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的靜，蕭衍第一個睜開了眼。

    待林察覺邊位置一空，著眼睛坐起來時，蕭衍已經穿好了服。

    “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兒，我先出去看看。”

    已經走到門邊的蕭衍，又退了回來，手輕林的腦袋，又低頭吻了下額頭。

    林的角往上一翹，人也清醒了一大半。

    “等等我，一起去吧！”

    楚山村人口不多，醫療也比較落後。是醫生，一起去沒準還能幫上忙。

    蕭衍角噙著笑意，站在窗邊等。

    五分鍾後，林牽著蕭衍的手出房門，正好隔壁的隔壁房間，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肖國棟也出來了。

    肖國棟看了看倆人後的房門，又看了看他們牽著的手，若有所思。

    林的臉悄然燒了起來，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

    “昨天晚上的雷聲，怪嚇人的。島上的雨真大呀，像是要把屋頂掀翻一樣。”林下意識的解釋道。

    肖國棟點點頭，“嗯，確實嚇人的。”

    不知又想起了什麽，肖國棟接著笑道：“你們生膽子都小，打雷下雨的暗夜，必須要有人陪。”

    林覺得深有道理，也跟著一起點頭。

    直到三人快下到山腳下時，才恍然反應過來。剛剛那樣回話，不是明擺著承認，昨夜和蕭衍住在一屋了嗎？

    想清楚後，林尷尬地腳趾頭都卷了起來。

    旁的蕭衍，察覺到的異樣，側過頭看幾眼。

    隨後低聲笑著哄道：“沒關係，領證是早晚的事。”

    林抬頭瞪了他一眼，紅著臉小聲道：“你剛剛怎麽不攔著我，也不解釋？”

    雖說領證是早晚的事，可畢竟現在名不正，言不順。

    蕭衍看著，挑了挑眉。

    “我怎麽解釋？告訴肖記者，昨夜大雨，我摟著老婆睡了一晚，什麽都沒發生？”

    他要是真這麽說，隻能證明兩點其一：要麽腦子有病，要麽有病。

    林細一琢磨，好像也是。

    幸好三人馬上就到了湖邊，碼頭上已經圍滿了人。

    三人來的晚，隻能站在人群的最外圍看。

    肖國棟四周觀察了一下，看中了不遠的一個大石墩子，手利索地爬了上來，舉起了他的相機。

    “活了，男人活了！”人群的最中間，傳來了熱鬧歡呼聲。

    楚山島上的村民，常年生活在島上，打魚是生活的副業之一。

    對於這種常見的溺水急救，有一套自己的措施，管用且見效。

    “就是那還沒愈合的傷口，被湖水和雨水泡了一晚上，都浮腫潰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來。”

    “試試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呶呶的爺爺已經回家取草藥去了。”

    從前麵人的聊天議論中，林大概知道這溺水之人也算是命，暫時沒有命之憂，也就不著急往前了。

    “大家都散了吧！早飯都吃飽一些，今天天氣好，待水散盡之後，便上山采茶！”

    人群中間，傳來村長威嚴的聲音。

    隨後，又聽村長沉聲安排道：“這人傷頗重，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先抬去祠堂的廂房，等人清醒了再說。”

    熱鬧也看完了，采茶是大事。碼頭上的村民，一窩蜂都散了。

    隻留下幾個健碩有力的男人，不知從哪臨時拆下來一塊門板，將溺水之人挪上去，幾人抬著快步往祠堂方向走去。

    肖家祠堂，就在村子的正中央，挨著村長家。

    三人不遠不近的又跟了上去，止步在祠堂門口。

    鄉隨俗。

    村長和呶呶的爺爺，都知道是醫生。若真有用得上的地方，自然會來找。

    與其看熱鬧似的往上湊，倒不如抓時間去采茶。

    三人回到村長家時，村長老婆已經提前做好了早飯，正笑盈盈地等在院子門口。

    “今天是個好天氣，吃完早飯，我們一起去采茶！”

    *

    早飯後，林和蕭衍各背著一個小竹簍，進了采茶的隊伍裏，跟著一起往山上茶園走。

    肖國棟脖子上掛著相機，一會兒氣籲籲的跑到最前麵，找合適拍照的位置。

    一會兒落在最後，拍一行人上山采茶的背影。

    山上茶園的空氣清新，湖景開闊，風景絕。

    林笑著回頭看向後的蕭衍，卻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琢磨著什麽事。

    “蕭衍，想什麽呢？”

    停下來，歪著腦袋手在蕭衍眼前晃了晃。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登島後，一副假期、心無掛礙的樣子。

    好像是從吃早飯的時候開始，他就開始琢磨事了。

    難道是和湖邊溺水男子有關？

    “那個溺水的男子，有什麽問題嗎？”

    對方還沒有回答，便主開口問道。

    蕭衍微微一愣，隨後淡淡的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奇怪。”

    “照理來說，常年生活在雲夢湖兩岸的人，對湖邊的天氣應該是了如指掌。”

    “若天氣不好，連茶都不采，更何況是傷後冒著狂風暴雨，半夜去湖邊上了。”

    “除非這個人，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

    林點了點頭，一邊並肩同蕭衍往山上走，一邊道：“早飯的時候，我問過村長夫人了，那溺水之人並非楚山村的人，村裏也沒有人認識。”

    “昨夜下午起了霧，晚上又那麽大的風雨，許是湖中過路的漁船，不小心被掀翻了。”

    蕭衍微微點頭，“若真是這樣，船上還有沒有其他人，可否有其他人落水？”

