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機甲作指令中, 兩位字符尾綴和三位自負尾綴的指令作區別除了縱深度和難易程度之外，還有什麽區別？”

    “神力等級。縱深度是和神力等級掛鉤的，而尾綴數自字符長意味著指令作完難度越高, 也就是說, 大部分的三位字符或者三位以上的作指令需要機師神力等級在e以上才能夠完。”

    “如果推進作指令和前端武同時發的話，會不會達到一個逆向推進的效果？”

    “這屬於是非標準作指令, 需要機師擁有非常高的發敏度和最五年的縱經驗, 但一般來說，不太建議嚐試。”

    “在力場和環境波頻信號混的況下，星艦會因為主控被幹擾從未影響到引擎的運作, 神力縱的靈敏度反而不如手駕駛，這是為什麽？”

    “呃……我猜是因為，力場會影響到人機互？”

    “也許。”楚辭若有所思的緩慢點頭, 喝掉了碗裏最後一口湯。

    他跟著簡純出來吃飯。

    這是一家位於燈塔附近的小飯館, 據說在整個螢火廣場都非常有名，楚辭品嚐到了聖羅蘭獨有的熏紅腸和苦茶。

    這場黨爭毫無疑問是菲勒輸了, 他付出了代價，但卻並不慘重。因為在發現失去了重甲之後他就立刻開始撤離, 一個小時之菲勒的人幾乎都回撤到了山的防守線之，傷亡雖然也有，但是相比較起損失了一個機甲倉庫的防衛隊來說, 也算不了什麽。

    再加上主戰場在螢火廣場, 戰損清算之後哈維爾差點當場拔槍殺去山，艾略特·萊茵哭笑不得的把他扯了回來。中心線附近的“戰場”暫時還沒有清掃幹淨, 而因為重甲的破壞麵積非常大，連著幾條街都得重建。

    菲勒撤退了，因此慕容開的回程就變得不那麽著急, 於是有些決策的工作就落在了艾略特·萊茵上，前天他還說要楚辭去參觀械廠，結果他因為重建規劃工作問題，忙得幾天見不到人影。

    哈維爾在養傷，丹蔻在深思慮之後決定建立一個全新的、更嚴的聯絡網，而在今天之前，簡

    純還在忙機甲倉庫新的調度表的事，楚辭一直都待在屋子裏，研究那臺戰利品重甲。

    他放下勺子，又問：“縱機甲的時候需要評估神力契合度，為什麽駕駛星艦不需要？”

    簡純想了想，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駕駛星艦時，神力做的是單方麵、唯一、相對簡單的線形運；而縱機甲是通過通係統和作指令，做循環網狀運，所以縱機甲要比駕駛星艦更難些。”

    “我覺得不是這樣。因為神力是一種向量，它隻有‘起點’而沒有‘終點’，不能因為通俗的說法都是‘神力網’就認為它可以做網狀循環運，”楚辭用手指撐著下，沉道，“它應該是一種發散的運行狀態，就像一朵從中間炸開的煙花……”

    他說著，做了一個“綻開的手勢，簡純無奈道：“這就超出我的知識範圍了，別看我是防衛隊的機甲指揮，但其實是個野路子出的機師，沒接過什麽正統教育，大部分縱理念都是自己索出來的，我縱機甲第三年才知道還有‘標準作指令’這玩意，現在很多不好的縱習慣都是那時候養的，都不好改過來了。”

    簡純二十六七歲，是聖羅蘭星區防衛隊所有一級主管中最年輕的一位，的天賦連慕容司令都稱讚過，而又因為是機甲總隊指揮，所以楚辭才會跟著出來吃飯，借機請教一些問題。

    “也不見得就非得按照標準作指令，”楚辭慢慢道，“我有時候覺得，標準作有些死板，不夠機。”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簡純笑著說，“標準作指令是據人類神力而設計的最優化縱模式，不是每個機師都像你這家夥一樣，神力等級高得嚇人，縱狀態中也完全不擔心神負荷問題的。”

    見過楚辭一個人毫不費力的縱重甲，甚至還有餘力去知……他奪取重甲那波作過於牛，以至於簡純到現在想起來，依舊覺得震驚不已。

    這時候，他們倆從小飯館裏走了出來，打算一路步行回防衛隊司令部。

    年輕的指揮形高挑，黑長發高高束起，穿著

    製服長靴，漂亮又英氣，路過的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但是瞥見腰上的配槍，便又立刻回了目。楚辭跟在後，老早買了一頂寬簷的紅帽子，低著頭的時候遮住了大半張臉頰。

