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山吧!”蕭衍淡淡地道。
那兩個拿手電筒的鬼祟影,已經消失在不遠的村莊。
林飛龍一邊準備啟,一邊道:“看來那兩個人,極有可能就住在附近。”
“天這麽黑,居然還能跑得這麽快。”
聽著林飛龍的分析,林也點了點頭。
唯有陳湖海的好奇心,被不遠的“鬼火”吸引。
“要不,我們先下去看一看?那著火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蕭衍和林飛龍還沒來得及說話,林趕打斷,“不行!”
“那邊點燃投放的,極有可能是白磷,有劇毒。”
“人若是誤吸,隻需0.1克就能被要了命。”
陳湖海一呆,“啊,這麽嚴重?”
他半信半疑地轉過頭,看了看蕭衍和林飛龍。
隻見另外兩人,也都同意地點了點頭。
“從剛剛的火焰來看,極有可能像說的那樣,就是白磷。”
“白磷的燃點低,隻需四十多度就能自燃,漂浮在空中。”
陳湖海訥訥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道:“哦,原來是這樣。奇怪,你們怎麽都知道……”
難道是因為讀書多的原因?
陳湖海想想也是,車上的四個人,除了他都是好學看書的主。
一行人沿著原路下山。
第二天,林陪著蕭衍辦了兩件事。
首先,去了一趟廣市日報,尋找肖國棟。
過年期間,報社的工作繁忙,大家都是加班加點。
胡秀英和肖國棟夫妻回廣市的時間,比林和蕭衍還要更早,初六就回來了。
蕭衍將最近關於北山腳下的謠言,以及昨夜的發現,言簡意賅地同肖國棟說了一遍。
正苦於春節期間,沒找到合適素材的肖國棟,無異於瞌睡送枕頭。
雙方一拍即合,決定挑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去北山腳下“捉鬼”。
“捉鬼”的時間,初定在了初十的晚上。
一方麵,對方知道蕭衍回廣市了,怕貿然行會打草驚蛇。
其次,也是給雙方留下充足的準備時間。
第二件事,兩人去醫院找了趙師兄。
若說還有什麽地方,比春節的報社還要更忙,那肯定就是醫院了。
兩人十點多到的醫院,一直在辦公室等到下午一點多,趁著趙師兄吃口飯的功夫,才勉強說上話。
“吃飯了嗎?”
趙師兄看了林一眼,麵無表地道。
忙起來的趙師兄,比剛認識的時候還要冷漠。
林看了一眼趙師兄手裏,那份已經涼了的盒飯,搖了搖頭。
“還不,我們一會兒回家再吃。”
趙師兄也就不再管兩人,狼吞虎咽地了兩口,便放到了一邊。
隨後拿起水杯,泡上一壺熱茶,聞了聞茶香,心滿意足地深吸了一口氣。
仿佛就這一口仙氣,頓時便能消解半天的乏累。
“有事兒嗎?”
趙師兄一邊喝茶,一邊看向兩人。
然後了一眼兩人後的鍾表,淡淡地道:“還有五分鍾時間,我又要忙起來了。”
意思很明顯,有話快說。
林看向蕭衍。
隻見蕭衍開口道:“想拜托趙師兄,幫忙查一件事。”
“最近廣市有沒有哪個化學研究所或其它機構,消耗了大量的白磷?”
趙師兄喝水的作一頓,“白磷?過年用那個做什麽?”
別說過年了,就算是平時,這個東西用得也不多。
而且由於白磷有劇毒,所以每一次流通,都會詳細地登記在冊。
蕭衍淡淡笑道:“目前還隻是驗證階段,等水落石出那一天,再告訴趙師兄。”
趙師兄點點頭,最近他也忙。既然對方不願意明說,那他也就不再多問。
不過趙師兄想了想,仍是追問道:“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線索?”
