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吃點什麽東西？”謝清伊又問了一次,“你起的這麽早，應該也沒什麽時間去吃早飯吧？”

    “我真的吃過了，”楚辭誠懇地道,“在港口等候大廳的餐店吃的,不信您問我哥。”

    “空港的東西怎麽能好吃呢……”謝清伊停頓了一下，驀然反應過來,“港口？你早上去港口做什麽。”

    楚辭會轉一指西澤爾：“去接他。”

    謝清伊皺著眉看了西澤爾一會，道：“這麽大的的人還要別人去接。”

    西澤爾：“……”

    他歎了一聲,道：“您不是也說要接我的嗎？”

    謝清伊道：“這能一樣嗎？我說讓你去接阿辭，結果你們怎麽還反過來了。”

    “沒關係，誰接誰都一樣。而且,我很想我哥，去接他也沒什麽。”楚辭說著,不著痕跡地看了西澤爾一眼。

    西澤爾似乎不為所,謝清伊笑著道：“你們倆還好。”

    毫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麽端倪。

    “行了,你帶阿辭到去看看,”謝清伊指揮西澤爾，“我讓阿姨去整理一個房間出來。”

    西澤爾本來想說不用整理,他和我住一起就行。但又覺得在家裏不好太囂張，隻能無聲地點了點頭。

    “對了,艾黎卡呢？”他問。

    謝清伊“呀”了一聲,道：“我忘了告訴你,艾黎卡工作上有事，去了凜江星係，還不能確定什麽時候回來。”

    西澤爾點了點頭,帶著楚辭上到二樓。

    “艾黎卡是我妹妹,”西澤爾若有所思道,“最近幾年應該也很在家，但是比我在家的時間還是要多一點。”

    “我知道，鼎鼎大名的桐垣小姐，我們學校有一半學生都喜歡。”

    “那你呢？”西澤爾隨口問，“你喜歡嗎？”

    楚辭說：“我喜歡你。”

    西澤爾笑著去拉他的手，卻被楚辭躲開了，低聲道：“你收斂一點，我還沒告訴伯母呢。”

    穆赫蘭宅邸是一座白的房子，房前還有一座小花園，屋子中央有一道圓形樓梯，外麵還有門廊，外的樣式都很複古。

    “這是我媽喜歡的風格，”西澤爾對楚辭道，“這棟房子就是設計的，我記得說大學的時候修過設計專業。”

    二樓的走廊很短，是一個半圓形，樓梯平臺正對著明亮的臺，大片日傾瀉進來，鋪了一地，潔白如雪。

    “旁邊就是我的房間，”西澤爾走過去推開臥室門，為了適配放房子的整風格，房間門也都是推而非，“不過自從我上中學之後能回家住的機會就很，這間屋子大多數時候都空著。”

    臺上安裝的都是明晶材料牆，所以屋裏線非常好，明亮地如同一個的世界。而那牆壁又將芒化，雖然明亮，但是並不刺眼。謝清伊雖然看起來忘了自己的親兒子，但實際上並沒有忘，房間裏明顯打掃過，幾乎一塵不染。

    這間屋子很大，但陳設卻並不多，怎麽說呢，就是非常有西澤爾的風格。床、書桌、櫃子、儲間和角落裏一架星艦模型。

    “這是哪來的，應該不是你做的吧。”楚辭狐疑地問，他對西澤爾差勁的手能力可以說是不報一點希。

    “是有一次什麽星艦比賽的獎品，”西澤爾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那次比賽什麽名字，“我上次回來的時候我媽就說要把這東西扔了，結果到現在也沒有扔。”

    “為什麽要扔呢。”楚辭自言自語似的道。

    靠近櫃子的牆壁上還留著一些寫寫畫畫的痕跡，楚辭湊過去看才發現竟然是m型機甲的力軸承對應的係數換算工作，他好笑道：“這是你什麽時候寫的？你不是學軍事指揮嗎，為什麽要研究我們機甲機的東西。”

    “忘了，”西澤爾走到他邊，看了半晌，皺眉道，“我之前怎麽沒注意到這裏還寫了東西？”

    “因為櫃子原本不在這個位置，有一次小白溜進來卡在了櫃子底，為了把它弄出來就隻好挪開櫃子，結果後來忘記搬回原本的位置了。”

    楚辭和西澤爾不約而同地回過頭，見謝清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對楚辭道：“你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就在旁邊。”

    埋怨似的看了楚辭一眼，道：“我早就打算把那間屋子讓你住，結果你一直也不回來。”

    “現在來也不遲嘛。”楚辭道。

    “我帶你去看看？”謝清伊問。

    “好啊，”楚辭答應著，隨口道，“對了，小白是誰？”

    謝清伊道：“小白是我養的貓。”

    楚辭立刻接話：“它在哪？”

    謝清伊愣了一下：“……在花園裏曬太。”

    “那房間一會再看，我先去看貓。”

    楚辭說著就從樓梯上跑了下去，謝清伊愣了半晌，轉過頭對西澤爾道：“我還以為別的小孩都和你一樣是不喜歡貓呢。”

    西澤爾淡淡道：“貓有什麽好看的。”

    謝清伊從去臺上朝下看了一眼，道：“你說有什麽好看的？阿辭喜歡。”

    西澤爾發出一聲冷淡的鼻音。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也沒見楚辭上來，西澤爾隻好去花園裏找他。他過去的時候，楚辭正躺的樹蔭下的草地上，一隻胳膊將那隻白貓摟在懷裏，一人一貓相當安詳。