    聽完這話，林的心也不提了起來。

    “咱們現在這樣瞎想也沒用。我看村長是個有擔當的，聽村長安排吧。”

    “無論怎樣，也要等那人清醒了再說。”

    山路走了近半個小時，終於抵達了高的茶園。

    茶園的生態環境極好，老茶樹的樹，有人手腕，樹的高度近兩米，茶樹與小草野花雜木混生。

    林摘了一朵芽，先擱在鼻尖輕嗅，又放裏細細咀嚼。

    蘭花的淡雅清香在口腔中散開，淡淡的苦化開，生津回甘洶湧而來。

    心滿意足的笑道：“真是好茶！”

    蕭衍笑了笑，也學著的樣子摘了一朵芽，擱中。

    “確實是好茶！”

    所有的人都已經各就各位，開始安安靜靜的采摘起來，林與蕭衍對視一眼，也開始忙碌。

    兩人之間有一定高差，配合默契。

    蕭衍負責踩采高的茶葉，林則負責采低的。

    “仔細腳下，如今氣候回暖，蛇蟲鼠蟻也該出了。”蕭衍低聲提醒道。

    他說這話，並不是嚇唬林。

    看這山上草木旺盛，沒有蛇蟲鼠蟻才是稀奇。

    林聽完，後脊一涼，當下更注意了一下。

    倒是不遠的肖國棟，在草叢裏到竄，毫都不怕的樣子。

    林忍不住提醒，“肖記者，多看看腳下，注意安全！”

    正好這時，肖國棟找到了一個特別好的拍照位置，對著采茶的林和蕭衍，哢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拍完照片才笑著道：“我不怕，嘿嘿！有毒蛇出沒的地方，肯定有治蛇毒的草藥，這一降一。”

    蕭衍雙手翻飛，手下采茶的作不停，騰出時間掃了肖國棟一眼，輕笑道：“還是注意些吧！”

    就在這時，林開草叢，忽然蹲了下去。

    “呀，七葉一枝花！這茶園裏，果然有治蛇毒的草藥！”

    就在猶豫，采還是不采的時候，不遠的肖國棟突然驚起來。

    “啊！小東西！”

    兩人猛地抬頭過去，正好看見肖國棟彎下腰，隨後從腳脖子上扯下來一條帶狀，在他手中扭曲。

    是一條土灰的小蛇，肖國棟正一臉懵地掐著蛇的七寸。

    “肖記者別！那蛇有劇毒！”林的心跳都要停了。

    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兩人趕摘下上的竹簍，朝著肖國棟飛奔過去。

    林順手，飛快地刨出了那一株草藥。

    不幸的是，剛發現一株上好的草藥，還沒有裝口袋就被用掉了。

    幸運的是，肖國棟由於救治十分及時，除了被蛇咬的腳腕腫了個大饅頭，心跳有些急促之外，並無生命之憂。

    而他手住的那條野生小毒蛇，其藥用價值，比林發現的那株解蛇毒的草藥還要更大。

    四舍五，勉強算是賺了。

    聽到這邊有人被蛇咬了，村長夫人趕趕了過來，安排人先將肖國棟送回來了村子。

    同時反複代，留下來的林和蕭衍。

    “進草叢前，先用子打一打草叢，給大自然的小東西們留點逃跑的時間。”

    兩人笑著答應，“嗯，知道了。”

    為了節省時間，每個人都帶著午飯上山，了便在茶樹底下草草應付一頓。

    待到傍晚天黑，大家一起下山時，兩人的竹簍子幾乎快采滿了。

    回到村長家後，過秤一稱。

    林采的，才一斤多點。蕭衍竟然采了5斤多鮮葉。

    村長夫人都驚呆了，特意上前來檢查。

    “還別說，這茶葉采的真標準，漂亮！”

    村長的兒媳婦也湊上來看，“采這麽多？該不會是有人幫忙吧！”

    村長的兒媳婦一邊說，一邊笑看著林。

    也不怪懷疑，主要是楚山村采茶最快的婦人，一天也隻能采4斤多鮮葉，這蕭衍才第一天就破了記錄，確實難以置信。

    蕭衍看了看林，淡笑著解釋道：“算是有人幫忙吧！”

    林傻眼了，“誰幫忙了？我怎麽不知道？”

    可真沒有幫忙，千真萬確。

    蕭衍著，挑了挑眉。

    “我比別人采的快，是因為我隻采樹梢的芽。樹頂上的芽，是發的最多最整齊的，我站著采，也不用彎腰自然采得快。”

    “你采的，是因為你一直蹲著采或彎腰采，而且樹底下發的芽頭，本來就比樹頂上的要得多。”

    “這樣一想，算不算是有人幫我忙？”

    眾人一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紛紛嗬嗬笑了起來。

    “若按照這樣算，你們兩個人采的茶葉加在一起，一人也才采三斤多鮮葉，確實不算最快的，村裏大部分人都能做到。”

    這邊剛稱完茶葉，村長皺著眉頭過來了，他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林醫生，要麻煩你一件事。”

    看著村長嚴肅的樣子，林簾起了笑容。

    “村長您說，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不麻煩的。”

    村長黯然歎了口氣，“早上碼頭邊救的那個男人，傷口惡化了，突然發起了高燒，看來呶呶爺爺的草藥，是不太管用了。”

    “想麻煩你去祠堂廂房看一看，若實在不行，明天一早就送岸上醫院去。”

    林同蕭衍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道：“好，我現在就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