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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280章 信任與不信任(上)

    “哪有什麽報販子,就算是有,這件事怎麽會鬧得如此沸沸揚揚?八是在找卡萊·埃達。”

    “所以埃達士真的不在應科技園。”楚辭說著,吸幹了瓶子裏最後一口果

    萊茵點了點頭,目轉向楚辭和西澤爾:“你們呢?你們聽到了什麽。”

    楚辭道:“他們在地下通道帶走了兩個人,我問過了,那兩個人都是報販子。”

    萊茵微笑道:“看來一百三十六層的報販子都遭了殃。”

    “我聽到一些不一樣。”西澤道。

    “什麽?”

    西澤爾說了兩個詞:“黃總,和八十七層。”

    “黃總?”艾略特·萊茵重複,“黃總應該就是應科技的高級副總裁黃庭,據說是卡萊·埃達的父親畢生的好友,但現在看來,不論是‘畢生’,還是‘好友’,這兩個詞都有待商榷。”

    “而打聽八十七層的人……”

    楚辭問:“聽起來像是埃達士?”

    “不會那麽蠢。”萊茵“叮”一聲合上打火機,“這個時候去八十七層?不是明擺著往黃庭的圈套裏跳嗎。”

    “那打聽八十七層的會是誰?”

    “大概率是卡萊·埃達。”

    “哈?”阿薩爾聽得雲裏霧裏,“怎麽一會是又一會不是,到底是不是?”

    “是你自己混淆了概念,”楚辭重新開了一瓶果出手準備悄悄將果蓋子塞進西澤爾的口袋裏,“剛才萊茵先生說的是埃達士不會去八十七層,又沒有說不會向報販子打聽八十七層的消息。”

    “可一打聽不是照樣也涼了嗎?”阿薩爾聳了聳肩,“黃庭不就發現了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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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萊茵卻寬和的笑道:“打聽了,卻不會去,你認為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知道了!”阿薩爾忽然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楚辭的果了兩,差點翻倒,他連忙手扶住晃的果瓶子,並小心翼翼的往楚辭跟前推了推,示意,大佬喝果

    接著剛才的話道:“是不是想混淆視聽?打聽本就不會去的地方,然後來掩飾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

    “這確實是的煙霧彈,”艾略特·萊茵笑道,“但應該本就不會去向一百三十六層的報販子打聽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

    “為什麽?”阿薩爾問。

    楚辭收回了“扔垃圾”功的爪子,背回到後,“那可是卡萊·埃達,應科技的總裁。”

    阿薩爾愣了一下,恍然的道:“我就說卡萊·埃達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原來是應科技的大老板!”

    楚辭:“……”

    他湊到西澤爾耳邊,低聲道:“他今天是不是撞到了腦子,總覺不太聰明的樣子。”

    說完一拍腦袋:“不對,他平時也沒多聰明,但今天格外不聰明。”

    阿薩爾:“……我聽的見。”

    楚辭無辜的眨眼:“我知道。”

    滿臉寫著“我故意的”幾個大字。

    西澤爾暼了一眼自己的口袋,道:“他喝了不酒。”

    “哦……”楚辭若無其事的看向別,“所以應科技所謂的‘信息泄事件’,隻是搜尋埃達士的借口。”

    “不能說應科技,”艾略特·萊茵沉道,“恐怕隻有黃庭一個人。我們都知道應科技部其實有三個派係,以卡萊·埃達為首的新派;反對上位、並以黃庭為首的舊派;以及技顧問團,後者保持獨立,永遠以公司利益為首,不會傾向於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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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次卡萊·埃達疑似遭遇不測,很有可能是黃庭發難。”西澤道。

    “這二人的鬥爭,從卡萊·埃達有執掌應科技的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氣我活,這一局目前來看是黃庭占據上風,起因很有可能……”

    “撒普斯。”楚辭接著萊茵的話道,“我之前說過,埃達士信任威廉姆斯,他甚至知曉撒普斯的存在,卻也不知道他躲藏在什麽地方。可黃庭是怎麽知道的?”

