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辭立刻離開倉庫原路返回,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往和艾略特·萊茵的匯合點，那麽他大概率能在九分鍾完這一切。

    他將彈夾裝進口袋，終端通訊的防幹擾模式下對艾略特·萊茵道：“十分鍾後你們先離開紅島, 我一個人回去。”

    通訊頻道裏立刻傳來對方聲音沉穩的告：“林，不管你發現了什麽, 先撤離！”

    楚辭說：“我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 不過這和我的發現無關。”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本沒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

    畢竟……來都來了。

    “林——”

    “沒關係。”楚辭打斷了他的話，“等我回去再說。”

    說完他固執的切斷了部通訊，將終端調整休眠模式, 返回到了剛才的倉庫門口。

    ==

    艾略特·萊茵立刻連接了沈晝的通訊。

    “林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麽？他切斷了部通訊。”

    沈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皺眉道：“ 沒有，想幹什麽？”

    這個時候他已經離開了麗園所在的街區範圍, 途徑一條相對蔽的巷子, 他邊走邊抹掉了自己臉上的偽裝，拿下眼鏡裝口袋，點燃一煙的同時順手將火星子落在外套上，那件工裝外套逐漸燃燒灰燼, 蜷在暗的巷角。

    艾略特·萊茵苦笑：“前幾天他曾說過, 想炸了麗園, 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不……”沈晝呢喃了一句，“他真的會去的。”

    ==

    楚辭並沒有將另外兩個倉庫工人也打暈, 因為不能確定倉庫裏是否還有別的人, 他隻是乘著兩人不注意就近隨機檢查了其他集裝箱的容，得到和剛才一樣的答案。

    要麽都是設備部件，要麽都是武。

    他若有所思的悄悄退出了倉庫，沿著原路返回。前後所耗費去的時間不過十分鍾左右, 鄭行早的辦公室裏除了昏迷的金發人之外依舊空無一人。

    楚辭將金發人從桌子底下搬出來

    ，速度極快的拖著返回黑匣裏，行過通道之後將放在升降井平臺上，然後扯下了鎖鏈。

    他再次穿過通道，不過這次沒有再回鄭行早的辦公室，而是從通道離開了麗園，再從通風管道裏進去。

    他和西澤爾說自己在玩一場非常驚險的遊戲，要如何在保全無辜者的況下炸毀這座敵人的據點，殺死頭目。

    當時西澤爾笑著道：“我這個中央軍校軍事指揮出，好幾年實戰經驗的師長，就隻能用來幫你打遊戲啊？”

    楚辭理直氣壯地道：“不然呢！”

    而現在，楚辭匍匐在麗園狹窄的通風管道裏，神力場知到各種各樣的聲音……痛苦的、歡愉的、神誌不清的、茫然麻木的。

    他決定毀了這個地方，於是他這麽做了。

    出門的時候他就帶了足量的熱劑粘合炸彈，這種炸彈積小，威力大，炸範圍廣，簡直就是出門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良品。

    楚辭先在提前預設好地點放置了定時煙霧彈，然後一邊往中央控製機房的方向爬過去，一邊按下了煙霧彈的控製按鍵。

    五分鍾後，濃鬱彌漫的煙霧發了火警警報，張的鳴笛聲充滿了整座樓宇。

    一般的建築中都會裝有智能消防裝置，但是麗園因為是仿古老建築風格，加上霧海人本就對著這些基礎設施本不在意，因此麗園的智能消防隻有大廳和一、二層有，其餘地方的消防裝置還需要手作。

    楚辭到中控機房的是時候那裏麵的人已經都因為火警警報而逃了出來，在滿是濃煙的走廊裏慌不擇路。他撬開機箱的蓋子，將一隻微電流爬蟲放進機箱裏，一分鍾後，中控機房的終端幾乎都失控，不管是智能消防還是其他消防裝置全都失效了。

    走出機房的時候楚辭腳步一頓，忽然對埃德溫道：“通訊西澤爾。”

    埃德溫用自己平平無奇的語調表達了些許驚訝：“現在嗎？”

    楚辭道：“當然。”

    於是當晚剛剛從會議室回到家沒多久的穆赫蘭師長接到一通詭異的通訊。

    通訊剛一連接他就聽到尖銳的警報聲，夾雜著雜遝的腳步、尖利的哭喊、和模糊不清的咒罵。

    立刻讓人想到突發的混和災難場麵。

    他連忙問：“楚辭？你在哪！”

    而對麵那人回答的聲音四平八穩：“打遊戲。”

    “你聽到的都是遊戲音效。”

    西澤爾了太，道：“現在的遊戲音效都已經真道這種程度了嗎？”

    “這沉浸式驗。”

    西澤爾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撞響，這聲音他再悉不過……是能槍上保險栓的聲音。

    他問：“為什麽打遊戲的時候給我通訊？”

    “因為通關計劃是你指定的，”楚辭道，“你可以現場指揮，這樣更有參與。”

    西澤爾哭笑不得：“打個遊戲要什麽參與？”

    “那我斷連了。”

    “……算了。”

    楚辭“哦”了一聲，接著道：“指揮，就位！”

    西澤爾無奈道：“我什麽都看不見。”

    “我可以告訴你，我到哪一步了。”楚辭道，“我現在正在趕往第二個目標點放置炸彈。”

    之前西澤爾雖然說著讓他幫楚辭打遊戲屬於大材小用，但還是據楚辭給的建築圖做了行計劃，並且準到秒時間點，行計劃裏甚至包括了被發現之後的突圍路線。

    楚辭出神的想，要是西澤爾在霧海，恐怕也是個優秀的賞金獵人啊……

    能掙不錢。

    這麽想著的，他將粘合炸彈在了天窗的窗欄上。

    通訊頻道裏西澤爾道：“去四樓，第三個目標點，倒計時五十秒。”

    楚辭抓住天窗的網格引向上一跳，回到通風管道裏，然後快速往四樓爬去。

    他的通訊模式開了全聲頻，因此西澤爾不僅可以聽到周圍混的環境聲，甚至可以聽見他匍匐前行時服過地麵的簌簌聲……粘合炸彈上廊柱之後的倒計時的提醒聲……還有楚辭的呼吸聲。

    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錯覺，仿佛楚辭就在生死一刻，就在火之中，而他仿佛就在他

    邊。

    看著他奔跑、戰鬥、抹去額角硝煙與汗水。

    “我要去第四個目標點了。”

    西澤爾晃然回神，道：“現在通風管道裏已經充滿了煙塵，這條路不能走了。”

    楚辭道：“明白，換樓梯。”

    他說著，從天窗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