“若僅據你說的這一條去查,無異於大海撈針。若是能小範圍就更好了。”
蕭衍抿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單。
“據我初步調查,這些人可能有較大的嫌疑。”
趙師兄看了一眼紙條,默默收好。
正好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五分鍾的時間到了。
“我先去忙,你們自便。”
說著,趙師兄將兩人扔在辦公室,風一樣的疾步出了門。
林看著趙師兄消失的背影,眼中閃過一豔羨。
“我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可以像趙師兄這樣獨當一麵呢。”
蕭衍笑看著林,輕輕了的發梢,安道:“別急,很快的。”
話音剛落,趙師兄去而複返。
“讓我查事也行,明早七點半,準時來醫院辦公室報到。”
“現在正式通知你,林,你剩下的寒假時間,被臨時征用了。”
林驚訝得小微張,正準備開口。
誰知趙師兄,直接給了一個止語的作,“反對無效!”
兩人從醫院出來時,已經下午兩點了。
林角彎彎,滿眼的躍躍試。
說起來,學醫也好幾年了。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在青山村當村醫,幫大家治些頭疼腦熱的小病,餘下的時間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從明天開始,真的還開始臨床實戰了嗎?
哪怕知道,隻是跟著趙師兄打下手,還是抑製不住的興。
反觀旁邊的蕭衍,看起來則有些鬱悶。
他單手牽著林,輕輕晃著道:“,你真的要來醫院幫忙嗎?”
林笑著回頭,看了蕭衍一眼。
“不是幫忙,準確來說,應該是實習。對於學醫的人來說,這是遲早的事。”
蕭衍不滿地了角,“不是說好的,這個寒假剩下的時間,都要陪我的嗎?”
“早知道找趙師兄幫忙,要把你扣下抵債,我就不找他了。”
蕭衍哼哼著道。
林聽完他這怨念頗深的話,忍不住捂笑。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
蕭衍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林若能找到自己的事做,蕭衍一個人辦起事來會利落很多。
而對於林來說,在大二就能跟著任課老師,全國著名的留米醫學教授實習,是一件普通醫學生做夢都求不來的好事。
趙師兄這邊,托人查了兩天,仍是毫無進展。
蕭衍不開始懷疑,是不是哪個環節猜錯了。
難道那些白磷,不是從外麵買的?
這一邊似乎走進了死胡同,隻能寄希於初十晚上有所突破了。
還是林飛龍開車,車上載著武裝好的蕭衍、陳湖海、齊紅星,還有廣市日報的肖國棟,帶著另一個負責拍照的記者,提前埋伏在上次的位置。
齊紅星看著旁邊的拍照機,手直想上手。
“嘿,你這機,真的能拍清楚晚上的東西?”
記者脖子一揚,得意地道:“那當然!我手裏這設備,可是從別的欄目組特意借來的。”
“國際最新的技,就算是夜間捕食,都能拍得清清楚楚。”
齊紅星聽著有些心,湊過去小聲道:“那一會兒,可不可以給我也拍一張?”
記者橫了他一眼,“你有什麽好拍的?我是來拍素材的,過幾天有可能登報。”
“你若是真想拍,改天挑個天氣好的日子來報社找我,我可以單獨給你拍一張。”
齊紅星用心聽著,敷衍地點了點頭。當下心裏卻是有了別的盤算。
登報嗎?這可是個臉的好機會!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前幾天看見的那兩個人,又抹黑上山了。
“大家注意,來了!”
記者趕豎起機,對著不遠小路上的兩人,哢嚓就是一張照片。
一道白的亮閃過,下方小路上的兩人顯然被嚇了一跳。
滿臉驚慌地看向坡上。
兩人拿著手電,對著蔽地點照了又照。
幾人躲在車上不敢吭聲,幸好提前給汽車做好了掩護。
“沒事兒,別自己嚇自己了!這大晚上的,山上除了我們兩個,還能有誰?難道還真能有鬼不?”
小路上,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男人安道。
另一個男子顯然要更細致一些,仍有些狐疑地道:“但願是我看錯了。”
“覺不太對,我們還是快點幹完活,早些下山吧!”
終於,兩人不再停在原地遲疑,而是往前方去,做起了“正事”。
眼看著時機差不多,蕭衍一聲令下:“各自做好防護,一會兒抓現行後,肖記者你們負責拍照。”
“其它人,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人揍趴下再說。”
在場的人,除了小記者乍一聽,覺得有些兇殘,其它人皆是躍躍試。
大過年的搞事,堅決不手。
看著時機,林飛龍打開汽車遠燈,直接照過去。
車上的人接連跳下車,朝著不遠的現場飛奔過去。
新廠的工地上,“鬼火”冉冉升起,隨風飄散,到都是。
兩個戴著防毒麵和手套的男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其中一個人衝著這邊大喊:“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蕭衍原本走在最前麵,沒想到最後幾步時,齊紅星直接反超了他。
“我們是誰?是你爺爺!”