    “這恐怕要等見到他們之後才能知曉。”

    “可我們對於他們現在的向沒有任何線索。”

    “也不能這麽說,”萊茵又打開了打火機的蓋子,橘黃的火苗一閃即逝,“叮”一聲,他又將蓋子蓋上,“卡萊·埃達,知道我要來占星城。”

    西澤爾忽然道:“在求助?”

    阿薩爾迷道:“求助什麽,什麽求助?”

    楚辭將他推開到一旁:“哎呀,你別打岔。”

    阿薩爾隻好在藤椅裏,一頭霧水的繼續聽著,盡管什麽也聽不懂。

    “報販子打聽各種消息不是為了混淆視聽,而是在傳遞消息。”

    艾略特·萊茵笑道:“我猜是的。按照我對的了解,不會迷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高度冒險的做法,因此絕不會留在一百三十六層或者再次回到八十七層,一定去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這麽一來在一百三十六層找報販子打問信息的舉就完全多此一舉,或者別有用意。”

    “大概早就離開一百三十六層了。”楚辭嘟囔道,“明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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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們分頭去收集信息,”萊茵道,“盡可能將卡萊·埃達找過的報販子全部找到。”

    “這還不簡單?”楚辭懶洋洋的道。“跟在應科技的人後麵,撿現的就行。”

    艾略特·萊茵笑意深了些許,道:“也是個好辦法。”

    他先上樓休息去了,西澤爾去大堂拿房間的電子碼,楚辭喝了兩瓶果有些撐,決定出去走走。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夜場也都逐漸散了,路邊有酒鬼哀歌,驚醒兇惡野犬,一人一狗追逐著狂奔過地下通道,可惜除了楚辭之外,再沒有別的觀眾。

    他去了一家便利店,從店裏出來,看見阿薩爾蹲在路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出來了,賊兮兮的問楚辭:“你哥,西澤爾的神力等級是不是很高?”

    楚辭點了點頭。

    阿薩爾神了一下,又道:“他……會縱機甲嗎?”

    楚辭道:“你覺得呢?”

    阿薩爾的抿:“我沒見過。”

    “你見過。”

    “什麽時候,”阿薩爾疑,“我怎麽不記得。”

    楚辭指了指他臉上的傷疤:“他上次打你的時候。”

    阿薩爾:“……”

    他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是真的姓穆赫蘭吧,隻是重名對嗎?”

    一抬眼卻看見楚辭滿臉鄙夷的看著自己。

    阿薩爾:“你快否認。”

    楚辭指了指後的便利店:“買醒酒藥去吧,別活在夢境幻影之中了。”

    說著就往回走,阿薩爾追上來:“我清醒了,我早就清醒了。”

    楚辭沒有理他。

    快要走回酒店的時候,他忽然道:“你這次為什麽又和應科技對著幹了?不是剛得罪完凜阪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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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了我在找一個朋友。”

    “哪個朋友,卡萊·埃達?”

    “撒普斯,你剛才沒聽到這個名字?”

    “嗐,”阿薩爾發出一聲鼻音,“我都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

    “聽不明白你就跟著幹啊?”

    阿薩爾小聲嘀咕:“我哪敢忤逆你……”

    楚辭停下腳步看向他,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最終撓了撓頭,道:“我覺得你可能會需要有人幫忙……你這家夥雖然脾氣古怪還總捉弄別人——”

    他看到楚辭揶揄的神,立刻及時止住,停頓了幾秒鍾,低聲道:“但你還是救過我好幾次,我沒忘。”

    楚辭似乎笑了一下,一張一合,說了句什麽話,但是阿薩爾沒有聽清,因為他被眼前的這個有的笑容所震懾,既不是嘲諷的譏笑,也不是輕蔑的冷笑,而是一個很淡,卻湧現真實緒,麗到極致的笑容。

    就像夜裏忽然開出來一朵驚豔的曇花。

    楚辭走遠了,阿薩爾才驀然地回想起來,說的是,謝謝。

    ……

    楚辭回到酒店大堂,本以為艾略特·萊茵已經上去了,此時卻見他依舊坐在大堂沙發上,似乎正在和西澤爾說些什麽。

    “你幹什麽去了?”西澤爾問。

    楚辭朝著他揚了揚手裏的煙盒,轉而遞給了艾略特·萊茵。

    萊茵先生愣了一下,隨即出驚喜的神,幾乎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一直放在口袋裏把玩的打火機。

