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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推演游戲》 第四十二章 愛麗絲地獄(13)—屍體

你有臉嗎?

這個問題對任何一個活人來說,答案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有。

可白面沒有回答,全都在發抖。

很明顯,他在害怕。

他蹲在角落裡,聽著輕的聲音附在耳邊,用一種試探和惡毒的語氣發出疑問:「咦?帶了面?」

「既然如此,只能認為你沒有臉了……」

聲音里似乎著點憾,令人窒息的抑緩緩褪去,彷彿因為這個原因而放過了他。

白面吊著一口氣,又等了一分鐘,那聲音都沒再響起。

他渾放鬆了些,手推門,想趕離開。

有點後悔,果然應該跟著賭徒這種人走的,無論如何,對方肯定不會惡意坑一個不認識的人。

即使……他是墮落線。

反正賭徒不會知道這一點,那他與旁人就沒什麼區別。

正想著,白面的手已經及到門,只需要輕輕一推,他就能擺這個讓他毫生不起反抗意識的地方。

沒錯,他在躲進柜子之後,才後知後覺這裡的鬼東西屬於他——與他的罪惡對應。

可是他又不能出去,因為外面的鬼似乎視覺出眾,他同樣對付不了。

因為他眼睛不行,看不清楚,遇上鬼很難跑掉。

可惡。

他本來沒有這麼弱的。

如果換作一周之前,他參加掙扎級推演絕不會這麼被

可現在……

白面的指尖用力,即將推開櫃門。

然而,門剛打開一條,又被一巨大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

「嘻嘻嘻……」

笑聲在柜子里回,白面渾一震,力似的癱坐下去。

「別人沒有臉都行,可是你……」

冰冷的氣息重新包裹上來,彷彿有一雙收捂住了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

「你不行呀,你沒有臉也要死!也要死!!」

刷——

白面臉上的面被無形的力量掀開,與此同時,櫃門被反震出一條隙,浴室明亮的隙里滲進來,照亮了一張比鬼還可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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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是慘白的,與剝皮鬼一般無二,下顎與脖頸產生了鮮明的差,如果說脖子以下是正常,那麼脖子以上就是死的模樣。

一雙眼睛由於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睜得大大的,可是沒有用,眼睛周圍滿是紅黑針腳,將眼皮和眼眶訂在了一起,只留出兩顆黑眼珠。

即便如此,眼珠也未能完全倖免,換一個學醫的近距離看看它們,很快就能得出這雙眼睛幾近失明的結論。

白面嚨里發出一聲急促的氣聲,用手擋住迎面而來的亮,牙齒咬住,由於用力,上下齒髮出了集的撞聲。

在他的頭頂,一張臉從木頭裡浮現,雙目誇張地彎起。

臉:「呀呀呀,是誰把你變這樣子的?」

白面:「……」

臉:「你為什麼不說話?」

白面:「……」

他終於張開了,似乎想辯解什麼。

「啊……」

臉從白面頭頂的木頭游移到正對面,好奇地看著他。

只見白面張開的裡,本沒有舌頭!

別人都以為白面是個格自閉的人,不說話,事實上,他真的不喜歡說話嗎?

不,他只是沒辦法說罷了!

臉憑藉簡單的線條,愣是做出了一種分外複雜的表,它好像有些發愣,隨即發出一連串暢快的、幸災樂禍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是誰!?是誰做的!」

白面閉上了,屈辱、畏懼和絕通通湧上心頭。

跑不掉了,他心想。

因為就連祭品,也都被那個人剝奪了,攻擊的,防的,用來剝別人皮往自己上套的……都沒了。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甚至於,要不是這場推演強制召集了他,他現在應該在私人醫院裡準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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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說,如果不是一周前他被那個可怕的人抓到,被毀掉了整張臉和其上的,他也本不會拖到接近限定時間還沒有進新推演,導致在毫無準備的況下進了這場送命的推演遊戲。

