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燒得發昏的大腦瞬間清醒了,睜大了眼,背在後的一隻手拿到前面來,出食指,向彎曲指著自己的臉。
每一個細微表、肢作都昭示著的難以置信。
“我,擾學校秩序,敗壞學校風氣?”夏熙用一副沙啞的嗓子一字一頓重複著李宗裕教授的話,並對此提出疑問,“我做什麼了啊李教授?”
有沒有搞錯?
學以來,不管是專業課還是選修課,每一門都是優秀,從沒逃過課,請假都沒有過,更是嚴格遵守校規校紀,積極參與學校組織的各項活。
說擾學校秩序,敗壞學校風氣,這不荒謬嗎?
“聽說你在追我們系的徐衍風?”
李宗裕一開口,夏熙掛在臉上的委屈不平僵住了,突兀地哼笑了一聲。
不理解,追男生算什麼擾秩序,礙著誰了?
李宗裕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嚴肅點,別笑:“靜鬧得那麼大,聽說昨晚半個學校的學生都跑去圍觀了,你還攛掇人把廣場上的噴泉給開啟了,這不胡鬧嗎?”
夏熙又擺上了委屈模樣,小聲糾正:“沒那麼誇張。”
“我說得難道不對?”
“沒有半個學校的學生圍觀,三分之一都不到。”
“……”
李宗裕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他那話的重點是圍觀的人數嗎?
夏熙解釋另一點:“學校建設噴泉池就得盡其用,不然它就了擺設。建築設計最初的目的不就是為人使用嗎?其次才是藝觀賞。”
“你還?”
夏熙弄清楚了舉報的容就有了應對的策略,有理有據地跟教授分析:“高中不允許早也就認了,要以學習為主,高考那座大山在背上,不敢有差池。怎麼到了大學還管學生的事啊,我們一隻腳都邁社會了。”
李宗裕險些被說服,靜下心堅定了自己的立場,才開口說:“不是攔著不讓你們,是讓你低調些,注意影響。你知道這件事傳播得有多廣嗎?南大是百年名校,以往傳出去的新聞都是學研究獲得某項新就,而不是這樣的新聞!”
“那應該把傳播的人抓起來。”夏熙開了句玩笑,眼見李宗裕教授眉也要豎起來了,趕忙改變了態度,乖乖低頭認錯,“好了您別生氣,我瞎說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下次不會了。您要怎麼罰我就說吧,寫檢討?到廣播站當眾念出來?”
李宗裕橫了一眼,端起保溫杯喝了口水:“倒也沒那麼嚴重,事我已經下來了,你自己以後注意點就行。”
夏熙語氣誠懇:“謝謝老師。”
李宗裕看著,他是出於惜才的心理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前這姑娘有天賦,頭腦聰明,不論是平面圖還是立面圖,畫得乾淨利落又漂亮。都是一個班的學生,有的學生上來的作業塗塗改改,橡皮了畫,畫了又,最後紙上滿是修補的痕跡,看得人眼疼。夏熙就不一樣了,再複雜的建築圖,都能理得舒舒服服。
“行了,去吃飯吧。”李宗裕手背朝外,揮了兩下,“記得吃藥。”
夏熙腳步沒挪,垂著視線盯住桌上那封匿名舉報信,大著膽子央求:“李教授,這封信我能看一眼嗎?”
李宗裕拉開屜,正要把信收進去,聞言,作頓了一下:“你想幹嗎?”
“不幹什麼,我就看一眼。”
“看吧看吧。”李宗裕把信封給了。
夏熙道過謝,拆開信封,出裡面的信。
舉報信上詳細描述了這學期以來追求徐衍風的種種舉,著重寫了昨晚在南廣場鬧出的告白儀式。字裡行間怒斥濫用職權,私自開啟了學校裡只有大型活才能開啟的噴泉,引起大量學生圍觀,傳播太廣,對南大的聲譽造惡劣影響,屬於擾秩序、敗壞學風的行徑,要求懲治。
夏熙快速看完了,摺疊起來裝回信封,雙手遞給李宗裕,喃喃自語:“這是窈窕君子,淑好逑啊。”
李宗裕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徐衍風是君子,想追求的淑有很多,我被當了靶子,遭到了別的淑的攻擊。”夏熙無奈道,“您再仔細看看,人家在信裡把徐衍風塑造被我擾的害者,把我說十惡不赦的壞人,還打著為南大的聲譽著想的旗號,真是冠冕堂皇。說白了,這不就是我的敵嗎?為了阻止我繼續追徐衍風,舉報者也是煞費苦心。”
李宗裕角一。
窈窕君子,淑好逑,虧說得出口。
李教授哭笑不得地指著夏熙:“你的眼倒是好。”挑了個最優秀的喜歡。
夏熙從李教授的辦公室出來,被涼颼颼的風一吹,清醒的大腦又開始發昏了,也越來越燙,從向外燃燒著一把火,燒得的嗓子又幹又又痛。
這種況必須得去醫務室找醫生看一下,再拖下去一陣風來就能把吹倒。
夏熙糾結了下,是先去醫務室看病,還是先去食堂填飽肚子。盤算了一番,發現從這裡到醫務室比較近,便選了前者。
醫生拿來溫計給夏熙測量,幾分鐘後,刻度上顯示39度,醫生建議輸,退燒快一些。
夏熙拒絕了,比起坐在這裡輸,更想吃點藥,在宿舍躺著休息。
醫生給開了退燒藥,還有一些消炎的、止咳的藥,一邊在病歷本上記錄,一邊囑咐:“要是明天還不退燒就得來輸。”
“好,謝謝醫生。”
夏熙起離開時頭重腳輕,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是虛浮的,以至於撞到人了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主要是沒力氣。
留下一句“對不起”,也沒去看被自己撞到的人是誰,直接走了。
手機在包裡響了起來,夏熙微微側過,拉開包帶,從裡面掏出手機。
吳清打來的電話,接聽後,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大概還在食堂:“熙熙,你忙完了嗎?我們都吃完了,要不給你打包一份飯,你回宿舍吃?”
“正好我不想去食堂,你們幫我帶吧。謝謝。”
“謝啥啊。”吳清問,“你想吃點什麼?”
“龍鬚麵吧,煮一點。”
“好嘞。”吳清正準備掛電話,想到什麼,“哎”了一聲,“你去醫務室看過了嗎?”
“看過了,剛拿了藥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
通話結束,夏熙握著手機,在冷風中輕一腳重一腳地往宿舍走。
夏熙後,被撞到的人是俞庭波,正給陳冕打電話:“徐衍風真造孽,夏熙學妹昨晚捱了凍,得重冒了,我來醫務室拿碘伏到了,手裡拎著一大袋子冒藥。以前多有活力的姑娘啊,現在弱得跟林黛玉一樣,我真怕倒在路上。”
503宿舍裡,陳冕舉著手機在耳邊,他都說了不管徐衍風的事了,不能說話不算話,他故意大聲嚷嚷:“你跟我打電話說這些有什麼用,夏熙學妹又不是因為我得的重冒,你去跟徐衍風說啊。什麼?你說快暈倒了?邊連個陪同的人都沒有?這也太可憐了吧!”
陳冕邊說邊覷徐衍風,只見他手裡正轉著的中筆掉在了桌上。
“啪”的一聲,跟窗外枯樹枝被風折斷的聲音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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