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想知道。”

    抓住林二哥的手腕，毫不掩飾眼中的擔憂。

    林二哥將空果盤往桌上一放，又了張紙巾了。

    “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

    “隨著蕭衍北山新廠的逐漸推進，廣市同行業的這些老家夥都開始坐不住了，三天兩頭地搞事，不是雇小人阻擾搞破壞就是寫匿名舉報信。”

    林心中開始清明，難怪新廠的圍牆砌那麽高，工人的待遇也驟然提升。

    若廠子部不團結凝聚，那麽在外部力量的惡意兌下，更容易出問題。

    可饒是這樣，廠子裏還是有心不齊的人。

    就比如昨天接待室門口，指認蕭衍的那個小年輕。

    “雖然每一次都查無實證，可架不住人家不停地舉報。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這一次的事，確實有些麻煩。楚省清河縣那邊，有人實名舉報阿衍賄賂徐伯伯。”

    “啊？”

    原本靠在沙發上的林，瞬間彈了起來。

    “這件事，怎麽還扯上徐伯伯了？”

    林二哥沒好氣地看了林一眼。

    “你還好意思問我，自己好好想想，今年春天，你和蕭衍給徐伯伯寄什麽了？”

    寄什麽？

    林開始反思，“沒寄什麽呀，除了一斤茶葉，別的什麽也沒寄吧？”

    難道蕭衍還加了別的東西？

    “就是那一斤茶葉惹的禍！”林二哥直接點名道。

    “原本我也以為，送斤茶葉算什麽大事？怎麽能算賄賂。”

    “可誰知道你們送的那一斤茶葉，比我一年工資都貴。”

    “徐伯伯也是，收到茶葉後不悄悄留著自己喝，反而滿清河縣的吆喝，到顯擺。”

    “不誇張地講，幾乎清河縣裏但凡能同他坐下來喝口茶的人，都知道他今年得了一斤好茶。”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被有心人鑽了空子，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不僅蕭衍被請走調查，就連徐伯伯都暫停職務了。”

    林都聽懵了，這事聽起來……還真像是徐伯伯能幹出來的事。

    “二哥，你知道是誰舉報的嗎？”

    清者自清，相信調查結果出來，定能還徐征和蕭衍的清白。

    畢竟那一斤茶，是和蕭衍親手采摘的，沒有花費一分錢，本談不上賄賂。

    可若是不搞清楚這個背後使絆子的人，將源的麻煩解決掉，遲早還會有別的事。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據說這次舉報的，是北邊王家的人。”林二哥平靜地道。

    說完便起，端起桌上的空盤子朝廚房走去。

    邊走邊道：“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早點去休息吧。”

    第二天，林起得很晚。

    本以為家裏的人早就上班去了，沒想到林父仍在客廳喝茶看報紙。

    看見後，林父當即放下了報紙，走到了廚房門口。

    “李姐，起來了，給弄點吃的。”

    隨後又從餐廳桌上倒了一杯牛，遞給了。

    “了吧？先喝杯牛。”

    林懶洋洋地接過，“謝謝爸爸。”

    然後窩在有的沙發裏，慢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蕭衍你先不要擔心。”

    “這次的事，涉及兩個省，需要一些時間去解決。所以他暫時還不能回來，也不允許家屬探，不過裏麵爸爸已經都安排好了。”

    林握著杯子的手慢慢握，輕咬下，側麵看上去卻是不顯。

    “嗯，謝謝爸爸，我知道了。”

    林父歎了口氣，站起來道：“傻丫頭，你是我的寶貝兒，謝我做什麽。”

    “好了，你在家乖乖吃飯，別胡思想。爸爸先去上班了。”

    “嗯，好！”

    過窗戶，看著林父的專車駛出院子。

    手裏的牛才喝了一小半，就放下了。

    沒有胃口。

    忽然，看見了茶幾上的廣市日報，頭版頭條是一篇人報道。

    林心中約有了主意。

    不過這件事，需要好好籌謀。

    林正吃著早飯，林二哥哼著歌從外麵回來了。

    也不知是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是昨晚出去後，現在才剛回來。

    “二哥！”

    正準備回房的林二哥腳步一頓，轉走進了餐廳。

    “怎麽了？”他趴在椅背上問道。

    林放下筷子，了。

    “二哥，我想你幫我查點事。”

    林二哥挑了挑眉，“這麽巧？今天找我調查事的人，還真是不！”

    林並不關心其它人，隻等著林二哥趕答應。

    “行！”

