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度皮笑不笑的道:“我是不是應該為你的誠信而到慶幸?”
楚辭大度擺手:“不用謝。”
“……”
索蘭度哭笑不得:“讓藍心帶你去報室吧。”
楚辭轉走, 索蘭度忽然再次出聲:“冒昧問一句,你為什麽要丹尼爾斯學院和長老會的相關報?”
“因為我要找我的同伴,”楚辭微微偏過頭, “他曾經在丹尼爾斯學院附近出現過,也許和當天長老會的人押運囚犯有關。”
索蘭度點了點頭:“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盡管提。”
“謝謝。”
“我在三樓的大廳等你們。”
索蘭度說完,帶著莫桑和盧瑟往樓上走去。
三個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明暗的火中,楚辭忽而瞇了瞇眼。
藍心款款的走到他邊:“看什麽呢?”
“藍心士,”楚辭偏過頭問, “你擔任石頭城堡的報多久了?”
藍心笑盈盈道:“三年, 不過從一開始,我就為首領做報工作。上任報是我的老師。”
“莫桑隊長似乎不知道你的份?”
“這是我的意思, ”藍心眨了眨眼,“幹我們這行的, 份嘛, 當然是知道的人越越好。”
楚辭道:“但是盧瑟隊長似乎對此並不驚訝?”
“我覺得,他可能早有一些猜測, ”藍心倚著下, 漫漫道, “雖然他年紀比我還小,但腦子也很聰明。”
莫桑也對你有所懷疑……楚辭心想, 但是似乎懷疑錯了方向。
“怎麽?”藍心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報室大門上的閥口,那裏麵裝著一道古老的齒鎖, 要將齒的鋸齒旋轉到設置的角度, 大門才會打開。
“沒什麽。”楚辭搖頭, 換了個話題道, “我朋友很喜歡你,為此他今夜還專門去了你的酒吧。”
藍心挑眉,麵上始終蘊著一抹淺淡笑意:“你沒有攔住他?”
“我問過他要不要和我一起過來石頭城堡,但是他拒絕了。”
“你也沒有告訴他,”藍心道,“我其實在石頭城堡裏。”
楚辭看著:“你們做報工作的,不是最忌諱份泄嗎?”
藍心笑得花枝:“小壞蛋,竟然用我的話來反駁我……”
推開報室厚重的大門,拿過牆上的一支火把,道:“進來吧。”
楚辭跟著走進去,看著用火把一一點燃報室的油燈。這裏拱頂高闊,說話的嘶吼甚至有回音,中央程立著十幾個木質檔案櫃,而周圍靠窗的地方圍繞著一圈平桌,上麵擺放著楚辭不認識的機。
如果刨除那一圈擺放著機的桌子,這裏就好像一座古老的圖書館。
“霍姆勒無法使用電子產品,”藍心道, “我們就隻能用紙來存放這些信息,是不是覺得很古老?”
“還好……”
見楚辭多看了幾眼桌上的機,藍心解釋道:“那是聯絡,我隻能向你說明它是靠某種波來傳遞消息,但是的運行原理,可能連我老師都不清楚。”
楚辭道:“我在奧克利的手下上有搜到一個聯絡,索蘭度首領給你了嗎?”
藍心點頭:“但是短時間無法破獲他們的鑰,等到我們的破解工作完,也許戰爭已經結束了。”
楚辭眼角的餘向後瞥了暼:“你認為這場勢在必行?”
藍心笑道:“我可沒有這麽說。”
“你想要的是大雪降落下來前一天的報……丹尼爾斯學院……長老會……有了。”藍心在第一排的檔案櫃裏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楚辭,“我記得,當天長老會確實有函件遞送過來,說押解了五名重刑囚犯進丹尼爾斯學院。”
楚辭接過那份函件,上麵簡單的記錄了這幾名重刑犯的份信息,可奇怪的是,卻並未記載他們所犯的罪行和判的刑罰。
“為什麽沒有罪名和刑罰?”他問。
藍心疑:“那是什麽?”
“他們犯了什麽罪,”楚辭抬起頭道,“是誰審判了他們,他們要被監多年?”
藍心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他們沒有犯什麽罪,也沒有人審判他們。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從外麵送進來,隻要支付給長老會足夠的錢,你可以將任何人關進丹尼爾斯學院。”
楚辭:“它不是監獄?”
