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龍城全統局大院門口聚集的抗議者越來越多，喧鬧聲也不絕於耳。甚至還有部分家屬，直接在路邊燒紙，擺蠟燭，放聲大哭，罵個不停。

    抓捕時有人被擊斃了，有人重傷不治，還有人……在審訊室麵對酷刑，吃不消，突發惡疾暴斃了。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大熊急從暴恐局調來了一支百人的隊伍，在門前進行戒嚴。這一舉，也幫全統局那些正在審訊的工作人員舒緩了心理力。

    ……

    晚上七點來鍾，龍城行政廳大樓。

    王道林穿著一警服，神落寞，有些失魂落魄地從大門裏走了出來。

    二十分鍾之前，因為自己那些兄弟被捕的事，他親自來行政大樓，請求與黎明笙見麵，結果人沒見到，就被李源給攔回來了。

    王道林坐進一輛車裏，整個人直接靠在了椅子上，雙目閉，渾上下都著一深深的疲憊。

    車裏坐著的都是他一些的老夥計，見到他上來，坐在駕駛席的警長扭頭問道：“王署，回單位嗎？”

    “先不回了……”王道林擺了擺手，聲音沙啞地說道：“去張記餃子館吧。”

    “好。”

    警長點點頭，發了車子。

    ……

    二十分鍾後，閘南，張記餃子館。

    王道林一行人下車，邁步走進了餃子館裏。

    往常這個時間，正是餃子館最熱鬧的時候，通常人已經坐滿了，客人們喝酒吹牛，非常熱鬧。

    但此時此刻，整個餃子館裏冷冷清清，隻有老板坐在椅子上，一邊看著牆上掛著的電視，一邊一遍遍著桌子。

    龍城部安穩一些之後，為了生計，許多商戶都著頭皮開門。不管外麵打什麽樣，老百姓的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

    見到王道林他們進來，老板立刻扔下抹布，起相迎：“呦，王哥來了？快快快，裏麵坐，單間裏正好沒人。”

    王道林點了點頭，也跟老板寒暄了兩句。

    從他還是一個小警長的時候，就天天帶著兄弟們來這裏喝酒。那時候也沒什麽力，哥幾個隔三差五的就聚一次。

    但近些年因為忙碌，因為各種事，大家已經很來了。

    眾人走到屋子最裏麵，進了一個用門簾隔出來的單間裏，紛紛坐了下來。

    “今兒吃點啥？”老板著一口東北口音，熱地問道。

    王道林擺擺手說道：“還是老規矩吧。”

    “好嘞，你們坐一會兒，菜和餃子馬上來！”老板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王道林坐在那裏，目有些呆愣地看著四周。

    剛剛那名負責開車的警長覺到王道林緒有些不太對，忍不住問道：“王署，你怎麽了？”

    王道林沉默許久，從嗓子啞裏出一句話：“老黃沒了……”

    聽到這句話，單間裏所有人都陷了沉默。王道林也歎息一聲，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餃子就端了上來。同時還上來了一盤盤的食，炒菜，擺滿了桌子。

    眾人都沒說話，默默吃著東西，喝了不的酒。

    一小時後，大家的酒勁兒開始慢慢上來了。

    王道林幾乎是沒怎麽吃東西，一直悶頭喝酒，很快就喝醉了。他在心裏想了很久，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和疲憊，以及揮之不去的憤怒！

    想到最後，王道林一咬牙，撥通了蘇天的電話。

    ……

    與此同時，華區燕北，某軍區醫院。

    蘇天坐在病床上，看著不斷響著鈴聲的手機，忍不住歎了口氣。

    事實上，從昨晚到現在，遠在華區的蘇天，接到了龍城方麵不下一百多個電話。求的，發牢的，甚至是罵人的，幹什麽的都有，總之，所有的矛盾點，全都來自於顧佰順和他領導的全統局。

    但是蘇天沒有選擇躲避，因為老黎一躲，這時候他隻能站出來。

    電話響了很久，蘇天還是接通了電話，輕聲說道：“喂，王哥。”

    電話那頭，王道林捂著臉，流著眼淚，強著緒說道：“小，我是……我是真不想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讓你煩心。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蘇天沉默許久，低聲說道：“王哥，部稽查，誰眼睛上也沒有放大鏡，誰也不是神仙，靠看，那分辨不出來誰有問題，誰沒有問題，磕磕是在所難免的。我希這個時候……”

    “小，你聽我說。”王道林打斷了他的話，坦言說道：“我手底下有個警長，他老黃，你應該知道他。從我還沒跟著你的時候，他就跟著我。這麽多年過去了，哥幾個一塊做事，就跟你和大白他們差不多。我用腦袋跟你擔保，他絕對沒有造反！但是他在我眼前被拉走了，進了全統局，直接就被上刑了！他扛不住了，心髒病犯了，人已經沒了！這麽多年啊！他沒跟我死在辦案的道路上，卻死在自己人手裏了……我王道林混了一輩子，連手下玩命的兄弟都保不住，那我混著還有什麽意思？”

    蘇天沉默，沒有吭聲。

    王道林停頓一下，繼續問道：“小，你回想一下，我王道林跟了你這麽久，你說的哪一句話，我拒絕過你？自從我加老黎團隊開始，是不是你指哪，我打哪？你讓我抓誰，我就抓誰，哪怕對方是個軍長，我也沒說過一個不字！但搞到今天，我真累了！我搞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下麵那些人，還有那些老兄弟們的家屬！”

    蘇天依然保持著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道林拿起酒杯，把裏麵的白酒一飲而盡，伴隨著一直衝額頭的辛辣，衝著蘇天問道：“小，你就那麽信任顧佰順？！你怎麽知道他就不是借題發揮？！一棒子打死這麽多人，龍城怎麽辦？”

    等了許久，蘇天還是沒有吭聲。

    王道林歎息一聲：“我累了，你找個人來頂替我吧。但是你放心，我就算死，也絕對不會叛變，更不會造反。”

    “不行。”聽到這話，蘇天終於開口道：“王哥，我們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給我點時間，我馬上就回龍城。全統局那邊，我會親自過問每一件事的細節。我向你保證，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這次到王道林沉默，蘇天努力安道：“王哥，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關係上，你等我回去行不行！！！你現在撂挑子了，警務署我找誰來管？”

    王道林所有力氣都被幹了，無力地說道：“唉，不說了。等你回來之前，我肯定把工作幹好。”

    說完之後，他掛斷了電話。

    ……

    蘇天坐在病床上，不停地著眉心。他在這一刻的境，就像是龍城的境，左右為難。

    由於龍城這個特殊的地理位置，在獨立的路上，勢必會讓一區，以及周邊地區所有的力都向著它匯聚過來。

    包括了軍事，經濟，貿易等一係列的迫，樣樣不。

    部現在的混，讓蘇天也很迷茫，也很糾結。他遠在華區，沒辦法知道誰說的有理，誰說的沒理，畢竟那些人都是跟著他戰多年的同伴，他也會左右為難。

    但這時候，更需要決策人的果斷和堅定。

    想了很久之後，蘇天緩緩抬頭，看向坐在旁邊，默默陪著他的安七七，非常堅決地說道：“幫我聯係江州，讓他盡快安排我跟秦老爺子見一麵……進麵之後，我必須馬上回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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