    “不過，有沒有什麽好？”

    林二哥將那剩了一大半的牛，又推到了跟前，看著的意思很明顯。

    林無奈，隻好端起來一口氣喝掉。

    “，喝得跟隻小貓一樣。”林二哥又笑著將紙巾推了過去。

    順手又拿起桌上的核桃，直接了起來。

    林想了想，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這不馬上就要開學了，我想著，不如讓傳芳早幾天回廣市，來我們家小住幾天。”

    “二哥，你覺得怎麽樣？”

    林二哥當下一喜，“總算二哥沒白疼你！”

    “說吧，讓二哥查什麽事，盡快幫你查清楚。”

    看來這個好，算是砸在了林二哥的心坎上。

    於是林趕湊過來，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猜測，以及迫切想要了解的事，一一說給了林二哥聽……

    廣市，王家別院。

    紅波浪，妖豔。

    哪怕居家不外出，也穿著一高級定製旗袍的王昭，此刻歪在客廳沙發裏喝著咖啡。

    “聽說昨日，蕭衍被帶走調查了？”

    在旁邊站著回話的，正是王家別院的管家。

    一位三十多歲，材健碩的中年男子。

    “是，蕭衍昨日上午被是反貪局的人給帶走了，現在還沒放出來。”

    王昭柳眉輕挑，勾一笑。

    隨意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起來心頗好。

    “大小姐，這蕭衍和他的家廠，如今正是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

    “廣市南湖區和北山區的領導，都上趕著拉攏，您又何必非要去惹他呢？”

    “更別說，如今清河縣徐征的位置，可是他槍林彈雨中實打實拚出來的。”

    “若沒有實打實確鑿的證據，想把他拉下馬，怕是沒那麽簡單。”

    王昭淡淡一笑，姿坐正，手一。

    管家立馬會意，彎腰接過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

    王昭慢慢站起來，旗袍開衩高到了大部。

    隨著的起，出了裏麵被黑裹著的秀。

    管家含著子站著，低頭垂眸，結微微滾。

    “聽說過破窗效應嗎？”

    管家微愣，扭頭看了側的韻的人一眼，咽了咽口水道：“未曾聽說過，願聞其詳。”

    王昭輕蔑地看了管家一眼，“沒聽過就算了。”

    “我要做的，隻是先把徐征拉下水，落井下石道理，還要我再教你嗎？”

    旁邊的管家，頓時臉漲得通紅，將頭低了又低。

    王昭看著他這一副逆來順的樣子就來氣，心裏更加看不起了。

    “至於蕭衍，人確實很不錯。”“隻不過他人還太年輕，銳氣太重，總要讓他先吃些苦頭，才能認清現實。”

    尤其是，蕭衍居然還敢當著的麵，將自己唯一的兒子絆下水。

    哪怕人照樣要，也得先好好收拾一番。

    “原本我還以為，他是哪個世家出來的新貴子弟，不敢輕舉妄。原來隻不過是清河縣的一個破落戶，一路靠著人上位。”

    “既然他已經主選擇了這樣的路，為什麽不換一條直通羅馬的大道呢？”

    旁邊的管家渾一僵，慢慢地直起腰，抬起頭來。

    “大小姐，您這是看上蕭衍了？”

    王昭看著邊站直後，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的管家，心中不滿。

    “看上了又如何？男未婚，未嫁。”

    王昭說完，轉準備上樓。

    卻猝不及防地被邊的管家拽住了手腕。

    “你幹什麽？放開！”

    管家眼角發紅，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

    半晌後，終於理智漸漸回爐，鬆開了王昭的手。

    管家聲音沙啞地低聲勸道：“大小姐，那蕭衍可是林家的準婿。”

    “哪怕王家不必顧忌林家，可京市的蘇家呢？”

    “別人不知道，您還不清楚嗎？那林澤民可是蘇懿的婿！若是惹惱了蘇家，怕是……”

    王昭了手腕，反手就是一掌直接上了管家的臉。

    “我看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怕什麽怕？那蘇家和林家斷絕來往已經二十餘年了。”

    “蘇家連親兒和親姑爺的事都不管，難道還會關照一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

    “說好聽些，他蕭衍是林家的準婿。若是難聽一些，那就什麽都不是！”

    “一個男人罷了，睡了也是白睡。若是膩了，惹人煩了，隨便給些錢打發了事。”

    王昭看著管家的眼神意味深長，含著警告。

    “以後我的事，你管。吩咐什麽事，照辦就是。”