的笑聲像是在為他的死亡伴奏,那張麵皮從木頭裡離出來,覆蓋在了白面的臉上,然後開始向兩邊撕扯。

「啊!!!」

沒了舌頭,白面只能發出這種單音節,他整個人蜷起來,也無法抵擋侵骨髓的疼痛。

或許,一周前的那一天,他就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求生的慾了。

在皮連同大腦被撕裂之前,白面腦海里出現了那個人對他說的話。

「你喜歡月桂花麼?這朵花送給你,希你不會把它丟掉。意義?哈哈……是指蠱啊,到引犯下的罪惡,終將盡數返還到你自己上,而今天,我只是幫那一日來得更早一點。」

「你還不算完全沒用,起碼能幫我給人帶個信息,嗯……看在這個份兒上,給你留雙完好的耳朵吧。」

他意識里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一片凋零的月桂花瓣,和一個笑意不明的角。

……

二十分鐘后。

「真媽絕了,這玩意兒比老子還能跑!還好它沒什麼智商,不然老子真不敢保證平安歸來。」

曾萊頑強地提著圍在腰上的浴巾,氣吁吁,好歹在槐的「觀眾們」面前保住了尊嚴,沒有風吹蛋涼。

事實上槐已經開始考慮不上傳這次推演的視頻了,因為他自己現在也很狼狽,同樣是一條浴巾,頭髮被跑出來的汗水打,毫無「異化線大佬」的面可言。

也只有虞幸看起來從容一些,畢竟他著整齊,運量也沒有曾萊和槐大。

正說著話,三人回到了浴室門口,正好上吹完頭髮走出來的荒白。荒白一見三人這狀態直接驚了,顧不上誰是大佬誰是萌新,退後一步一臉震驚:「你們倆幹嘛不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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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萊也震驚:「你怎麼還在這裡?」

槐一言不發,只有捂住額頭的手在表達他此時心的絕

以為兩個生都洗好了他們才回來的,怎麼這都得上?

這都二十分鐘了喂。

荒白語氣里滿滿的理所當然:「生洗澡加洗頭髮就是要用這麼久的啊,有意見嗎?」

不由得懷疑起這倆人沒談過朋友。

想了想,荒白補充道:「那個生倒是先回去了,我就多吹了會兒頭髮,不是,等下,你們怎麼好像是從外面過來的?你們到底幹嘛去了啊!」

這件事……曾萊嘆了口氣。

「說來話長。」

荒白:「長話短說。」

槐:「……我先確認一下,幸說,之前我躲起來的那個聲音其實不是你,對嗎?」

荒白真的一腦門問號:「躲起來?什麼躲起來?」

好的,這下能確定了。

看了虞幸一眼,槐默默把話茬丟給曾萊解決。

於是曾萊給荒白簡單地講了一下浴室里發生的事,並且簡述了一逃出浴室后的況。

……

說起來並不複雜。

曾萊和槐逃出來后,就聽得後傳來一聲踢翻東西的響聲,當場就是一句針對癔的國罵。

他用腳想都知道癔是故意的。

但是斷頭人已經追出來,現在想算賬也來不及,他們就只能順路在走廊狂奔,赤著腳提著浴巾,利用各個掩躲避著斷頭人的視線。

還是有好消息的,那就是在逃亡過程中,曾萊發現斷頭人的視力範圍很小,只要站在十米開外,它就看不到人了,只能靠聽力辨別方向。

還好,荒誕世界沒有把斷頭人設計得太變態。

多虧了弧形設計,曾萊和槐順利通過浴室外的岔路下到了二層,癔則朝臥室方向跑去。

就比,癔與兩人分開,而不知為什麼,追上來的斷頭人彷彿認準了曾萊與槐,幾乎沒有停頓地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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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在二樓跑著跑著,終於發現了第一條閉環路線,他們順著環跑了一圈,又回到樓梯口,遇上了彷彿在悠閑漫步的虞幸。

曾萊中氣十足的聲音被他自己自覺制,只留下說悄悄話的音量:「太好了,你沒丟!」

虞幸:「……」我丟不了。

「那就跟我們一塊兒跑吧!」

虞幸:「?」

不由分說就被拉上的虞幸心中無奈,跟著曾萊和槐又七拐八繞跑了一會兒,槐揮了揮手,有些疲憊地道:「甩開了。」

他蹲下來,用手接住了一條手指長的青小蛇,並且引著小蛇游到了口吊墜

虞幸彼時正抱著膝蓋一陣狂,以緩解跑步帶來的心律不齊。直到槐的小青蛇盤上吊墜,虞幸這才注意到槐吊墜上的翡翠蛇裝飾不見了。

偵查類的祭品嗎?

