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哥，等等。”

    林突然小聲開口道。

    蕭衍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無奈地笑道：“都是些小伎倆，你要是圖個新鮮也行。”

    說白了，火車站遊的這些小伎倆，都是他從前玩剩的。

    蕭衍抬頭環視了一下周圍，清河縣火車站的變化並不算太大。

    他隨手指了一個方向，“走，去那邊瞧瞧，看看到底是什麽寶貝！”

    “哎！”男子瞬間眼前一亮，知道今天算是攔對了人。

    三人來到一小巷，過往的人極。

    男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香鼎。

    “這可是個真寶貝！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好東西。”

    “別說清河縣了，就是整個華國，也找不出第二件一樣的件來。”

    林沒有說話，接過手小心翼翼打量。

    蕭衍瞧著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隻覺得有趣極了，故意湊到耳邊逗。

    “沒想到，我老婆還喜歡收藏古董呢。”

    林耳尖微紅，用手肘輕輕推了一下他。

    “別鬧。我就是偶然聽趙師兄提到過一句，清河縣本是個曆史悠久的古縣城。”

    “近幾年，有很多清河縣的寶貝，通過各種渠道流失到了海外，再也回不來了，聽著怪可惜的。”

    “剛剛正好看見，心想要是真有這個緣分，我們自己可以收一些留著，哪怕是為了子孫後代呢？”

    聽完這話，蕭衍著林的目中，多了一異樣的芒。

    “正好這段時間我們有空，你要是喜歡，我們不妨在清河縣附近轉轉，看到喜歡的就收幾件回來。”

    林眼前一亮，“真的嗎？那我手裏這個香鼎……”

    蕭衍強忍笑意道：“這個香鼎，就先算了吧！”

    說完，直接從林手裏拿過來，塞回了男子手裏。

    “這東西是從鬼市上找行家批發的，頂破天也就值個五錢，買回去幹什麽？”

    蕭衍這話一出，男子收起東西扭頭就走，罵罵咧咧道：“嗨，看破不早說！瞎耽誤半天功夫！”

    林直接就無語了。

    蕭衍含笑了的發頂，又安地吻了下的額頭，笑道：“走吧，再不上車，姐夫怕是要等不及了！”

    不過這次蕭衍猜錯了。

    當兩人趕到提前約好的停車場時，蕭衍的姐夫陳銘，正左手拿著本厚書，右手拿著支鋼筆，趴在方向盤上一邊看書一邊做筆記。

    沒想到才兩年沒見，陳銘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穿著合的西裝，理著神的寸頭，戴著一副金眼鏡，神專注。

    別說是領導的司機了，就說是個大學老師，不知的人也會深信不疑。

    咚咚咚！

    蕭衍敲了敲駕駛室的窗戶，“姐夫！”

    陳銘先是一愣，慢慢抬起頭來，緩了幾秒似乎才從書本裏回神。

    “姐夫！”林跟著喊道。

    “哎！回來了就好，先上車吧！”

    蕭衍先將行李放進後備箱，然後開門扶著林坐好，接著才自己鑽了進去。

    陳銘看在眼裏，會心一笑。

    “聽說你們回家來過年，爸和阿靜早就盼著了。”

    “就連豆豆也是，自從放了寒假後天天在家嚷，舅舅和舅媽怎麽還沒回來。”

    林挽著蕭衍的胳膊，靠在的肩膀上。

    聽著陳銘和蕭衍嘮著家長裏短，心裏暖洋洋的。

    當汽車遠遠駛向家門口時，一個比印象中高出一個頭的小男孩，拔就往院子裏跑。

    很快，抱著孩子的蕭靜就迎出來了。

    “舅舅！舅媽！你們終於回來了！”

    長高了的陳豆豆猛地躥了過來，越過蕭衍，抬手就要去抱林。

    蕭衍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小家夥的後脖領，直往後拽。

    “你慢點跑，不許抱舅媽，要抱就抱我。”

    蕭衍似笑非笑地往那一站，張開雙臂等著臭小子往他上爬。

    誰知陳豆豆隻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熱就漸漸退了下來。

    “才不要。”

    說完咧一笑，果然聽話地慢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過去牽起林的手。

    “舅媽，我領你去看我妹妹，我妹妹長得可好了！”

