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他,”慕容開緩緩道,“我就會增加兵力想要把這裏奪回來,但前提是我們得能攻打下這片區域。”
“所以我說過,”西澤爾笑道,“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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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斐勒基地的通訊。”埃德溫道。
楚辭思索道:“這麽說,斐勒已經回到自己的基地了?”
“我定位了通訊的地址,確實是他在山的基地中。”
“能模擬他們的通訊畫麵嗎?”楚辭問。
埃德溫答:“可以,但是這種短時間的模擬解析不到位,很容易被識破。”
“不要,”楚辭道,“能騙多久是多久。”
通訊連接。
屏幕中出現了斐勒風塵仆仆的疲憊臉頰,但是他的神卻沉的厲害,而他所看到的,是埃德溫從過往通訊記錄中截取的圖像進行拚接出來的,聲音也是解析過後模擬的,因此聽起來有幾分微不可查的失真。
“營地裏出了,”斐勒沉聲道,“你那邊的況現在怎麽樣?”
通訊屏幕中的圖像道:“報告,沒有異常。”
“我們的營地地點隻能暫時放棄了。”斐勒道,“還在排查之中,一有特殊況你必須立刻報備。”
“是!”
“另外,明天早上的計劃不變。”
“是,收到!”
斷掉通訊之後,斐勒總覺的這個通訊員好像有點奇怪,轉念一想,可能是剛剛重新連接的中控終端信號還不是很穩定,導致傳輸的畫麵和聲音看上去有些失真。
他沒有在意這個小瑕疵,而是轉去繼續調查今夜在中心線的營地上莫名被襲的事件。
“首領,馬丁隊長醒了!”
斐勒大步往醫療部走去,他的機甲作戰隊長被揍得一敗塗地,他其實一肚子氣,但是這火還暫時不能發出來,因為馬丁已經是他基地裏最厲害的機師了。
但即使如此,斐勒也沒有什麽好臉:“你怎麽樣?”
馬丁隊長腦袋整個裹在紗布裏,也看不太出了臉上的神,隻是眼中似乎布滿了紅,他聲音沙啞地道:“首領,我敢斷定,今晚襲我們的機師和那天晚上毀掉我們軍火的,是同一個!他的縱風格太獨特了,非常容易辨認。”
聽了這句話,斐勒頓時更氣了。
同一個人,耍了他兩回,他是猴嗎?
“我隻想知道他是誰,”斐勒惻惻道,“還有,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馬丁隊長冷不丁打了個寒戰,連忙道:“我覺得他就在我們的營地隊伍裏,一定有,不然他不可能知道中控臺的準確位置,還,還用的是原本那架機甲!”
“不需要你提醒我有,”斐勒不耐煩道,“我說過,我隻想知道他是誰!”
“這,我不能,不知道……”
“這個人的機甲縱技非常厲害,”斐勒居高臨下的著自己的機甲作戰隊長,“而你同為機師,應該對你的同行有一定的辨認能力吧?”
“首領——”
“找到他,”斐勒滿不在乎道,“否則,你這個機甲作戰隊長就不要當了,我不需要一個被打敗在地,爬不起的隊長。”
半晌,馬丁低聲道:“是。”
從醫療室出來,斐勒心中鬱結的氣息依舊沒有散,他再次通訊了駐守在中心線的那支隊伍,可依舊重複剛才說過的話語。
現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等待天亮。
可是走回指揮室的時候,斐勒的腳步忽然一頓。
讓馬丁去調查不過是他一時氣憤上頭,並且想給這個技不如人的機甲特戰隊長一點教訓罷了,他知道最終結果無非是馬丁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而找一個替罪羊,所以的事還是得靠他的副手專門去調查。
雖然他知道營地被襲確實是所為,但是這個細會是哪方的呢……大概率是星區防衛隊的,但是如果,這個是凱特蘭的人呢?