虞幸猜是這樣,而擺了斷頭人之後,曾萊和槐終於意識到了此時的形象有多「不大佬」,著急忙慌要回浴室換服。

於是三人重新往浴室走,虞幸趁機跟他們說了一下對於櫃的猜想。

「之前櫃有跡,其實是在提醒我們,有東西在柜子里喪命。經過櫃,按理說我們對櫃應該有了警惕心,可這時鬼模仿荒白的聲音讓我們快躲,我們很容易因為表面上的危機而忽略其他暗示。所以我猜,櫃里的鬼應該是有智商的那一類,能模仿我們的聲音,並且可以了解某些鬼的位置,這才能在斷頭人來時撿便宜。」

這會兒遇上了荒白,才算是徹底確認了這件事。

荒白對三人的遭遇表示同,然後一臉認真地瞅了瞅兩位大佬:「賭徒大佬就算了,槐你也太瘦了吧,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槐木著一張臉,不想接這個話題,直接走進了浴室。

既然到了,荒白也沒打算單獨行,等曾萊和虞幸都進去了,就在外面等著。

在三人的想象中,浴室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即使櫃里有鬼,也不應該能直接要人命,畢竟推演者的祭品能給他們很大幫助。

他們出去這麼久,當時就在浴室里的韓志勇和白面應該都走了。

曾萊和槐找到自己的柜子開始換服,只有無所事事的虞幸四打量著,看見韓志勇柜子外掉落的鎖頭,角勾起一個笑容。

他本來就沒期著韓志勇會死在這裡,只是現在這種效果就已經很好了。

而後,一若有若無地腥味飄進了他的鼻尖。

「嗯?」

虞幸有些詫異地尋找起味道的源頭,結果很快站在了白面的柜子前。

櫃門掩著,只出一條什麼也看不清的隙。

湊近了以後,腥味明顯濃厚不

虞幸用手指撥開櫃門,出乎意料的,眼就是一副慘狀。

櫃里躺著一

不是那種鬼放在這兒嚇人用的,而是新鮮的,熱乎的,悉的

飛濺,將部分木壁染紅,綿無力地仰倒著,腰上圍著一條浴巾,也浸泡在紅中。

如果說還算完好的話,那麼這顆頭……就有點不堪目了。

整個頭沒了皮,只能看見筋和骨頭,還有一部分令人作嘔的腦組織,散發出詭異的味道。

不知道這個未知鬼有什麼惡趣味,竟然把剝下來的薄薄的麵皮掛在的晾架上,虞幸掃過一眼,都能到這張臉的猙獰。

白面死了,這個死相放在任何地方都算慘烈。

這可真是意外。

虞幸本來以為,這個人只是低調而已,沒想到實力這麼差,竟然連跑都跑不掉。

曾萊換好服,看見虞幸站那兒不彈,好奇地湊過來問道:「你幹嘛呢,怎麼了這是——我艸!」

槐聽見靜也走過來:「……?」怎麼會?

三人都被這個結果給震撼了一下。

虞幸覺得有些不對勁,手挪了一下,想看看上有沒有人為的傷痕,結果,傷痕沒看到,卻在白面的後頸發現了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花朵印記。

他一瞬間瞳孔一,而後立刻恢復正常,辨認了一下花朵種類。

好像是月桂花。

「……他怎麼會……是專門印上去給我看的?」

虞幸下意識沾了點蓋住那個印記,後退一步,不再

曾萊和槐沒有發現虞幸的異常,因為虞幸后,一件更吸引力的東西了出來。

白面的人格面碎片,正靜靜躺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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