    “咦，舅媽，你肚子裏懷著的也是妹妹嗎？”

    話音剛落，陳豆豆腦袋上就挨了一掌。

    陳銘板著臉道：“臭小子，瞎說什麽！隔著肚皮你能看出來是弟弟還是妹妹？”

    陳豆豆耳朵一紅，不好意思地咧笑笑。

    “我就是覺得妹妹好……”

    蕭衍挑了挑眉，無所謂地道：“都說外甥像舅，一看豆豆就隨我，我也覺得閨好！”

    進屋後，滿院子都沒看到蕭父的影。

    林還以為蕭父在廚房，兩人趕到廚房，結果廚房也沒有人。

    “姐，爹呢？”蕭衍開口問道。

    蕭靜笑道：“聽說你們今天回來，特意去菜市場買羊去了，說是要給你們蒸羊餡兒的包子吃！”

    豆豆眼珠子一轉，踮起腳尖湊到林耳邊道：“舅媽，我知道外公在哪裏，他肯定是看人下棋，又看了謎。”

    蕭衍轉頭看了陳豆豆一樣，了他的腦瓜子道：“那正好，你在前麵帶路，我們一起去接外公。”

    “嗯！”

    陳豆豆在前麵蹦蹦跳跳，一邊走一邊指：“就在前麵的烈士公園，外公肯定在裏麵看他們下棋。”

    兩人相視一笑，跟著繼續往前走。

    烈士公園裏，古樹參天群。

    樹底下有許多的石桌石凳，果然擺著許多棋攤子。

    不管是下棋的，還是看棋的，都安安靜靜，觀棋不語。

    忽然，幾人發現前麵不遠的一個棋攤，額外聚了一堆年輕人，不知道在爭執什麽。

    其中兩個長相略有幾分相似的老人和年輕人，手裏正在爭奪著什麽東西。

    “糟糕，外公就在那邊！”

    果然，那兩人爭奪時，蕭父正在中間，看樣子是在勸架。

    蕭衍一看況不對，趕快跑過去。

    正好這時，那個年輕人猛地一推蕭父，“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自己吃羊，還不讓別人家喝口湯？”

    邊人見況不妙，並沒有過去攙扶，反而讓到了一邊。

    眼看著蕭父就要摔倒在地，幸好被蕭衍及時扶住。

    “哎喲！”

    “爹，您沒事兒吧？”蕭衍滿眼關切地道。

    再向那年輕人時，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他。

    年輕人瑟了一下，一看自己帶的人多，頓時有直了腰背。

    “你就是蕭家老頭那個開車的婿吧？怎麽，自己親爹死了？還是就是個倒門！”

    林正好趕到，一聽這話頓時怒了，上前就是狠狠一掌。

    “閉！”

    年輕人頓時被打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哪來的潑婦！居然還敢手打人？”

    “別以為你著個大肚子，老子就不敢打你！”

    說完擼起袖子，揚手就要打林。

    蕭衍怒了，上去直接卸掉對方一條胳膊，一把將人摔了出去。

    “阿衍，快收手！他是你肖伯伯的兒子。”

    蕭衍聞言作一頓，這才收了手。

    他心尖微地站回林邊，聲道：“，沒事吧？”

    林輕輕甩了甩手腕，搖搖頭笑道，“放心，我沒事。”

    蕭衍歎了口氣，握起的右手，幫輕輕著手腕。

    然後眼看著地上的年輕人爬起來，帶著幾個人落荒而逃。

    沒有了熱鬧可看，圍觀的人群也是一窩蜂散去，最後隻剩下兩個小老頭。

    “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蕭衍低聲問道。

    蕭父看了一眼旁邊暗自傷神的肖伯伯，沒有說話。

    畢竟這是別人家的家事。

    “犬子不孝，說來說去，都是這個棋盤惹的禍！”

    說完，抬手就要往地上砸。

    眼看著手都高高揚起來了，周圍眾人心裏都了一把汗，老人終究也沒舍得。

    他慢慢將棋盤放回旁邊的石桌上，為了保護棋盤，石桌上還墊著一塊幹淨的厚棉布。

    “這個棋盤，可是我肖家的祖傳之。”

    “偏偏這個逆子，不知道從哪裏聽說這老件能賣大錢，非要搶了去換錢。”

