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風開車帶夏熙回到自己在學校附近的那套公寓。

夏熙是第一次來這裡，進門後，徐衍風給找了雙沒穿過的男士拖鞋：“將就一下。”

趿著寬大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往裡走，大致瀏覽了一圈客廳。比起上次舉辦party的私人別墅，這套公寓顯然是徐衍風經常住的，生活痕跡很重。

黑的L型真皮沙發上放著疊方塊的毯，茶幾上有杯子和財經雜誌，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放了一張三人座的短沙發，沙發邊是兩盆翠綠蘿，旁邊是簡易書架，上面錯落地塞了幾十本書，以金融類和建築類為主。雙層窗簾靠裡的一層是半明的亞麻材質，外面一層則是厚重的遮簾，只拉了三分之一。

徐衍風彎腰撈起茶幾上的遙控機，將窗簾全部開啟，更多亮進來，清晰地展示出客廳的全貌。

夏熙卻沒有細緻欣賞，視線轉向徐衍風，語含催促之意：“你快去洗澡。”

徐衍風心臟一陣發，面凝住。

夏熙見他愣在原地未，再認真看一眼他的表，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有多大的歧義，手指在眉心按了下：“你別這樣看我，不洗澡怎麼塗藥？”

他果真對誤解很深！

其實也不能怪他多想，在追他的時候就總是撥他，追到手以後越發不知收斂。

徐衍風臉恢復如常，給指了下冰箱的位置：“有水果和喝的，自己拿。”

夏熙故作平靜：“知道了。”

徐衍風進了主臥，關上門，找出一套乾淨的服去浴室沖澡。溫熱的水澆在發的面板上，稍微得到一些緩解，想到夏熙坐在外面，心裡升起一奇異的覺。

夏熙沒客氣，自己從冰箱裡拿了瓶蘇打水，靠在吧檯邊喝了小半瓶，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兩手撐在兩側，併攏的雙一下一下無聊地翹起，腳上的拖鞋跟船一樣，時不時掉下來。

徐衍風洗澡很慢，沒看的時間，只知道在等待的過程裡，打了三個哈欠，眼眶酸酸的，泛起一層水。

夏熙打第四個哈欠時，扭頭看主臥的方向，不知為何，腦中突然冒出不好的猜測，徐衍風該不會是洗澡暈倒了吧？

不是有人過敏嚴重會導致窒息休克嗎？

越想越不安，夏熙不再猶豫，站起來往主臥走，一手握住門把下，推開門，浴室裡的水聲變得清晰，快步走到門外。

門上半塊磨砂玻璃，一片模糊，趴在上面往裡看，並沒有看到晃的人影，一顆心陡然高懸，忘了喊徐衍風一聲，直接推門闖進去。

水聲戛然而止，徐衍風慌忙扯下浴巾圍在腰間，滿眼驚詫地向門口。他臉上的表從沒這麼富過：“夏熙？”

夏熙腦子轟的一聲，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炸開了，急忙背過去，臉紅，手臂在空中胡比劃：“我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不是故意的，嗚……你太久沒出來，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擔心你，過來看看，誰知道……”

誰知道他家的浴室太大了，淋浴的隔間在最靠裡的位置，難以過門板看到人影。

徐衍風的目落在兩隻紅得滴的耳朵上，臉上的驚詫慢慢褪去，化作無言以對。

等了片刻，見沒有下一步作，而他還赤著上半，全靠玻璃壁上掛的水珠遮掩，實在頭疼，出聲道：“那麼，你還留在這裡，是打算觀看？”

“我這就走，這就走。”夏熙渾上下都紅了，沒有誇張，雙手抱頭匆忙離開浴室，拖鞋太大，不跟腳，沒走兩步打了個趔趄。

徐衍風解開腰間的浴巾拭，忽然聽到外面響起“撲通”一聲，他怔了一怔，朝著虛掩的門喊了聲：“夏熙，你摔倒了嗎？”

夏熙哭無淚，氣勢很弱地回：“我沒有……”