如果凱特蘭安在他營地的襲了他的營地,那麽他們的易就會原地撕毀,他不用再支付給凱特蘭承諾的對價,也不用過了今夜再等待的答案,他可以直接進攻。
至於這個細到底是誰的人,不重要。
斐勒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讓副手在牢房隨便抓了一個囚犯,威利他演了一場戲,並用終端記錄了下來,作為“證據”,然後再次通訊中心線的駐守小隊,嚴陣以待,立刻準備接應其他隊伍,同時命令基地集結的駐軍,向中心線進發。
楚辭接到這條命令的時候驚了一下,道:“斐勒這是要做什麽?”
這時候他已經回到了司令部,鬆和簡純立刻分道揚鑣,簡純跟著機甲戰隊去南半球,而鬆則據慕容開剛才的命令,去了山東邊的能源站。
“他要在今晚就攻打凱特蘭首領的領地,”西澤爾皺眉道,“快通知,讓立刻警戒。”
通訊組連忙將剛才靜默的通訊頻道重新開啟,這一消息很快到了凱特蘭的耳朵裏,凱特蘭卻相當冷靜地道:“我已經下令讓我的人去中心線埋伏了,放心。”
“對了,星艦已經準備好了,你們什麽時候去港口?”
慕容開看了眼時間,道:“四十分鍾後。”
“好,港口之後麻煩直接聯係我的副。”
凱特蘭在通訊屏幕中劃過來另外一個通訊id,將其加到通訊頻道。
“好。”
“這是斐勒駐在中心線的那支小隊的信息鑰,”楚辭給西澤爾傳輸了一條信息片段,“下次斐勒再通訊的時候你直接選擇播放就可以。”
“誒,”西澤爾他,“那你幹什麽去?”
“我一個機師待在指揮室做什麽?”楚辭擺手,“我和簡純去南半球了。”
在司令部運輸通道的一輛卡車前,簡純不停地低頭看著終端上的時間,直到被探照燈映照得蒙昧夜中,觀影逐漸勾勒出一道消瘦的人影,簡純才鬆了一口氣,立刻朝他揮手:“快點,不然要耽誤時間了。”
楚辭著頭頂的帽子,和相繼爬進了車廂,剛坐下卡車就立刻啟,簡純隨口道:“你為什麽非得去指揮室一趟?有什麽事不能通訊嗎?”
“不能,”楚辭一本正經道,“我必須當麵告訴我哥我要去南半球。”
簡純:“……”
指尖在楚辭帽簷上了一下,道:“我們要是延誤了時間,就都是你的錯。”
“不可能,”楚辭瞥了一眼終端上的時間,“我卡的很準,一分鍾都不會差,放心。”
車子很快離開了地下城,夜晚的地表荒涼無比,隻有來回嗚咽的風。重卡碾過砂石地麵,聲音沉悶而抑,像是有什麽東西緩慢地碎了末。
進港口泊位之後,因為這間迫來不及轉移,卡車便直接通過廊橋行駛到了星艦艦艙裏,一個小時後,這架載著聖羅蘭星區防衛隊機甲作戰縱隊的機師和他們的機甲的星艦,在發臺緩慢起飛,然後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終進大氣層,消失而去。
……
南半球的港口要比北半球簡陋得多,隻有一片空的泊位和幾個區位對接門,簡純笑道:“別看這裏簡陋,這可是凱特蘭指揮私人所有,如果我們降落在北半球的港口,斐勒肯定會更早得到消息,這對我們很不利。”
“原來這裏不是北半球的港口?”楚辭詫異。
如果作為私人港口的話,這裏就絕對算不上簡陋,甚至有些奢侈。這也就從側麵說明了,凱特蘭雖然沒有軍工廠,也不做軍火生意,但是真的有錢……
下次如果再賣給軍火,楚辭漫無目的地想,賣貴一點好了。
卡車從廊橋上行駛下來,全部都換了斐勒基地的名牌號,車隊沉默地行駛出了港口,一路上,楚辭看到的除了巨大的熔爐、高塔和連綿片的廠房之外這裏什麽都沒有,天空是渾濁的土灰,時不時有風卷著沙塵打在車窗玻璃上。聖羅蘭的運輸車都是封的,坐在車廂可能無法察覺,但一旦走出車廂,如果不戴隔離麵罩,恐怕堅持不了幾天。
簡純拿了兩個隔離麵罩,一個給楚辭,一個戴在了自己臉頰上,隔著隔離麵罩,的聲音有些發悶:“待會到了門口,卡車可能會被要求檢查。”
卡車上載的不僅是機師和機甲,還有衝鋒隊和特別行隊,軍工廠很大,哪怕守備兵力薄弱,他們在占領功之後短時間也不能照顧到各個角落,因此攻打不難,難的是占領之後的排查。