    “不過，”簡純走得慢了些，等了幾步楚辭，“神力等級高得機師我也不是每見過，但是高到你這種程度，縱準到可怕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以前接過專門的學習和訓練嗎？”

    楚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因為他覺得自己無法解釋。他最早對神力縱的認知和理解來自於西澤爾，按照那家夥的說法，他是中央軍校的全校第一，所以他的指導應該稱得上專業。而後來他所有的神力知識都是馮·修斯教的，或者他自己從書上看來的，他猜測馮·修斯是聯邦軍方出，所以馮·修斯教給他的星艦駕駛技和流程非常正規細。

    但另外一方麵，他連自己的神力等級都不知道……多有些說不過去。

    楚辭隨口問道：“你為了提高神力縱的準度和敏度，都做過哪些訓練，我回去也試試。”

    簡純道：“準度訓練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控製電路，比如路燈。”

    說著眨了眨眼，距離他們最近的一站路燈悄無聲息滅下，兩秒鍾後複又亮起，楚辭道：“這個我也經常幹。”

    簡純點頭：“知敏度的話，如果不嫌累，你可以嚐試長時間開放自己的神力場，不停的去知，去索。縱向上加強知深度，越是細微的事越難以知，所以你需要去知更渺小的東西，比如塵埃；橫向上拓展神力的覆蓋範圍，但是這麽做很容易神負荷，而且知距離越遠，就越難知到細節。”

    楚辭想起他在霍姆勒黑三角的時候，就因為神力網覆蓋的太廣而完全忽略掉了周的空間變化，他當時在快接近古董號的時候估計已經是長時間的神負荷狀態了，以至於現在想起來，在黑荒漠中跋涉的那段記憶依舊有些模糊，不記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不過呢，”簡純話鋒一轉，“神負荷雖然很痛苦，但是對於機師來

    說，每一次神負荷都意味著提升，我有一次跟著艦隊出航遇到了伏擊，當時連續作戰五個小時，直接暈倒在了作艙裏，但等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神力場可以覆蓋到五十千米之外了。”

    “嘖”了一聲：“不過我那時候才二十出頭，現在嘛，可以覆蓋到兩百千米之外。”

    “你呢，林？”

    楚辭想了一下，問：“山茶星多大？”

    簡純疑的回答：“直徑兩千多千米吧，差不多。”

    楚辭點頭：“就那麽大吧。”

    簡純：“……”

    對不起，打擾了。

    兩個人走回司令部，還沒進大門就聽見一個大嗓門哀求的道：“你下來吧！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簡純和楚辭對視一眼，同時聳了聳肩，神無奈。

    大嗓門是防衛隊報多倫雷斯，至於他哀求的對象……

    是一隻灰白相間的長緬因貓貓。

    楚辭第一次見到報多倫雷斯是在中心線的鬥爭剛剛結束，他從跟著運送重甲的履帶車來防衛隊司令部，他問簡純能不能查到重甲的型號，簡純說得問問多倫雷斯，於是就帶著楚辭去找他，結果問題還沒問出口，多倫雷斯忽然豎起一隻手掌，側著頭仔細聽了聽，大驚失道：“它怎麽跑過來了！”

    然後楚辭下意識回頭，就從門裏瞥見一雙黃綠、寶石般的圓眼睛。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一大團茸茸的玩意就從門裏了進來，多倫雷斯認命般的蹲下，那團茸茸就毫不客氣的湊進了他懷裏。

    楚辭這才看清，那是一隻灰白黑相間的貓貓，很長，型也不小，看著像隻小獅子，它揣著爪爪看了楚辭一會，忽然從多倫雷斯懷裏跳向了鬆，鬆連忙接住它，貓貓趴在他肩膀上，於是鬆半張臉都被長長的貓擋住了，隻能聽見他的聲音：“乖乖，這祖宗怎麽好像又重了？”

    簡純忍不住了一把，結果貓貓對著呲牙，喵嗚喵嗚的兇，顯然不樂意被這個人類。簡純立刻後退一步躲開：“大魔王生氣了，快去找蔻姐！”

    多倫雷斯罵道：“讓你手賤！

    ”

    楚辭：“……它大魔王？”

    簡純道：“不，它貪玩。”

    “……”

    “這名字真有水平，”他道，“誰起的？”

    簡純一邊通訊丹蔻一邊道：“當然是我們司令。”

    鬆費力的從貓後探出頭來：“就是因為它太鬧騰所以才貪玩，它鬧騰起來連司令都不了，所以我們才它貪玩大魔王。”

    “這才是司令部的真老大，認識一下。”

    “它隻聽丹蔻的話！”