藍心道:“它是監獄。不過是一座,需要付錢的監獄。”
楚辭:“……”
“外麵的人將自己的仇人、對手、妻子、孩子,甚至是父母送到這裏來,也許是不想殺他們,也許是不敢或者不能殺他們,又或者,是想讓他們活著罪。”藍心走到第六個書架潛,找出一個很厚的文件袋,輕輕吹了吹上麵得灰塵,道,“但是他們肯定知道,丹尼爾斯學院,是一個容納仇恨和罪惡的地方,進去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長老會以此盈利。”
將文件袋放在楚辭麵前的桌子上:“這是長老會的資料,經過了首領允許,你可以隨意翻閱,但不能帶出去。”
“我們對邊區和界線都會做監視,記錄每天發生的大小事件,”藍心說著打開了放聯絡某張桌上的屜,“但是大雪前一天才剛過去一個星期,我不確定報員有沒有翻譯整理好……啊,有了。”
將一整本橫格紙攤開在楚辭麵前:“喏,中間第四行到第十二行,就是那天丹尼爾斯學院的信息。”
楚辭快速過去,其中記載了長老會押解重囚犯的事,再往下,記錄了一場槍擊衝突。
觀察員觀察得很仔細,甚至描述了當時一共有幾聲槍響。
可是楚辭沒有看出什麽異常來。
他歎了一聲,將本子還給藍心:“如果我想知道某個時間點,丹尼爾斯學院附近出現的人……可以回溯嗎?”
藍心搖頭:“幾率很小。”
“幾率很小,”楚辭追問,“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的?”
“我們的觀察員都經過專門訓練,”藍心道,“但是有的觀察員記憶力好一些,有的要差一些,所以這完全取決於當時負責那個範圍的觀察員,他會不會記得,當天丹尼爾斯學院附近出現過什麽人。另外,如果你要找的人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那麽他恐怕本就不會出現在觀察員的視線範圍裏,也就沒有辦法找到他。”
楚辭無奈道:“好吧。”
按照西澤爾的習慣,除非他傷得和自己一樣重,否則本不會進觀察員的視線。
在沒有電子通訊和智能設備的霍姆勒找個人真難啊……西澤爾好歹還算是有一點消息,萊茵先生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楚辭沉沉的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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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邁通道還是沒有開嗎?”
“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在雪完全融化之前,通道是不會開的,萊茵。”
“可是我很著急,”艾略特·萊茵歎道,“我的同伴們都不知所蹤,在我昏迷的日子裏,我錯過了和他們約定的匯合時間,費頓先生。”
“你應該慶幸你隻是砸到了頭,”老費頓甕聲甕氣的道,“而且是降落在了三區,你還能來找我,否則你一定會凍死在前幾天那場大雪中。”
艾略特·萊茵頭上纏著紗布,他至今依舊還有些頭暈病沒有痊愈,但是他還算幸運,金屬骨在這個時候發揮了相當大的優勢,降落之後降落傘卡在了一座垃圾山上,他被吊在空中,最後不得不隔斷傘繩一路連滾帶爬的滾下了垃圾山。
在這個過程中他靠著金屬骨不斷的去尋找可以卡住的隙,大大減緩了滾落的慣和速度,最後就隻是了一些皮傷,最嚴重的也就是被帶下來的垃圾砸到了頭,昏迷了幾個小時之後就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靠著頑強的毅力和些微的運氣,找到了記憶中的一座向導站,最後托人找來了曾經的老朋友,老費頓。
被老費頓接回去之後他就陷了昏迷,斷斷續續昏迷了兩天才終於恢複意識,而那時候,早就錯過了他和楚辭、西澤爾約定的匯合時間。
“理論上來說,”萊茵思忖道,“他們降落的地方應該距離我不遠,這幾天向導站都沒有任何消息嗎?”
“因為那場大雪,”老費頓看了一眼狹窄的窗戶外昏沉的夜空,慢騰騰道,“木原通道和蘇邁通道都封閉了,聽說索蘭度還加強了邊區的哨卡,人和消息都過不來。這個時候你著急也沒有用,不論他們降落在什麽地方,都和你一樣,沒有辦法去烏拉爾巷……”
這時候,破舊的門“吱呀”一聲,形高大壯的達奇佝著腰鑽了進來,外麵的氣溫似乎很低,他糟糟的頭發上結了一層細碎的冰晶。
“又降溫了?”老費頓問。
達奇點頭,作笨重的和上木門,然後到火堆旁邊烤火,沉重的聲音像大象低鳴:“向導站還是沒有收到消息,他們說,這幾天沒有人過來。”
“你看,”老費頓撥了撥火堆裏烤焦的菌子,“我說了,他們過不來。”
“但是有人說,在南麵的邊區見到了車隊。”達奇說道。
老費頓掀起耷拉的眼皮:“什麽車隊?”
“不知道,隻是看見了。”
“邊區……”艾略特·萊茵沉道,“三區的南邊,是和七區接壤?”
“是,奧克利的地盤,”老費頓甕聲甕氣的道,“車隊?那小子又要運輸什麽東西,這麽冷的天,雪都沒有融化完,不怕翻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