    “我看您剛才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煙癮犯了。”楚辭坐在了沙發扶手上。

    艾略特·萊茵叼著煙按開打火機:“我早說過你有做偵探的潛質。”

    看來這是萊茵先生稱讚別人唯一的話語。

    “不過便利店裏隻有卷煙,沒有煙鬥。”楚辭道。

    萊茵深深吸了一口煙卷,吞雲吐霧之際,道:“很不錯了,慕容勸我戒煙,我出門的時候他讓簡純把我的煙鬥藏起來了。”

    “那你可以自己買卷煙啊。”

    “我和他打賭,不能自己買煙。”

    楚辭聳了聳肩,看著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道:“說起來,您這次為什麽選了這麽好的酒店?”

    平時不都是小旅館或者工人宿舍之類的。

    萊茵鼻子,道:“上個月和慕容打賭贏了,賺取了一筆不菲的賭資……”

    楚辭指了指他裏叼著的煙卷,道:“那看來這個月是不行了,早知道我就不給你買了。”

    “沒關係,”萊茵點燃了一,微笑道,“我和他打賭的條件是不能自己買煙,又沒說不能讓別人幫我買。”

    “我可以為你保守,”楚辭道,“但是這個月贏的錢要分給我一些,你七我三。”

    艾略特·萊茵爽快道:“沒問題。”

    西澤爾好笑道:“你連自己朋友的錢都賺?”

    “那當然,”楚辭眨了眨眼,“慕容司令那麽有錢,分我一點怕什麽。”

    艾略特·萊茵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上樓之後,楚辭饒有興致參觀了其他人的房間才返回來,躺在床上,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大概是因為貴價酒店環境太舒適,他很快就睡著了。

    然後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變了一朵蘑菇,需要有人給他澆水他才能長,可是西澤爾死活就是不給他澆水,不僅不給他澆水,還非得說蘑菇需要冬眠,讓他睡覺。

    好家夥,生學知識全部還給老師了。

    西澤爾問他:“你還分得清楚我是誰嗎?”

    他清楚的說出了他的名字,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他一下子就湊過去,在西澤爾臉上親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應該親得還用力,“吧唧”一聲很響……然後,然後他就醒了。

    睜眼看到屋頂的特製的水波紋天花板和造型別致的水晶吊燈,將燈上第三排第六列那條水晶流蘇足足觀察了三秒鍾。

    然後意識到自己在何,姓甚名誰。

    是來占星城尋找他的朋友撒普斯的,而非一朵無人澆水的蘑菇。

    意識清醒之後,夢境的細節逐漸淡去,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為什麽要親西澤爾,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這個夢。說奇怪吧,好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陳柚還說楚辭在夢裏答應做朋友呢。但是說不奇怪吧,又好像哪裏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呢?

    楚辭抱著腦袋仔細回想,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奇怪。

    因為這個夢太真實了。

    真實到,他記得自己在摟著西澤爾的時候,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一聲一聲,像是重鼓。

    “這也太奇怪了。”楚辭呢喃,瞪著眼盯住那流蘇,一直到天亮。

    西澤爾他去吃早飯的時候,他仍舊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吊燈上的水晶流蘇。

    “你怎麽了,”西澤爾問,“沒睡醒?”

    楚辭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道:“我做了一個夢。”

    西澤爾好奇:“什麽夢?”

    楚辭剛要開口,話到邊,卻忽然不想說了,他胡道:“我夢到這這個燈裏關著一個妖怪,一到半夜就要出來吃人。”

    說著打了個嗬欠。

    西澤爾好笑道:“你不會因為這個,半個都沒睡著吧?”

    “睡覺的時候都已經快要淩晨四時了……”楚辭嘀咕著,去衛生間洗漱。

    將臉頰浸在手掌心冰涼的水流中時,他下定決心,堅決不能讓西澤爾知道自己在夢裏親過他的事!

    這太丟人了,最好快點忘掉。

    早飯之後,幾個人分頭出發,去往不同的區域搜集信息,楚辭讓埃德溫給了西澤爾,而他自己決心作弊,他去找了威廉姆斯。

    這個點威廉姆斯還沒有起,飲料店也才剛剛開門營業,星星見到他的時候頗為驚訝,連忙從櫃臺後麵跑出來,緩慢的一張一合,一道電子合聲道:“卡萊怎麽樣了?”