斐勒一共有五座軍工廠,全部都連接在同一片區域,邊緣有隔離帶和哨塔,因此他們隻需要解決掉隔離帶上和哨塔的守軍就可以了。
急指定的作戰計劃早就發送在了各個機師和作戰隊員的終端裏,由於楚辭是個編外人員,因此他也就沒有被分配什麽任務。卡車到了隔離帶大門口,果然被要求停下檢查,所有人的心髒都被吊了起來,因為他們的運輸和調度命令都是偽造的,簡純不著痕跡的抬手向了自己後腰上的槍,一旦被懷疑,就立刻以開槍作為信號,執行第二計劃。
可不知道是因為半夜檢查人員打瞌睡,還是守備軍被調走的緣故,這道檢查竟然無比鬆散,隻是隨便地走了個過場就將他們放了過去。
簡純將槍悄悄放了回去,可是等回到車廂,剛鬆了一口氣,下令準備繼續出發的時候,一偏頭,原本坐在旁邊座位上的楚辭,不見了。
可是這個時候不能通訊,一直等到卡車行駛過隔離帶,才連忙打開終端通訊楚辭:“你到哪裏去了!這地方很危險你知道嗎?”
說完自己先沉默了一下,因為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好像都是被楚辭盯上的人更危險一點……
雖然卡車滿混過關穿越了隔離帶,但其實他們最多隻能到達軍工廠外圍的中轉倉庫,因為再往裏,肯定又會遇到第二道複查的關卡,到時候他們肯定就暴了。因此卡車再往前一段距離,大概就必須要停下來了。
而通訊頻道裏的楚辭道:“我在哨塔。”
簡純滿頭問號:“你什麽時候上去哨塔了?”
“就剛才,他們檢查你的運輸命令的時候。”
簡純:“……”
隻能順著楚辭的話問道:“你有什麽發現?”
“理論上哨塔最也得配備一名狙擊手和一名觀察手,或者有的哨塔還有高炮,但是這裏的哨塔隻有值崗的工作人員和一名衛兵,配備的也隻是普通的長管槍而已。”
“也就是說,這裏哨塔基本相當於沒用?”
“可以這麽說,另外哨塔上也沒有通用的信息終端,通訊竟然要靠工作人員和衛兵的個人終端建立私人通訊,如果摧毀掉他們的信號基站,這幾座軍工廠的信息網絡就癱瘓了。”
簡純沉默了一下,心想,斐勒當年砍去建立信息中控臺的資金時,絕對沒有想過,還有今天……
“所以?”
而楚辭道:“所以我去幫你們破壞掉他們的信號基站,一會見。”
然後通訊斷連。
卡車的正好停在了中轉倉庫的門口,司機回過頭低聲道:“簡指揮,前麵就沒路了。”
簡純點了點頭,打開終端通訊頻道,冷靜的聲傳遍整個作戰通訊頻道時,不遠隔離帶上的某座哨塔忽然“轟隆”一聲炸開,熏紅的焰火般,點亮了這個靜默沉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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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小姐,這是在朱葉的住所中找到的重金屬和珠寶,請您過目。”
“還有的賬戶,我們追蹤了三天之後鎖定了七個賬戶,用的都是虛擬戶名,但是基本可以肯定都是朱葉用過的,裏麵的金額共計九百七十萬因特。”
橙子冷漠地點了點頭。
自從接手朱葉從前的工作之後,就習慣將自己的麵容影藏在兜帽裏,關掉了朱葉從前的仿真皮店,離開那間給留下心理影的地下室,重新找了一間酒吧作為自己的基地,將從前的工作和人都一步一步轉移了過來。
去搜尋朱葉留資產的是雇的人,但是沒想到朱葉比預料的要有錢得多,皺眉看著眼前的東西一會,揮手讓來送東西的人離開,然後按下了一道通訊。
每次按下這個通訊id的時候總會猶豫或者心存恐懼,想起在那個昏暗的地下室裏,沾白實驗服和人平淡溫和的嗓音。
那個人真的很可怕……
通訊連接之後,橙子沒有打開通訊屏幕,低聲而快速地陳述道:“老板,我搜查了朱葉的住所和賬戶還有近期和聯絡過的所有人,沒有找到您說的那個人。另外,朱葉的私產賬目我已經做好了,需要……怎麽理?”