    當時楚辭心想，從neo給過來的報看，慕容司令江湖人稱慕容十三，星盜出，是個行事老辣、殺伐果決的大佬，名聲在外。但誰能想到，有的人兇名遠傳，能止小孩夜哭，背地裏卻隻是個卑微的鏟屎呢。

    貪玩不怕生，隻用了兩天功夫就將楚辭劃歸到自己麾下，認為他是自己的新小弟，因此這會一看見他就立刻從瞭臺上撲了下來，楚辭險險接住它，歎氣道：“貪玩，你多重自己心裏能不能有點數？再高點跳下來你可能會把我砸死你知道嗎？”

    貪玩眨著圓眼睛長長的“喵”了一聲，耳朵在楚辭下上蹭了蹭，儼然一副“我不管誰還不是個小可” 的模樣，楚辭隻好抱著它往裏走，多倫雷斯跟在後麵酸溜溜的碎碎念：“真是的，我喂它這麽久了，也沒見過它蹭我……”

    楚辭問：“萊茵先生呢？”

    “我正要和你說，”多倫雷斯正道，“林，我們司令想見你。”

    楚辭捋了一把貪玩又長又的，道：“什麽時候？”

    “他明天出發去二星，”多倫雷斯道，“我知道你是二星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的星艦可以送你回去，正好見司令。”

    楚辭之所以還留在聖羅蘭就是因為他想研究重甲，而前幾天沈晝和左耶也通訊他表示他們已經在回二星的路上，讓楚辭理完聖羅蘭的事可以直接回二星，於是楚辭點頭道：“我沒意見。”

    多倫雷斯微笑：“我去安排星艦，晚上告訴你時間。”

    “好。”

    “對了，艾略特就在三十七樓的檔案室。”

    楚辭抱著貪玩

    去了三十七樓。

    他對慕容開的資料隻是大略瀏覽，雖然這位防衛隊司令是星盜出，但是聖羅蘭星區防衛隊卻要比星盜團正規太多，不論是建製還是規模都很有正規軍的樣子，楚辭站在檔案室門前心想，也從沒有星盜頭領會手下建立如此完備的檔案室。

    咚咚咚。

    他抬手敲門，艾略特·萊茵低沉的聲音隨之傳出來：“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楚辭走進去，艾略特·萊茵從索引屏幕前抬起頭，好笑道：“你怎麽把這小家夥也帶上來了？”

    隻有他會貪玩小家夥，要知道貪玩的型在貓裏，算比較大的了。

    “它老要我抱著。”楚辭了貪玩的耳朵，“是不是呀貪玩？”

    貪玩從他懷裏跳到了桌子上，歪著頭“喵”了一下。

    艾略特·萊茵道：“我剛和慕容通訊結束，他的意思是，乘著他在二星，想見見你。”

    楚辭“嗯”了一聲：“多倫雷斯先生剛才告訴我了。”

    “他非常謝你能出手幫忙，”艾略特·萊茵笑道，“被趙安走的那批軍火，慕容會雙倍補償給你。”

    楚辭抬起眼睛，他並不驚訝慕容開會知道他來聖羅蘭的最初目，但他主提出補償自己，這一點讓他多有些驚訝。

    “慕容為人很慷慨仗義，”艾略特·萊茵輕輕了一下貪玩的腦袋，“更何況你幫了他大忙。”

    楚辭點了點頭，心想，這麽看的話，這波不虧，等這批軍火到手，他就立刻讓neo找個合適的買家……

    “他也說，隨時歡迎你再來聖羅蘭。”

    ==

    三天後。

    楚辭乘坐著返回二星的星艦從聖羅蘭港口發，越來越快的穿過了聖羅蘭煙灰濃鬱的大氣層，模糊的地表火山山脈和林立的工廠逐漸模糊小，最後隻能看見聖羅蘭這顆星球的廓。

    和楚辭一起去二星的是簡純和多倫雷斯，因為據說慕容開此行二星的目的依舊是機甲，結果楚辭去港口的時候貪玩掛在他上就是不下來，楚辭由此喜提一隻緬因貓掛件，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隻好把它帶上。

    貪玩蹲在星艦

    的主控臺上，高傲的了爪子。

    雖然他們隻有三人一貓，但是因為要攜帶兩套機甲擬真係統，所以財大氣的開了一架中型星艦，有專門配備的駕駛師，不用楚辭臨時上陣，因此一路他除了擼貓就是閑魚癱，十分無聊。

    最後簡純實在看不下去，問道：“要不你去試試那套擬真係統？據說是從聯邦搞過來的，機師日常訓練用。”

    楚辭一骨碌爬起來：“可以試？”

    簡純道：“當然，反正放在那也是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