。如果這一能力不備，隻能是一個普通臣子，無法為中流砥柱。”

    贏九霄慨道：“林先生一番話，確實大道至簡，妙絕倫。”

    林笑道：“贏公讚繆。”

    “第五，觀其廉。員有忠心、有能力，甚至各方麵能力備，但必須廉潔奉公。君子財，取之有道，可以讓他接到足夠多的錢，考察他是否廉潔。”

    “第六，觀其節。正所謂板識忠臣，困境，才能觀察到臣子的忠貞況。國有忠臣，不亡其國。更高的要求，那便是需要氣節。要考察這一點，便可以告訴他，自已經深陷險境，考察起節。”

    “以上忠誠、敬畏心、能力、應變、廉潔和節六個方麵，如果能同時備這六個方麵，在我看來，未來至能為一部尚書。當然經驗很重要，但備了這些能力，足以積累經驗。”

    林一副輕鬆自如的姿態，道：“贏公，這便是我的用人辨人之道。從這六個方麵來考察，我相信大多數況，都可以涵蓋。”

    贏九霄欽佩道：“林先生一番話，妙絕倫，可謂是鞭辟裏。”

    林道：“贏公讚繆。”

    贏九霄又坐直，肅然道：“林先生大才，老夫還有一個問題。大秦地西北邊境，和夏國相比較，國弱民窮，被認為是蠻夷之輩。林先生，如何看待夏國和大秦國勢呢？”

    “哈哈哈……”

    林聽到後，卻是一下朗聲大笑起來。

    聲音，很是激昂。

    王棠聽著林的大笑聲，麵有些僵。要知道麵前坐著的，是大秦的皇帝贏九霄。下間能在皇帝麵前，這般大笑的人可是沒有。

    林卻是這般肆意。

    隻是，王棠也不敢提醒，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

    贏九霄的耐心，卻是極好。當年韓千秋秦，贏九霄專門拜訪，詢問大秦如何強國。韓千秋隻了四個字君明臣賢，贏九霄便聽進去了。

    贏九霄如今也是這般。

    他初心未改。

    贏九霄等林笑罷，再度問道：“林先生，何故發笑呢？”

    林道：“我之所以發笑，原因很簡單，夏國可以秦人蠻夷，可以認為大秦不開化。可是，秦人卻不能這般自認。”

    “大秦百姓，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一切靠自己，不靠夏國，不靠齊國，百姓能吃飽穿暖，那就足夠了，何必在乎外人的眼。”

    “大秦之所以能強盛，不是因為像夏國士人一樣高談闊論。但凡高談闊論，那都是扯犢子，都是浪費力。”

    “大秦崇尚的，是求真務實，是實幹。唯有實幹，才能興邦。所以，蠻夷之輩又如何？蠻夷之輩，也有吞之誌，也有海納百川的心。”

    “好，好一個吞之誌。”

    “好一個海納百川的心。”

    贏九霄聽著林的話，心大。大秦曆代君王，都欣羨夏國，因為夏國有無數的大儒，高談闊論，引經據典，是下士人匯聚的地點。

    大秦，卻隻是偏居一隅。

    被人鄙夷。

    沒想到林提出求真務實的觀點，更提及實幹興邦。

    這堪稱至理名言。

    贏九霄的心，從未有如此的震。他站起，雙手合攏，鄭重向林行禮，拱手道：“林先生這一番話，長我大秦之誌氣。我大秦，自當求真務實。”

    王棠也是站起，他是有大智慧的人，而且作為文人，王棠自，也是覺得底蘊不足，便是文化不自信。

    夏國詩詞曲賦，驚豔絕倫。

    秦國塵莫及。

    林的一番話，摒棄了這些，隻提及務實一點，令王棠也是震撼。

    王棠也跟著拱手道：“林友一番話，當得起‘先生’二字。這一番話，是我大秦上下，人人都應該銘記的。”

    王越也坐立難安，隻能跟著一起行禮。

    林看到這一幕，輕笑道：“你們這陣仗，太過了，不至於，不至於這樣。”

    贏九霄又重新坐下，繼續道：“林先生，言歸正傳，關於兩國的國勢，您怎麽看？”

    王棠也已經坐下。

    他又坐直，宛如讀書時聽老師授課的模樣，再無半點愜意，隻有凝神聽講。

    林微微一笑，不急不緩道：“大秦和夏國比較，目前來，大秦有諸多自的問題，還有諸多的麻煩，暫時還無法東出。可是從長遠看，大秦和夏國相比較，我認為大秦有九勝，夏國有九敗。未來，大秦是必勝的局麵。”

    轟！！

    贏九霄的腦中炸了。

    緒更是炸了。

    他這輩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讓秦國東出。可是一直以來，大秦都止步於關中，無法東出半步，甚至被夏國著。

    林一開口，便是平地起驚雷，大秦有九勝，他自是激不已。

    換做贏九霄不曾知道林，也沒有聽林話，絕不會相信。可是因為知道了林的出，以及知道了林的諸多事跡，贏九霄才會如此堅信不疑。

    他相信林的判斷。

    贏九霄回過神來，鄭重道：“敢問先生，我大秦有哪九勝，夏國有哪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