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的服不僅沒有讓他的五顯得寡淡,反而愈加濃烈,他烏黑的、致的眉眼是沉靜的,沉靜而淩厲,讓人著眼過去,就能最直觀到“”的衝擊。
“很好看。”西澤爾忽然說。
楚辭歪著的腦袋慢慢轉了回來,他抿了抿,“哦”了一聲。
“不好意思了?”西澤爾笑著道,“平時要我誇你的時候,怎麽不見你不好意思?”
“也沒有不好意思,”楚辭直了脊背,想了想,道,“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那我下次誇你的時候還得預告一下?”
“那還是不要了,顯得你沒有誠意。”
“回來的時候把這件服帶回來。”西澤爾叮囑道。
“為什麽?”楚辭隨口道,“以後還用得到?哦也對,馬上又是過年的舞會了……”
“不是。”
西澤爾說,他對著楚辭招了招手,他往過來一點,楚辭一邊嘀咕著“通訊還要悄悄話你是不是有病”一邊側耳過去,聽見他說道:“穿給我看。”
楚辭奇怪道:“你現在不就看到了嗎?”
西澤爾又說了句什麽,楚辭的耳朵尖一瞬間漲得彤紅,後退一步,板著臉道:“好好工作,想什麽呢。”
……
楚辭從臺回來的時候穆赫蘭元帥已經過來了,他看見楚辭,也誇了一句“阿辭今天真好看”,謝清伊士笑瞇瞇地在旁附和,誇得楚辭很不自在,心裏產生了一個疑問,他們姓穆赫蘭的是不是都有什麽看別人換服的怪癖?
“你剛才幹什麽去了?”穆赫蘭夫人問道。
楚辭如實道:“去臺氣。”
穆赫蘭夫人歎了一聲:“果然和你哥一個樣。”
楚辭:“。”
“從現在開始可不準跑了,”穆赫蘭夫人抓著他的手在手裏,“宴會已經開始了。”
宴會和楚辭想象中還要無聊,諾亞也來了,但他似乎忙著和什麽人談話,隻是遠遠地和楚辭打了個招呼,打完這個招呼楚辭就跟著打了個嗬欠。
穆赫蘭夫人了他的手,楚辭隻好正襟危坐,一回頭,看見穆赫蘭元帥正在和一位老者談。無法猜出那位老人的實際年齡,但從滿頭的銀發和蒼老麵容來看,他大概要比宴會在場上大部分人年紀都要長些,因為不論穆赫蘭元帥,還是路過打招呼的賓客對他的態度都十分尊重。
老人戴著一副黑邊框的眼鏡,卻並不顯得沉悶,究其原因,都在於鏡片背後的那雙深邃的眼睛,被鏡片一遮攔,卻更顯出幾分雲遮霧罩的神,像晦暗裏出了蒙昧的。
“……坐在你伯父左邊的是陸軍總參薑柏原上將。”穆赫蘭夫人低聲對楚辭道,循著楚辭的目看過去,見他盯著穆赫蘭元帥對麵的老者,剛要開口,卻見楚辭忽然站起,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連忙跟了過去。
穆赫蘭注意到了楚辭,便揮了揮手讓他過去。
宴會廳穹頂的影輝煌,亮得甚至有些刺目,不知道怎麽的,就讓楚辭想起了炸藥炸那一瞬間所產生的焰火,灰塵硝煙席卷,氣浪翻滾,然後被極致的明亮和灼熱衝散,於是滿世界都隻剩下大霧一片,惶惶蒼茫。
走得越近,老人的聲音便傳了他的耳朵,和神力場中所知到的訊息重疊一片,兩道“聲音”一起說道:
“……這次的果他們已經上報給我了,要我說……”
老人的聲音蒼老而緩慢,悉而……陌生。
悉到讓楚辭立刻想起了數天之前占星城無人區之下不見天日的實驗室,陌生到他心中生出了一種極致的、濃鬱的不可思議,荒誕之。
“教授?”他低聲道。
老人回過頭來,微笑著問:“你是?”
穆赫蘭教授忙道:“這是我們家的,我朋友的兒子。”
他看向楚辭,似乎有些驚訝:“阿辭,你認識白蘭教授?”
穆赫蘭夫人低聲對楚辭道:“是雅各·白蘭教授,叢林之心研究委員會的首席。”
楚辭點了點頭,目一不地盯著白蘭教授的臉頰,聲音很輕,語氣卻很沉:“我聽我的老師提起過,我老師是秦微瀾。”
白蘭教授恍然笑道:“原來是秦教授的學生,我聽說他今年剛收了個新弟子,想必就是你吧?”
楚辭點了點頭。
他慢慢地將自己的視線移開,餘裏,白蘭教授還在和穆赫蘭元帥和薑柏原上將談,而楚辭卻仿佛過他的皮囊、他的軀殼、他的顱骨之下,看到一顆鮮活的大腦。
可是這顆大腦明明應該浸泡在無人區實驗室的水缸之中,連接著無數黑纜線。
可是這顆大腦,明明應該已經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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