    “若是不喜歡這邊的差事，那就早點滾回黑省，反正當初那件事的風頭早已經過去。”

    直到王昭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二樓，中年男子仍舊站在原地沒有。

    隻不過兩邊垂著的手，漸漸握拳，目狠厲。

    “蕭衍！”

    “老子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北山，家廠。

    門衛室的保安，一看是蕭衍的車，立馬興地跑出來開門。

    待看清駕駛位上坐著的是林時，眼中明顯有些失落。

    原來，蕭衍被帶走後的第二天，林並沒有乖乖在家歇著。

    先是代林飛龍，讓他幫著調查一些事。

    吃過午飯後，又獨自開著車回了家廠。

    “陳廠長回來了嗎？”

    保安摘下帽子，連連點頭。

    “林醫生好，廠長回來了，就在辦公室呢。”

    “嗯，我進去找一趟陳廠長。”

    敲開廠長辦公室的門時，陳湖海剛好掛了電話，一臉的焦頭爛額。

    據所知，這幾天陳湖海本應在外地出差。

    看樣子，是臨時得知了蕭衍被帶走的事，特意趕回來主持大局。

    “有什麽事，我能幫忙嗎？”

    林走到招待客人的沙發邊，放下包後扶著肚子坐下。

    陳廠長臉上的表微鬆，努力出一抹笑容。

    “嫂子放心，沒什麽大事兒。”

    “就是蕭總那邊不允許親友探，很多事都不好辦。”

    “原本有好幾個大訂單，正好談到關鍵。一聽說蕭總的事後，立馬撤了單。”

    “這都不打，雖然新廠這邊的效率提高了三倍，但原先簽下的訂單，也足夠做到來年上半年了。”

    林微微點頭，“蕭衍在裏麵一切都好，不過暫時可能先不會回來。”

    這一點，還是很相信林父的。

    “廠子裏的事，陳廠長看著辦就是，蕭衍信得過你。”

    陳湖海不停地撓頭，咬又鬆開。

    “是不是，還有別的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看陳湖海的樣子，像是遇到了難辦的事。

    陳湖海抬頭看了看林，反複糾結後，也隻能病急投醫了。

    “其它的事都好說，唯有銀行的貸款一事。”

    “按照本來的計劃，第二期建設的款項，應該在這幾天撥下來。可銀行不知道怎麽了，拖了又拖。”

    “直到蕭總被帶走，銀行直接凍結了貸款，後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可是廠子還有一大半正在建設，每天都在往外花錢。哪怕車間日夜運轉，一邊進一邊出，資金也周轉不過來。”

    林一聽，原來隻是錢的事，那就好辦多了。

    “這次的貸款有多？”

    陳湖海艱難地出了一個掌。

    “五百萬？”林輕咬下，微微皺眉。

    這個數額，確實有點多。

    對麵的陳湖海被嚇一跳，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是五十萬！”

    林頓時鬆了一口氣，笑了。

    “嗯，幸好不算太多。”

    “這樣，陳廠長你給我個廠子裏的收款賬戶，我盡快把錢湊齊打過來。”

    陳湖海呆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嫂子，我說的是五十萬，五十萬！不是五百或者五千……”

    他生怕林聽錯了，連著複述了兩遍。

    林淡淡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你先把賬戶給我。”

    “等錢湊齊到賬，我讓人給廠子裏打個電話。”

    陳湖海直直地著林，愣是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好，我現在就去找財務拿匯款賬戶。”

    臨出辦公室的門，陳湖海還有些想信又不敢相信。

    砰的一聲，肩膀直接撞在了門框上。

    “嘶~”

    他回頭衝林笑笑，“我沒事兒，不疼，現在就去拿賬戶。”

    那明明疼得額頭冒汗還勉強出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陳湖海很快就去而複返。

    “我用一下電話。”林接過賬戶起道。

    陳湖海立馬讓開了位置。

    隨著電話那頭的接通，幾句簡單的問候之後，林言簡意賅地道：

    “丁伯，麻煩您幫我往這個賬戶上打50萬。”

    “嗯，越快越好。”

    停了一會兒，林突然捂著話筒問陳湖海。

    “陳廠長，五十萬夠嗎？”

    陳湖海反應慢了半拍，幾秒鍾後，連忙用力點頭。

    “夠！夠！”

    林淡淡一笑，隨後接著對話筒道：“嗯，五十萬夠了。”

    “謝謝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