    “他若是個學好的，真急用錢，我既為人父，也不是那不知變通之人。”

    “可他生好賭，賣這棋盤就是為了籌集賭資，家裏但凡能換錢的東西，幾乎都被他賣盡了。”

    “如今除了那一座空宅子，也就這個棋盤能給我留個念想。”

    蕭衍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盤，忽然向蕭父。

    蕭父微微點頭，“確實是個好東西。”

    蕭衍沉思片刻，轉將林拉到一邊，小聲道：“剛剛在火車站的時候，你不是還想收老東西嗎？”

    “眼前這個棋盤，確確實實是個好寶貝。”

    “如果你興趣，我們可以給個高點的價格，把棋盤收下來。”

    若肖家的況，果真像是肖伯伯所說的那樣，那這個棋盤遲早都會留不住。

    既然如此，賣給誰不是賣，他們還可以出閣漂亮些的價格。

    半個小時後，組算四人抱著棋盤，拎著羊回了家。

    廚房裏，蕭父在和麵，蕭衍在剁餡，林和陳豆豆坐在灶膛邊看著火。

    “爹，今天公園裏的這個肖伯伯，你們認識很久了嗎？”蕭衍隨口問道。

    蕭父想了想，笑道：“能有多久？不過是搬到清河縣城這幾年才認識的。”

    “對了，他們家也住在肖家胡同，好像是78號還是87號來著。”

    林從灶前探出頭來，笑道：“那還真巧，我們家就在88號，兩家離的近。”

    蕭衍挑眉輕笑，“確實近。不過像肖伯伯兒子這樣的鄰居，不要也罷。”

    “若是將來他們有賣房子的準備，我們倒是可以考慮。”

    “那邊的位置和院子格局都是極佳，哪怕買了暫時放著也行。”

    蕭父抬起頭，笑瞪了他一眼。

    “在縣城裏買這麽宅子做什麽？是能當倉庫？還是用來養老鼠”

    “有這錢，還不如回村裏把祠堂修繕一下。”

    蕭衍咧一笑，“爹說的對，祠堂必須修。”

    他悄悄朝林眨了眨眼，對著比著口型道：“宅子也是，該買也得買。”

    林在灶間笑。

    經曆過一時，自然是知道肖家胡同的房子，在不久的將來會倍的增值。

    可是蕭衍和不一樣，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過了半晌，蕭父忽然歎了口氣道：“還別說，你肖伯伯IDE那間宅子，確實準備出售。”

    “隻不過，看的人雖多，給出的價格總是那麽不如人意，所以遲遲沒有出手。”

    說這無意，聽者卻是上了心。

    吃完午飯後，兩人搬回了肖家胡同88號小院。

    蕭衍趁著林午睡的時候，把廚房、客廳和院子裏的衛生，統統收拾了一遍。

    待林神清氣爽地起來時，久無人居住的院子，又變得幹幹淨淨了。

    忽然隔壁院牆傳來聲音，“你們給的價格實在太低了，賣不了，真的賣不了。”

    林詫異地看了蕭衍一眼，蕭衍點點頭。

    看來沒聽錯，旁邊院子裏的老人，正是上午剛見過麵的肖伯伯。

    “肖伯，我們也是好心幫你。”

    “雖然價格確實比市場的價格略低，可如今的年輕人，哪個不想住樓房？”

    “你與其一個人守著這麽座空宅子，倒不如聽你兒子的，賣了去市中心買兩套樓房，幹淨又舒服。”

    “餘出來的錢，願意給兒子花就給兒子花，願意自己留著，就自己留著。”

    “總好過像如今這樣，因為一座院子，父子反目仇的好。”

    “我們也是家底薄，一時拿不出這麽多錢來，但凡是能拿出來，多給點就多給點唄。”

    肖伯伯聲音越發低落，“嗯，知道了。容我再想想。”

    看房的人見肖伯伯語氣開始鬆緩，聲音明顯帶著喜。

    “行行行，您慢慢想，不著急。想好了直接給我們打電話就行。”

    說完，別寫邊報出一串電話數字，林默默記在了心裏。

    待旁邊的人走後，蕭衍忽然牽起林的手，了道：“想不想過去看看？”

    林粲然一笑，點了點頭。

    “嗯，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