“沒有嗎?”人的聲音充滿了漫不經心,自言自語似的道,“沒有也說得過去,我不過是有些懷疑……”
橙子沉默著,等待下一次開口。
半晌,才道:“至於朱葉的私產,你殺了,這些就是你的戰利品,自己好好收著吧。”
橙子一愣,連忙道:“不用,我還是給您——”
“我不是什麽吝嗇的人,”兒道,明明聲音裏含著笑意,可卻讓橙子覺得脊背發麻,“為我工作會得到應得的報酬。”
橙子低低地答應了一聲。
通訊斷連之後,橙子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手指攥,而掌心中全是膩的汗。
機械的將那一箱貴金屬原石和珠寶搬運進來了保險箱,賬戶裏的錢卻沒有轉移到自己的賬戶,而隻是將這幾個賬戶分開保存在不同的終端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才拖著疲憊的軀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不願意將這個地方稱之為“家”,盡管比起以前,這間房子已經方仿佛是一座天堂。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找出一個從來沒用過終端給楚辭通訊,可是卻沒有連接功,過了一會再通訊,依舊是如此。
大概是有事吧,猜測。
可是剛才和那個人的通訊讓心慌,急切的想要聽見一點其他聲音。
等第三次通訊的時候,終於連接功了。
可是通訊頻道中傳來一片混的嘈雜聲響,其間還夾雜著沉重的炸和尖銳的槍彈聲。
橙子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你——”
下一秒楚辭打開了防幹擾模式,但是他的聲音氣息不穩:“你這麽這個時候通訊,是有事嗎?”
橙子忍不住問:“你在做什麽?”
楚辭道:“聖羅蘭在打仗,我在南半球的軍工廠。”
橙子:“……”
隻有從他口中聽見類似的話語,才不會到奇怪。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冒出來,才終於產生了一些的微妙的真實,放緩了聲音,道:“那你先忙吧,等你忙完再說。”
楚辭卻道:“沒關係,我聽著就行。”
“那我盡量說快一點。”橙子低聲道,“在找一個人,但是信息和描述卻什麽都沒有,我據的命令猜測,那個人似乎會去找一些為工作過的人……我在搜查朱葉的私產時讓我特別留意,朱葉生前三個月有沒有特意見過什麽人。”
楚辭皺起眉頭:“有嗎?”
橙子道:“沒有,近三個月朱葉唯一關注的人就是顧勳,沒有其他。”
“好,我知道了。”
橙子輕輕應了一聲,道:“再見。”
通訊斷連,楚辭卻陷了沉思,按照橙子的說法,西赫士在找的那個人應該和喬克雅給他的定位地址是同一個人,如果他和西澤爾猜測正確,就說明拉萊葉對西赫士非常重要……
這麽想著,他順手換了個彈夾,按下了西澤爾的通訊id。
結果西澤爾接到他的通訊,比他剛才接到橙子的通訊還驚訝:“你怎麽這個時候通訊?南半球的戰鬥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當然沒有,”楚辭躲在一座廠房的角落裏,“不過應該快了,這裏和昨晚的營地一樣,不經打。”
西澤爾挑眉:“你給我通訊,難道就是為了匯報戰鬥進度?”
“那倒不是,”楚辭正道,“是為了匯報另外一件事。”
西澤爾好奇:“什麽?”
楚辭道:“橙子剛才給我通訊了,我覺得我得匯報給你知道一下,免得某人又吃醋。”
西澤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