的確沒有摔倒，是自己雙膝跪地，以頭搶地，捶頓足，悔不當初。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徐衍風肯定以為是流氓，假裝擔心他，實則覬覦他的，看他洗澡。

天地良心，真沒有這種想法！

徐衍風套上襯衫和長，邊頭髮邊往外走，拉開浴室的門，在門邊駐足，夏熙跪伏在沙發旁，把臉埋進抱枕裡，彎曲的脊背微微。

這是哭了？

他也沒說什麼，應該不至於。

徐衍風把巾搭在肩上，走過去，輕拍的背：“你怎麼了？”

夏熙沒臉見他，腦袋晃兩下，表示自己沒事。

越是這般遮掩，徐衍風越不放心，扯下肩上的巾扔到沙發扶手上，挖出深埋的腦袋。被迫抬起臉，是一張悲傷的面孔，但沒有眼淚。

徐衍風舒一口氣，沒哭就好。他啼笑皆非地將臉上的髮別到耳後：“是我被看了，我都沒跟你計較，你還這樣。”

夏熙臉上的溫度就沒降下去過，起來滾燙，眼神飄忽不定，不肯與他對視：“我說了我沒看到，是真話，沒騙你。”

語氣很急，就差對天起誓了。

徐衍風鎮定點頭：“嗯，你沒看到。”

夏熙真要哭出來了：“你不信我。”

“我信。”

“你上說信，心裡不信。”

“那你想要我怎樣。”

“……”

夏熙腦袋往下垂，繼續扮演鴕鳥，只不過剛剛埋進抱枕裡，此刻埋進他懷裡。呼吸間是他上沐浴過後的潔淨味道，一木質調的香味，平時也能聞到，但沒這麼濃郁。彷彿走進了雨後的叢林，上也沾滿溼的木質香。

徐衍風由著埋，不言不語，這一刻的靜謐溫馨。

“你是不是還沒塗藥？”夏熙悶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說。

徐衍風隨意應了一聲，撐著沙發邊沿起，踩著他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出去，從包裡找出外用的藥膏，再回到臥室，遞給徐衍風。

“用不用我幫忙？”

“我自己來。”

徐衍風旋開藥膏的蓋子，銀錫紙封口，他將蓋子倒過來，用尖端刺破封口，出來一點，指腹沾上，憑覺往脖子上抹。

夏熙盯著他，他仰起修長的脖子，腦袋微微偏向一側，冷白的面板上開出一朵朵紅的花，凸起的鋒利結時而隨吞嚥的作滾一下，玉竹一般的手指過頸項，將藥膏塗抹其上。因為沒照鏡子，他的作顯得隨意、潦草。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塗藥舉，被他做出來，像是在勾引人。

就算把持不住想犯罪，那也怪不得。

冒出這個想法時，夏熙趕甩頭，在想什麼呢！

“有的地方沒塗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經一些。

徐衍風不再逞強，把手裡的藥膏遞給，意思是讓幫個忙。

夏熙樂意之至，先去浴室洗乾淨手，單膝跪在他後的沙發上，將他的後領往下拉了寸許，手指沾上白藥膏，打著旋兒塗抹在起紅疹的部位。

同樣是用手抹藥，覺截然不同，徐衍風的後脊竄上了一電流，從頭麻到腳，撐在一側的手不自覺攥，將真皮沙發抓出令人遐想的咯吱聲。

夏熙繞到前面來，曲跪坐，先前被他的地方也都被細細地塗抹了一層藥膏，嘟起給他吹了吹。

，

那好聞的清冽木質香逐漸被藥味取代，掀起眼睫，看進他漆黑的瞳仁裡：“還是很嗎？有沒有好一點？”

面板上冰冰涼涼的，比之前好很多，然而，徐衍風卻覺得自深騰起一陣燥熱，像是有人往他裡丟了一把火，燒得他嗓子乾。

被他深邃目凝視著的夏熙也覺得熱，但比他大膽，心裡想什麼便做什麼，一手抓住他的肩，借力直上半，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