    楚辭挑了一下眉,這才看見耳朵背後靠近脖頸的位置,著一枚模擬翻譯。這東西的原理是可以捕捉到佩戴者的口型作,據此來模擬人類真實的發聲,一般使用者都是失聲患者。

    這種小機在聯邦雖然價值不菲但也時常可以見到,但在霧海,這還是楚辭第一次見。

    楚辭緩慢而清晰地問:“你能聽清楚我說話嗎?”

    星星點了點頭。

    楚辭道:“暫時還沒有找到埃達士,不過已經又線索了,這次來就是想找威廉姆斯先生幫忙。”

    “你休想!”威廉姆斯暴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接著是一陣重翻倒的響

    星星臉上的神很著急,但翻譯卻隻能聲音和道:“沒事吧?”

    半晌,威廉姆斯道:“沒事,讓走吧。”

    星星看向了楚辭,楚辭卻沒有毫要走的意思,高聲道:“我需要幫助,可以支付相應的對價。”

    威廉姆斯沒有回答,星星對著楚辭做了一個手勢,但是楚辭沒有看懂,就已經匆匆的跑上了樓,一會又下來,道:“他你上去。”

    楚辭說了聲“謝謝”,然後邁步上樓。

    前幾天剛剛造訪過一次的起居室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次威廉姆斯沒有穿綢襯,而是穿著一套看起來非常厚的睡,顯然剛剛起床。

    “你要謝星星,”威廉姆斯很生氣的道,“如果不是,我今天一定要把你趕出去,並且再也不允許你踏我的房子半步!”

    楚辭皺了皺眉。

    他雖然隻和威廉姆斯打過兩次道,但是在他印象裏,這是一個明、世故而又狡猾的商人,斷然不會像現在這麽暴躁易怒,是什麽讓他短短幾天之竟然變化至此?

    而接下來的對話裏,楚辭找到了以上這個問題的原因。

    “我們得到消息,應科技部發生了一起信息泄事件……”

    威廉姆斯打了第一個嗬欠。

    “現在一百三十六層所有的報販子都人人自危,生怕公司的逮捕波及自己。”

    威廉姆斯打了第二個和第三個嗬欠。

    “我朋友遇到了應公司的人追捕某個報販子,他們的對話中提到一個地址,恰好和挨打士有關……”

    威廉姆斯打了個第三個嗬欠並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楚辭:“……”

    原來威廉姆斯先生是因為被吵醒所以才如此暴躁。

    代了一下自己瞬間已經開始生氣了。

    他沉默了一會,誠懇的道:“要不您再睡一會,等您醒了我再上來?”

    威廉姆斯聲音很大的擤了一下鼻涕,慢騰騰從躺椅上爬起來,打開了窗戶。

    冷風瞬間灌,房間中的溫暖然無存,他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才冷冷地道:“自從我退休,我就沒有這麽早起床過!”

    楚辭:“……敢問您老人家什麽時候退休的?”

    威廉姆斯“哼了”了一聲:“十年前。”

    好家夥。

    睡了十年的懶覺有朝一日被打斷,那確實值得暴躁。

    威廉姆斯關上窗戶,楚辭見他沒有將自己趕出去的意思,便繼續道:“按照萊茵先生的推斷,我們需要收集所有和埃達士有關的訊息,尤其是對一百三十六層的報販子們的委托。”

    “萊茵覺得卡萊是在向他求助?”威廉姆斯沉著臉道。

    楚辭點了點頭。

    “可他難道沒有想過,卡萊為什麽要向你們求助?”威廉姆斯語氣諷刺,“我就在一百三十六層,何必舍近求遠,去找一個沒見過幾次的人救命。”

    楚辭抬起頭,直視著威廉姆斯的眼睛:“或許是因為,不信任你。”

    威廉姆斯鼻翼翕了兩下,楚辭清楚的從他眼裏看到了憤怒和悲哀,那緒如此澎湃又如此複雜,一時間難以分辨清明。

    半晌,威廉姆斯低聲道:“你說的對,不信任我,不信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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