齊紅星上去就是一拳,將其中一個人打倒在地。
另一個人急忙想上前幫忙,正好被蕭衍一個過肩摔,掀翻在地。
陳湖海二話沒說,就直接衝了上去,頂替了蕭衍的位置。
蕭衍和林飛龍慢了半步,本想上前幫忙,一時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算了,還是在旁邊看著吧,已經被打得夠狠了。
肖國棟和另一個記者,在旁邊的安全距離,找各種合適角度拍照。
剛開始齊紅星還猛,不一會兒就分了神,不停地朝照相機鏡頭方向瞟,不知在想什麽。
齊紅星下,與他扭打在一起的男人,正好逮住了機會。
拚著力氣,一把扯掉了齊紅星的防護裝備。
“小心!”
蕭衍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將齊紅星拽住扔遠,反手將人控製住。
哢嚓一聲,是男人手骨斷裂的聲音。
當天半夜淩晨,人民醫院急救室收治了一個年輕病人,白磷中毒。這人正是齊紅星。
正月十一,林早上跟著查房時,竟然意外地在病房裏看見了蕭衍。
還有床上躺著悉麵孔,正在吸氧的齊紅星。
林雙眼圓睜,臉都嚇白了,“這是怎麽了?難道是一氧化碳中毒?”
乍一下,也想不到別的可能。
“大過年的,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
林拿起病曆一看,“得,白磷中毒。”
看來是昨天晚上的行,發生意外了。
林板著臉向了蕭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說好的注意安全呢!我看你就是沒往心裏去!”
蕭衍有些鬱悶,狠狠地瞪了齊紅星一眼。
“真不怪我,都是這小子不行……”
齊紅星一張小臉,頓時臊得通紅,“你才不行呢!齊小爺我行得很……”
越到後麵,齊紅星聲音越小。
蕭衍挑眉冷哼,“別的不說,要不你先解釋一下,昨晚究竟是怎麽回事?”
“明明搶占了先機,卻連個慫包都打不贏!”
齊紅星低著頭紅著脖子,沒有多餘的解釋。
直到幾天之後,廣市日報上配文登著的一張照片,被歹徒掀掉麵的青年英雄力還擊。
蕭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存著想上報臉的心思。
那天晚上之所以失手,是因為在配合機找角度!
人抓住了,證據也有了!
偏偏報警後,被抓住的兩人死不認賬!
除了幾個目擊證人,和幾張記錄過程的照片,再也沒有別的證據。
這些證明,足矣說明北山腳下的“鬼火”屬於無稽之談。
可若是想揪出幕後黑手,卻是證據不足。
“蕭衍,怎麽辦?若是再沒有別的證據,就連昨晚逮住的那兩個人,最多也就在派出所呆三天。”病房裏,陳湖海憂心忡忡地道。
隻有千日作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若不及早把後麵搗鬼的人揪出來,這新廠的建設,怕是會心驚膽戰。
蕭衍擰開一個什錦罐頭,給已經好多了的齊紅星遞了過去,悠悠地道:“急什麽,不是還有三天麽。”
“隻要有心查,總會留下蛛馬跡的。”
沒想到,轉機來得這麽快!
就在齊紅星住院當天,廣市人民醫院,接診了另外一位特殊的患者。
一個九歲的小男孩,也是白磷中毒,還被白磷燒傷了皮,最後急送來了廣市人民醫院。
搶救及時,小男孩保住了一條小命。
然後其中一隻胳膊上,被白磷燒傷的皮,卻了永不可逆的傷。
“哪來的白磷?那東西有劇毒,不能放在小孩子能接到的地方,不知道嗎?”
主治醫生站在病床邊上,地皺著眉頭。
“白磷?什麽是白磷?醫生你說什麽,那東西有劇毒?”
病床邊,孩子的母親神激。
“我們也不知道呀!”
“一定是我們那殺千刀的鄰居,故意下的毒!”
“那黑心腸的毒鄰居,不就是過年期間,小孩子們拌個嗎,居然敢對一個小孩子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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