    大夏天的也不嫌熱……西澤爾想，而且那隻貓也太乖了，半點沒有平時的飛揚跋扈，乖得好像它真的隻是一隻小貓咪。

    樹隙間的落下來，楚辭的頭發和貓咪茸茸的也落在一起，他察覺到有人走近，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隙，可是還沒等他說話，貓就立刻跳了起來，對著西澤爾不停的哈氣兒。

    “你嚇到它了。”楚辭埋怨道。

    西澤爾無奈：“我什麽都沒做。”

    “它不喜歡你。”

    貓從楚辭懷裏掙紮出來，一溜煙跑沒了，綠茵的草地上像是呼啦啦飄過了巨大一朵公英。

    “我不告訴過你它見了我就躲著走，”西澤爾不以為然地坐在了他旁，見他上全是草屑和貓，提醒道，“你待會進去的時候記得粘幹淨，你謝伯母有潔癖。”

    “知道啦。”楚辭又躺了回去，手臂枕在腦袋底下，風將他頭發拂起來糊了一臉，西澤爾手去幫他拂開，楚辭很壞心的扣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拽，西澤爾猝不及防在了他上。

    西澤爾覺到他的腔在震，一隻手撐起來，果然看到他在笑，沒好氣道：“好玩嗎？”

    楚辭煞有介事地道：“好玩啊。穆赫蘭參謀長，不是我說你，你的警惕也太差了，這麽容易就被我襲功。”

    西澤爾嘟囔道：“對你要什麽警惕——”

    “你們倆幹什麽呢？”

    謝清伊找遍了整座房子不見他倆，於是就來了花園，結果遠遠看見這倆人糾纏在草地上，奇奇怪怪的的，

    西澤爾立刻爬了起來，楚辭卻依舊躺著沒有，道：“打架。”

    謝清伊：“……什麽？”

    楚辭坐起來：“西澤爾說自己警惕不低，所以我剛剛襲了一下他。”

    西澤爾：“……”

    雖然這句話沒有半點謊言，但卻已然和事實真相大相徑庭。

    謝清伊哭笑不得：“別玩了，馬上中午了，外麵有點熱，進去吧。”

    “好。”

    謝清伊道：“阿辭，你服是怎麽回事？”

    西澤爾心想，果然。雖然他媽平時都對他很縱容，但是潔癖這件事上卻沒有半點讓步的餘地。然而下一秒，謝清伊接著道：“剛才是不是抱小白了？”

    楚辭點了點頭。

    “它沒有抓你？”謝清伊有些驚訝。

    “沒，”西澤爾涼涼道，“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他們倆像親兄弟一樣。”

    “那真是太好了，”謝清伊笑意溫和，“小白除了我之外跟其他人都不親，你有時間多和他玩。”

    正說話間，小白又從花叢裏浪回來了，圍著楚辭的腳踝蹭來蹭去，楚辭彎腰將它抱起來，貓咪將雪白的爪爪搭在他肩膀上，謝清伊手過去了一下貓爪，又拉起楚辭的手：“進去吧。”

    走到半路又回過頭，語氣疑：“西澤爾，你怎麽不進去，不熱嗎？”

    西澤爾跟過來，道：“你問問抱貓的那個熱不熱吧。”

    楚辭回答：“我不熱。”

    謝清伊拉著楚辭進去了屋子裏，也沒有讓他去換服，西澤爾忍不住提醒：“媽，他上都是貓。”

    謝清伊“哦”了一聲：“他待會還和小白玩呢，沒事。”

    西澤爾：“……行吧。”

    楚辭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團，問：“小白這個名字是誰起的？”

    謝清伊道：“你伯父。”

    楚辭心想，難怪穆赫蘭元帥能和老林為朋友，看看這相互傳染的起名水平，小林和小白……他記得西澤爾說過小白是穆赫蘭元帥送給穆赫蘭夫人的，楚辭想，要是後來沒有出那件事，說不定他可以和這隻貓為一起長大的兄弟。

    最後他還是去換了一件幹淨的服，又跟著謝清伊去看了自己的新房間。他的房間就在西澤爾的房間旁邊，站在窗邊就能看見西澤爾房間的臺。

    他約廳聽見謝清伊和誰說話，回過頭的時候又沒有看見別人，大概是在通訊。

    “我先下去了。”謝清伊對他道，“你一會上西澤爾也下來，我們一起吃午飯。”

    楚辭點了點頭，路過走廊的時候，靠近弧形平臺的一間屋子門開著，風從窗裏穿過，這間屋子裏桌上幾頁紙被吹落在地上，打著旋兒飄飛到了窗邊，眼見著就要飛出去，楚辭走進去一把抓住那張紙頁，又將地上的散落的紙也撿起來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從旁邊拿了一個相框著。

    他目一瞥，目落在相框裏的照片上。

    那張照片應該是很久之前被印刷出來的，彩依舊，卻不論是從照片中人的相貌，還是他們後的景象，無一昭示著，那是一個過往的陳舊年代。

    楚辭在照片上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老林。

    他比旁的穆赫蘭元帥要高一些，頭發糟糟的，臉上帶著隨意而燦爛的笑容，藍的眼睛明亮得驚人，哪怕隻是一張照片，也能到其中攝人的彩。

    楚辭一時間愣住，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直到後有人他：“你是楚辭？”

    楚辭回過頭去，見穆赫蘭元帥站在門口，神平和地看著他。

    他像是從照片中走出來，隻是不再年輕，隻是旁不再有好友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